“不是你啊。”秦鹿立刻又变得无精打采，微信主界面上，他和韩樱芷的聊天记录仍停在“樱芷你在吗?方便出来见我……”
“小鹿子！你跑哪去了！我一下午都没看见你了！”一个身材挺拔的欧式帅哥头像旁显示着，那是牛秀秀的微信头像，跟他本人毫无共同点可言。
看到牛秀秀的微信后，秦鹿突然有些感动。在片天空下，不只有星星、路灯和叫个不停的蝉陪着他。除了在手机里酣睡的小绿球儿，也会有个好兄弟，在你消失大半天之后焦急的问候你。让他蹲就算是在没人的操场角落里，也不再感到孤独。
“我有点事儿。”秦鹿打字回复，“今天晚上可能就不回去了。”
秦鹿不知道该怎么和牛秀秀解释，他说的谎好像总会被牛秀秀拆穿。那个小胖子宛如他肚子里的蛔虫，秦鹿的各种小心思都能被他猜个八九不离十。
所以他干脆关掉了微信，不想再做多余的解释。
“叮铃铃……叮铃铃”手机一阵响动，是来电的铃声。
秦鹿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牛大壮”，那是他给牛秀秀的备注。
他握着手机踌躇了半天，手机那头依然没有挂断。
“还是给他报个平安吧。否则别认为我是失踪了……”秦鹿接通了电话。
“喂，你小子！怎么接的这么慢！”牛秀秀大吼到，“我还以为你被绑架了呢！”
“没有没有，我好的很，你放心啊。”秦鹿回答。
“你在哪了啊。从你下午出门接个电话，到现在都天都黑了，也没见你个人影。”
“我……”秦鹿脑子开始高速运转，想临时编个连牛秀秀都看不出漏洞来的故事，好把他碰着鬼这件事圆过去。
“你你你，你什么你。”牛秀秀在电话那头直接打断了他，“你一犹豫，我就知道你要编瞎话忽悠我。赶紧给我如实招来。”
秦鹿一下又慌了，他的想法虽然被牛秀秀一语道破，但是还得硬着头皮编啊。
头脑里瞬间闪过N过个理由：
“说我跟韩樱芷或者黎伊茹约会去？”
“不行不行，跟人家一夜未归。这不是毁人家女孩儿的清誉吗？”
“要不说我上网吧通宵打游戏？”
“还是不行，我平时就喜欢玩玩手机游戏，他也是知道的？”
“说我去肯德基通宵复习？”
“拉倒吧，书都没了，白天还跟他看一本书呢？”
可又被他在几秒内全部否决。
“喂喂喂，小鹿子，你怎么不说话了？”牛秀秀很担心他这个平时蔫了吧唧的朋友，在外面被人欺负了，这会儿又没了声音，怕不是真让人绑架了吧？又问，“秦鹿，秦鹿？你是不是真被绑架了，要我不要我报警啊？”
“我真没事儿，可别报警……我就在学校了。”秦鹿实在没什么好借口了，干脆放弃，只好先交待自己还在校内，让他安心，别胡思乱想的，“我这么瘦，谁能看上我。要绑也得绑你这样的小胖子不是？”
牛秀秀一听秦鹿还能开玩笑，暂时知道他没有什么危险了。可也保不齐他是遇到别的问题了，只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而已。
“行，你小子就算没被绑架，我也得去看看你。总觉得你有什么事儿瞒着我，要不怎么可能连宿舍都不回了？”牛秀秀说。
“我……我真的没事儿，也不一定整晚都不回去。说不定半夜就回了。”秦鹿回到。
“小鹿子，你可真是嘴硬啊。我这么问你都不说。有啥事跟我说啊，我帮你一起解决。”
“这事儿你还真解决不……”秦鹿话出口一半，猛地发觉自己说错了什么，赶忙打住。
“好啊，我就说你肯定有啥难事儿！”可已经被牛秀秀听到了，“你还不告诉我在哪？你别走啊，我现在就去找你。”
“别，别来……”秦鹿刚想阻止他，却发现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
“哎……”秦鹿握着手机，无力的向后靠去，把后背和头都抵在了墙边。望着天上稀稀落落的星星，很是苦恼。要是一会儿那个小胖子真的主动找了过来。再万一不凑巧撞了几个偶然外出的鬼，别说自己和鬼打架可能会误伤了他，就是见着鬼，吓也能把他吓死了。
秦鹿把茫然的目光收了回来，扫了眼身前的操场。黑布隆冬的，可却让他眼睛一亮，“不对啊，学校这么大，他怎么可能找到我？”
“好你头瘦鹿，有啥难事儿都不跟我说！”牛秀秀一边穿上衣服，一边怒气冲冲的吐槽秦鹿，“我可是白把你当兄弟了。你给我等着，看我到时候不好好收拾你。”
“别以为你不跟我说，我就找不到你了。”小胖子收拾的很麻利，拿起手机、钱包还有宿舍钥匙就出门了，心里则是在抽丝破茧般的分析，“周围没啥人说话的声音，而且还有蝉叫声，肯定是在室外，周围还有得很多树木给蝉趴着。人多的地方还有室内全部Pass掉。小花园？不可能，那里晚上都是情侣，他才不会去呢。各个教学宿舍楼前的草地？有可能，但是又没啥树，这个备选。然后就是操场，东操场这个时间估计还有人在跑步，西操场就要改建，没啥人……树还多，也是室外……也有可能！先去草地看看，最后去西操场，秦鹿你给我等好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过去，目所能及的几栋教学楼也相继熄灯。不管是周末上去上课，还是上自习的学生，都将要结束这一整天的平淡生活，回到宿舍里洗漱一番后，几个人聊聊天，打打游戏，或是追追剧，刷刷微博。然后躺在床上，慢慢等着困意爬上眼梢，进入梦乡。再到清晨的阳光洒落在脸庞，醒来又是美好的一天。
而秦鹿大概要在操场上度过他这辈子目前为止最难熬的一夜了。就算是妄境那天，怎么说晚上回去还有床睡呢。也不至于现在这样沦落街头……呃，沦落操场啊。其他都还好，没有被子盖没关系，没有空调吹也能凑合，水泥还有点硬，屁股坐的生疼，但换个姿势就行了。他唯一不能忍的就是有蚊子！
到处飞来飞去惹人心烦不说，这才几个小时，秦鹿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好像没有几处正常的了。手背、胳膊、腿都是被叮了好几个大包，痒的不行。而且他似乎觉得蚊子的数量正在慢慢变多，，但是灯光昏暗，也看不清楚，只能靠耳边蚊子振翅的声音来大致判断。最开始只是一两只，后来又多了五六只，现在听来，可能都有一群了吧。
“我是招惹蚊子窝了吗……该不会一会儿先被蚊子咬死了吧。”秦鹿自嘲到，一手赶着蚊子，一手在身上使劲抓痒。
其实，远远不止一群蚊子。
在不见光的暗处，数十万只蚊子分成了多个蚊群，已经遍布整个操场，将他团团围住，仿佛一只训练有素的虫子军队。盘旋在秦鹿头顶的足足有近万只，但它们没有主动攻击，仿佛在等待着谁的号令。
“原来，是你啊。”
“谁！”秦鹿即刻警觉的喊到，靠着墙沿马上站起身来，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漆黑如墨。
“有鬼来了吗？”他迅速的打量眼四周。秦鹿现在几乎都快形成条件反射了，只要有稍微一点奇怪的事儿出现，他都要划入到灵异事件的范畴中。可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鬼的踪迹。
“你可乖乖的不要动。”那声音再度响起，听着很是尖锐刺耳。
秦鹿本能的告诉他来者不善，身子不由自主的要往后撤，可立刻就贴到了墙壁上，退无可退。
微弱的灯光下，从黑夜中忽然涌出一颗好大的白球，悬在半空中。白球直径少说也要3米，形状并不固定，时而变化着，里面更有无数个小白点在胡乱飞舞，嗡嗡作响。秦鹿从没见过这东西，但那嘈杂不断的声音已经是听了整整一晚上，烦的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难不成，是蚊子？！”
秦鹿何曾见过如此数量的蚊子。眼前忽然闪过《一拳超人》里，有关蚊女的那几个片段出来。不只是蚊女长得异常看，重点是蚊女控制的那一大群蚊子，在遇到杰诺斯之前，把一个趁火打劫的小偷，活生生的吸成了人干！
身前的这群蚊子看着好像没有漫画里那么夸张，多到遮天蔽日的，但要是每只都到他身上来上两口，也绝对不是他能受得了的。
“是蚊子在说话吗？”秦鹿看着那群蚊子，心里有些发毛，声音有点颤抖的问。
“呵呵，是蚊王。”
大蚊球突然裂开了一个口子，蚊子纷纷避让，腾出了一足能容下一人大小的空缺。
“不是鬼？是……蚊王吗？”秦鹿不禁屏住呼吸，瞪圆了眼睛，等待着这个自称蚊王的新奇物种出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