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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爱情呀

曾有个好友和我说过:“爱情呀,原本以为是相互成全,你勤快且内向,我懒惰却活泼,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刚好填补生活的方方面面,不与人争,不与人比,只彼此幸福喜乐,便是安好。可后来慢慢发觉,其实不是那样的,应该是我勤快且你也勤快,两个人能饭后一起收拾碗筷。我懒而你也懒,两个人一起点外卖,这样才公平呀。”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还在湖南支援,每天早八晚八,但没有工区中的压力,加之一起的几个伙计都是通情达理之人,日子过得繁忙且快乐,还能抽个空聊个天。

所以我有充足的时间去思考她话中的含义,我反驳她:“爱情里面哪有公平?相爱的两人不是应该想着为对方付出多一点,恨不得把心给对方的那种心情吗?这才是爱呀。”

她点了点头:“对呀,但也是两个原本就不完美的两人去一起变好,而不是占着一个人的福荫,然后再也离不开那个人。”

一时之间,我竟不知如何作答,所以她继续自己的爱情故事,而我也开始逐渐释怀。

关于爱情这件事,最为印象深刻的该是天道中的芮小丹对丁元英那样的爱,爱了便爱了,全然没了自己,剧中一直强调那是天国的爱,何为天国?人心所向,珍贵且难遇。

对于那样无所保留的爱,丁元英那样的明白人,在失去的时候自然明白此生再难相遇,所以他伤心吐血。一直以来,他以为伤心吐血只是文人的夸张描写,可当自己听闻小丹的死讯时,他竟然也伤心吐血。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明白人,生老病死,不过一个过程,可他还是伤心,这么看来,即使明白人也过不了情这一关,更何况我们这些凡夫俗子?

记得刚来佛山的时候,每天下午五六点,老梁都会准时打来电话,话语简单而清晰:回来吃饭。

那时,刚到佛山,做为一个管着七个站的大工区,人员多且复杂,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个性,管理上有很大的难度。

站一多了,连带着平日里的台账(工作中的记录及汇报)也多了不少。

而我刚参加工作两年,无论经验还是资历都远远不够,所以,我只能花更多的时间。

好在,有着老梁这个后台,很多事都顺风顺水,老梁每每与人提起我,常常眉眼都是笑。

每当这时,疲惫的心便多了一丝动力。

老梁爱热闹,常常一顿晚饭做好,东叫一个人,西喊一个人,最后都能满满当当地坐下近十人,偶尔肥琳与俊俊便在其中。

肥琳比我和俊俊晚来一年,而我第一次见她的微信昵称女王玉琳儿时,突然想起大学时候,鹏飞叫了在学校做点小生意的我,负责拉人注册,从而从其中抽提成,也算是一种宣传了。

当时还有几个男的女的,一群年轻人建了个QQ群,常常在其中有说有笑,而我却说的少。

只是女王玉琳儿,这个让人有点想笑的昵称,浅浅地有些许印象,算不得其他,只是一个男孩的好奇。

然而,来了佛山之后,这份好奇却让我明白了现实的残酷。

因为属于同一个车间,所以在我还没来佛山之前,便常常被老梁叫过来吃饭喝酒,第一次听人说起肥琳时,只知道她喜欢那种高高瘦瘦的阳光大男孩,而和她一起来的帅帅便成了她的明恋,偶尔,还要拦住人家逗逗。

其实这算不得啥,男人好色,女人尤有甚之。

但色这种东西,男人拿出来讲,算生性坦荡。女人拿出来讲,便降了档次。

这不是区别对待,而是现实。

我来了佛山后,得知肥琳没了男朋友后,又追不到帅帅,突然心血来潮要减肥。

常常晚上吃饭,肥琳都没出现在食堂,偶尔老梁会让我去叫,我叫了一次没来后,从此再没去过,倒是俊俊,常常半推半就,过去喊了喊,对方也只是寥草来了一两次。

时间一长,一众人精都看出了端倪,晚上吃饭推杯换盏之间,开始开俊俊和肥琳的玩笑,俊俊也只是笑笑。

那时两人尚且没在一起,偶尔老梁他们也会拿来开开我的玩笑,但总被我一句话回绝:“我不喜欢吃肥肉!”

当然,那时与肥琳已经算熟,所以说话口无遮拦,但心思不坏。

好像从初中开始,我便喜欢清瘦些的女生,这是天性。

肥琳说着减肥,但是晚上开完天窗(铁路中晚上上班的时间)后她又常常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叫着俊俊出去吃宵夜。

看着越来越圆的肥琳,我常常笑她,你这是越减越肥呀。

某天周末,我在宿舍打英雄联盟,俊俊回了房间,表情一脸凝重。

我看着他心情不好,玩游戏的心情也没了,忙问着什么事。

俊俊说肥琳和别人出去约会了,他心里很不开心,借势和对方表白,肥琳只回了四个字。

公平竞争。

然后便化了妆出去。

我在一旁哄道:有时我真想不通,你怎么会喜欢上她。

对,就是想不通。

我记得刚来佛山碰上肥琳减肥,老梁常常买些野味做晚餐,叫着我过去吃,偶尔俊俊也会过去,但肥琳常常是呆在房间煮她所谓的减肥餐,然后又常常天窗后出去宵夜。

印象清晰的那天,老梁买了狗狸,这老小子,反正车间他最大,下午三四点我们还在上班,他就开始烧水煮菜,六点半准时开餐,狗狸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厨房,我回来的时候,隔着七八个宿舍房间便闻到了香味。

俊俊又照例去叫肥琳,对方以减肥为借口推脱了,到底是老梁心透,让俊俊装了一碗送去,肥琳在门口接了那碗肉。

之后的三天,那个碗空了就一直摆放在肥琳的窗台。

那件事让我有些许不喜,倒不是说肥琳不是,她有自己的性格,我只是有些心疼俊俊。

爱情呀,听着美好,却又那般卑微,卑微到有时真想一狠心,要不这辈子就自己算了。

但生活岂能尽如人意?就说父母那一关,便是一道天堑。

晚上等着肥琳约会回来,越晚俊俊便越发的焦急,我想转移他的注意,便说想喝酒了。

他一把搂过我,走,你陪我去公园大门口(宿舍在公园旁)等她,我们倒要看看,那个男的长什么样。

中山公园大门口旁有个商店,有小桌子供人坐下吃点东西聊聊天,上面是一座横亘而过的大桥。

俊俊给我买了两瓶冰啤,一支给我喝,一直支帮我拿着,他怕人看到,叫我上了天桥,往下一望,便是公园大门,也是回宿舍的必经之路。

俊俊那天和我说了很多,说他喜欢肥琳这种,矮矮地,肉肉地。

我补充了一句,主要胸大。

俊俊没理我,继续说道,我也知道她有许多不好,但我就是喜欢她。

说着说着,天上突然下起了蒙蒙细雨,不大,但我喝着冰啤,听着俊俊的悲情宣言,还陪着他等喜欢的人陪别人约会后回来,突然感觉一阵打颤,冷到不行。

我突然想起肥琳那个一米六不到,体重一百二的小肥婆,天天在工区里叫嚣着要找个一米八,体重不过一百四的帅哥时的表情,再次打颤到不行。

就在我颤颤抖抖地时候,一部车开进了大门,俊俊眼睛亮了起来,我知道,肥琳回来了,我一看时间,才晚上十点,看来两个人没有其他饭后“活动”,想到这里,我又笑了起来。

没过多久,又一个周末,俊俊和肥琳一起去他们共同的师傅家吃饭,我继续坐在房里玩游戏。

第二天中午,我起来没有看到俊俊,倒是做饭的时候看到了他,我说你昨晚去哪了?

他支支吾吾,最终被我套出来和肥琳出去过了夜,两个人已经确立了关系。

当代年轻人的关系确立,早不是当初那种咱们在一起吧的表白形式了,而是哪天突然心血来潮,发生关系,彼此都满意,那就确立关系吧。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他们的在一起,只是暂时的,不会长久,倒说不上嫉妒,对于肥琳,我真犯不着。

然而不管我怎么想,这小两口在外面租了房子,开始了热火朝天的同居生活。

我平日里住在工区,老梁在的时候还常常回宿舍吃饭,老李来了之后,回去的反而少了下来,最后干脆半个月难得回去一趟。

我去过俊俊和肥琳的小出租屋吃饭,那也是我师傅的房子,平日里只有他妹妹住,所以把剩余的一间房租给了两人。

晚上的时候我带了几瓶酒,俊俊做饭,我在那逗肥琳,没找女朋友,兄弟的女友便成了我调戏的对象。

当然,我只是打打嘴炮,充其量算活跃气氛,俊俊知我性格,早以见怪不怪。

吃饭的时候,看着两人恩爱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两人还没在一起之前,有次老梁带着大家去吃饭,肥琳被我师傅逗着拼酒,直接闷了一杯二两的玉冰烧。

俊俊看了,连连让她不要再喝。

回去的路上,我师傅骑着车搭着肥琳,我跟着宁宁,一群人回宿舍。

在到公园的大门口时,肥琳酒劲上来,坐在车后直接脑袋一歪,我师傅控制不住车,两个人纷纷从车上摔了下来。

六月的午后,公园门口的人渐渐多了,肥琳脑袋撞地,肿起了一个小包,还留下了几滴眼泪。

看到俊俊来,连忙拉着对方的手揉自己的脑袋,嘴巴嘟囔着,委屈道:好痛。

那是我一贯看到如此强势的肥琳,唯一一次露出柔弱的一面。

许是久见人心,深情不负,又或者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反正后来没多久,两人便在一起了。

同居的生活,俊俊忙着家里和工区,也慢慢开始和我抱怨,每天干完工区,回到家还要做饭,再收拾碗筷。

还有肥琳的化妆品,比起以前单身时的潇洒日子,如今整个人都懵了。

每每说到最后,他也会叹息一声,谁叫我爱她呢。

时间飞逝,很快,俊俊便按耐不住结婚的想法,他想买房结婚。

佛山的房价差不多一万七一平,职工可以贷六十万,俊俊和肥琳都是职工,加在一起就足够贷一百二十万了。

但婚姻里的钱并不是加法的。

肥琳看房子的性格与我相似,喜欢那种看着特别清新与小资的房子,只是我喜欢小房子,而她喜欢大房子。

买房子,自然少不了问工区的职工,一来二去,俊俊想买房的消息不胫而走。

会有人逗肥琳,准备买多大的呀?

肥琳想都没想,至少得一百五十平方以上。

同事笑了笑,没有再多说。

很快,俊俊带着肥琳开始到处看房,几趟下来,俊俊倒是有看上的,那是一套二手房,装修没超过三年,家电齐全,只是风格略显老气,但价格属实算公道。

折合下来,一平方才一万四,俊俊知道肥琳性格,想着买个二手的算了,且不说价格方面,就单单拎包入住这一条便省却了自己许多事。

然而肥琳不干了,一是因为房子面积太小,一百二十平方,二则是装修的风格老气。

我看过照片,房子装修倒算不上老气,只是中规中矩,没年轻人的那种五颜六色和很多心思,但是做为过来人,我可以很坦诚地和你说,想象中那些很好的装修,一方面关乎于钱与精力,一方面关乎于自己本身的能力。

我只见过两个装修是房子是心目中的样子,一个是家里有钱,市里当官的和做生意的比比皆是。一个是读的装修专业,房子的方方面面都是自己画图然后找人装修,即便如此,也是花费了一番心思,一有空便跟着装修的进度。

所以当初我家里的房子装修的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感觉,但我仍感谢我爸,是他一有空便从学校出来跟进进度。

而我这个撒手不管的人,又有何资格埋怨?

俊俊知道肥琳心中的想法,但最后装修的执行者势必会是自己,所以他更愿意去买一套已经装修好的房子。

当然,肥琳不肯了,俊俊没有办法,说你要是想换装修,我出钱。

肥琳仍不愿意,她说,要不你自己买吧,我到时再买一套。

我有些想不明白,他没结婚一个人买房干嘛?他家里没房啊?

我又问,你是不是想着骑驴找马,还不肯收心啊?

肥琳回答地很干脆也很直接,是呀。

之前我爸和我说过找一个同事的重要性,还鼓励过我去和肥琳接触,但被我一口回绝了。

肥琳本心不坏,不然我也不会有事没事去逗她,她更像一个孩子,口无遮拦,不必放在心上。

但无论如何,在外面的时候,总该给自己男朋友点面子。

男人很好哄的,家里面要打要闹的,欺负就欺负了,反正是自己的媳妇,自己不疼难道留给别人来疼?

但哪个男人不在意外面的面子?

宁宁当时也在现场,他后来私下和我说,如果是他的话,他会直接说分手。

然而,俊俊虽然面色有些低沉,但并没有说话。

有时候步步退让,并不是因为性格使然,也可能是爱入骨髓。

谁都有过曾经,或许也曾辉煌过,但如果不是爱,谁又愿意卑躬屈膝呢?

如今,俊俊买了房子,首付七十万,应肥琳的要求,钻戒求婚一样不落,两个人不日领证。

只希望两人在生活中能你退一步,或者我进一步,把共同的生活过出滋味,才没辜负了那些爱和彼此携手共度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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