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众人一路前行,只听前面一片嘈杂,阿星高举手中枪,示意止步,自己纵马前行,却见两伙人打在一处,不可开交,阿星见了,下马步行,只见被劫商客正苦苦相持,商客人虽多功夫皆不甚高正处于下风,旁边已死了数人,眼看不敌阿星见了,大喝一声:“前边贼寇休要撒野,官兵到了”
群贼一听,吃了一惊,眼见不远处尘头大起,便不是官兵也是路见不平的,又见阿星衣冠华贵,威风凛凛,倒生了三分怯意,带头的贼,一声唿哨,有十数人从两边招呼过来,围住阿星,也不答言,一起乱上
阿星眼见众客商死了不少,怒从心起,丝毫不留情面,摆动大枪,展开枪法,须臾间,十几人便尸横就地。旁边众喽罗见了阿星手段,个个胆怯
阿星收枪,却见前边贼人向贼头低声接耳,阿星侧耳细听:“老秦,前边那人在山寨里杀了二当家的人,他本在武江镇,不知如何来到这里,这笔买卖怕是做不成了。。。”
后边周姑娘见阿星与人交手,露出清丽灵秀的容颜,虽知道他武功高强,也不免心中忧急,不禁要催马上前,阿强见了,笑道:“不必如此,阿星能行”
“是吧?胜哥!”
阿胜听了也说:“没问题,放心吧!”
周姑娘听了,俏脸生晕,啐道:“哪有此事?”
贼头怔了一下,随即哈哈狂笑:“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杀了二寨主的冤家对头,正拿你不着却跑到这里管闲事送死,真是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休走看刀!”舞刀直取阿星
阿星也不答话,横枪接架相还,俩个斗了五六合不分胜负,原来阿星见他是个头目,又扬言报仇,有心试试他的武艺,故而和他多打几个回合,这贼头也不善,一口朴刀上下翻飞罩住上中下三盘,阿星心想:他也就这些能耐,枪围腰转,连转三四转,那贼头不敢用刀硬接连退八九步,阿星忽的枪从上落,他急忙用刀招架,众人耳中只听当的一声阿星枪压刀身,直落在他的肩头,阿星劲运枪头,压住他,将枪尖在他脖子上贴了两下,喝问:“你要活要死?”
那人只觉脖颈凉飕飕的,却强装硬气:“落在你手,要死要活听你发落!”
阿星道:“刚才听你们说知道二寨主是我杀的,你们知道狼青峡?你哪个山头的?”
那人闭目不语,阿星怒从心起,喝道:“看来你是存心找死了?”手中枪挺了挺,便要下手
旁边众喽啰内有一个见势不好,连忙上前,深施一礼:“足下大名早已响彻武江镇,一夜之间无人不晓,更何况我等?力胜黑白无常,智屠三魔,这等机智才略又有几人能及?”他言辞中多有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之意。阿星虽然性格谦淡,听他这样说也不免有些得意但马上想到这是在玩命随即收敛心神,谨慎听他陈述
这喽啰续道:“我等众人本是这里平民,只因这等乱世,田产皆没,无处投生,这才拦路劫财,胡乱糊口”
阿星听了也觉有理:这等乱世,政府无能,军阀四起,黑帮横行,实是难以活命,好良民也被逼上绝路,当了土匪,心中虽然同情,但手中枪仍不敢放松
“也罢,你等虽然可恶,但若送到衙门治罪,不免都成了平顶侯,我顾念江湖义气,饶你们一命,你们从速散去,再若被我撞见,当场结果你等性命,”身边取出一钱袋,约有数十两,扔在地上:“拿去安身,做安善良民”
众贼死中得活,又平白得了许多银子欢天喜地,直给阿星做揖,拿了钱,自去离开分钱不提
那贼首见身边只剩四十余亲信,向前拍了拍阿星肩头:“果然够义气,老秦交了你这个朋友了”指指那边山头,“我等就住在山上,有事只管找我,说是秦爷的朋友,自然有人带你上山找我”眼见买卖做不成了,也勉强有些收获,说着吩咐余人:“把手中财物放下,回山”
众人放下身边劫来的财物,拱手和阿星告别,二十余人一齐回转山上
阿星见这伙客商,受伤者多,急忙到车上取来药物帮他们裹伤上药,这些人死中得活,这才告诉阿星
原来这些人是济南来的客商到北京贩卖货物,哪知路上艰险死了三五人,小心翼翼来到这里,又被杀了十数人,幸而财货还在
阿星叫来周姑娘,俩人商量了几句:他们既是客商,身上货物定然不少,花些银两,买些必用之物也未尝不可
周姑娘跳下马,款步向前,问道:“这位侠客救了你们你等该如何补报啊?”
众人中一高个约五十余岁之人便道:“不必你说我也要报答”,随身取出一秘籍:“朱砂七煞掌“怎么样,这个行了吧”
阿星撇了一眼,不屑一顾,周姑娘却早已仔细观察这些人身边的货物、兵器,眼波流转,望见一沙鱼皮鞘,随手握住刀柄,一用力便拽了出来,里面插着雪花镔铁打成的钢刀,问道:“你们这货物,甚是珍贵,定是好货吧”说着仔细看刀
阿星见了问道:“你们如遇到玄铁卖给我一些,这样可以吧”
那人面露难色,旁边一老者见了笑道:“算你识货看在你救了我们面上,便宜些――这刀二十两黄金归你们怎么样?”
阿胜见了向前说到:“再怎么说我们也救了你们价太高了,压低些,秘籍我们不要,十五两黄金,这样行吧?”
众人感念阿星义气救人,老者和众人商量一阵“好吧,谁让你们救了我等呢,就十二两便宜卖给你吧”
周姑娘不等阿星拿银两抢先拿出金子,买了宝刀,又从他们手中订买百斤精金,百斤白金,无数玄铁、百斤金刚砂和百斤镔铁,众人会钞共约有四五百金。众客商和阿星等人知会了见面地址,说好一手钱一手货,连连称谢,自行向南去了
阿星看着手中宝刀,及众多货物。心中甚是感激,看她明艳无伦、满脸红晕便想凑过去一吻,但终于克制绮念,调匀内息,翻身上马
众人向前行进,过了半个时辰烈阳直射每人都流出不少汗水,都觉疲累,下马在林中休息,合目养神。不知觉中已然睡去,阿星也是正在昏昏沉沉中只听得周姑娘叫道:“人呢?怎么少了一个人?哎?刀呢?宝刀怎么不见了?”
阿星听了吃惊不小。一看宝刀不见了,脸上冷汗流将下来。再看路上沙土,一排马蹄印向前回程直去,忙向阿胜商量:你保护众人回去,我去追他。。。阿星言罢,牵过匹马,飞身上了,再不解释,加鞭追去
阿星骑马直追了一程,只见马蹄印渐渐不见,正自焦急,忽听得鸾铃响,回头看时只见周姑娘一骑马追了过来,见到阿星本想发怒,再看他气色不好,心中火消了一半,责难道:“你怎的这般莽撞,独自便来”拉阿星下马,用手锤他胸口低声道:“都是你不好,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人家怎么办嘛!”说着面莹如玉的俏脸绯红,神态忸怩,又是气恼又是娇羞。阿星听她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心中一荡,动听之极。将她揽入怀中,握着她软滑柔腻的手掌,亲亲她的樱唇粉颊,柔声安慰。
两人正在甜蜜之际,只听的恶风不善,阿星身不转回手轻轻一挥,两枚钢镖倒飞去,只听的“啊”的一声惨呼,跟着砰的一声,有人摔倒在地。周姑娘一怔,回过头来,只见一人被两枚钢镖穿过他肩头,钉在地上。阿星上前,却见那人却是一张黄面皮,两只眸子贼光四射,一看便不是好人,阿星点住他的死穴,喝问:“你是谁?为何偷袭我们?”那人自觉不行,合目不答
周姑娘见了,走上前来悦色道:“你不必担心,我等不杀你,但却叫你生不如死。。。”说着按住长剑,从囊中抽出一枚金针,在他腿上钉了一针,鲜血登时流出
那人吃痛,睁开眼睛怒骂道:“你这贱婢,有本事杀了老子,别这般零碎的折磨人!”周姑娘做了个鬼脸,手却不停,接连刺针,腿上又多出两个伤口。
那人虽然疼痛异常,却强自镇定,一语不发,阿星见了,抽出腰刀,左上右落,飕飕飕连砍八刀,刀锋从他头脸掠过,登时毛发纷飞,周姑娘“咦”一声,将他头发抓住,抓住他头发一扯,这人满头头发,忽然跌落,露出一个油光晶亮的光头。
阿星心念众人,急着寻找宝刀,寻思再不下辣手,恐怕耽误时辰长了有变。思至此一刀刺入光头左臂,光头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声大叫出来。
阿星哼了一声:“这滋味不错吧?下一刀刺你右臂,接着刺你双腿,再刺瞎你的双眼,扒光衣裤,把你留在这荒郊野外,到那时哼哼哼。。。”说着冷笑不止
那人见自己已为刀上之俎,又想了想阿星之语,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过了一阵,长叹道:“算你们厉害!两位,我遇到你们算我命不好”,顿了顿又道“我本是这山中之人,因年月不好在山下打劫偷盗,混口饭吃,你们想知道什么?是兵刃吧?那刀被我师父拿到庙中去了”
阿星听了沉吟不语,周姑娘听了,点中他乳下的神封、步廊两处穴道。那人只感全身一阵酸麻,扑倒在地。拿了一块砖头,在发上拔下一只金钗,将钗尾对准他肩头缺盆穴,道:“我先用金针解开你上身的脉络,免得死穴之气上冲入脑,那就无救了。但不知那位爷台肯不肯饶你性命?”那人眼望阿星,满是哀恳之色,阿星也点了点头。那人大喜,道:“这位大爷答应了,姑娘快快下手”周姑娘道:“嗯你怕不怕痛?”那人道:“小人只怕死,不怕痛。”周姑娘道:“很好!你用砖头在金钗尾用力敲击一下”那人心想金钗插入肩头,这是皮肉之伤,毫不皱眉,提起砖头使在钗尾用力一击。
砖头一击之下,金钗直此中那人缺盆穴中,那人不痛不酸,反而觉得有一阵舒适之感,对周姑娘更增几分信心,不绝口的道谢。周姑娘命他拔出金钗,又在他魂门、魂户、天柱、库房等七八处穴道上各刺一钗。阿星站起身来,微微一笑,道:“好了好了”要是那人穴道上受了这些攒刺,十日之内,只需发足一奔,百里内便即气阻而死。他若是逃走,定然生怕两人追来,那时自必竭力快跑,周姑娘这几下刺穴立即发作,便制了他的死命。
阿星见了,又好言相劝,两人一软一硬,一柔一刚,互相辅补,那人再有异心,也不敢乱动,只得乖乖听话。
阿星取出刀伤药,敷了他的伤处,那人感激不尽,阿星趁势问道:“你们住的庙为何名?你们一共几人?都分布于何处?”
那人听了道:“我等弟兄十余人,平素打鱼捉鸟,射獐捕鹿,除了自己吃,余下的和摘下的梨枣杏蕉各样果品挑在镇上卖,常下山劫蒙骗撰些银两胡乱混日”
阿星问道:“你可知那刀的下落?”
那人答道:“这我却不知,只是半个时辰时分秦爷的手下在此匆匆而过,直奔我山中庙去了”
二人听了,心有灵犀,都已猜到了八九。再想到那姓秦的,不像好人,二人拴马在树上。又取出葫芦喝了些水,这便起身,带着那人向山中上便走。三人走了一程,早望见那座山,但见:
耳听山中流水,远观一座高山。几多老树映残霞,数片彩云飘远岫。荒田寂寞,应无稚子看牛;古渡凄凉那得奚人饮马。只好强人安寨栅,偏宜好汉展旌旗。
当下二人看完了,都不自禁的暗暗赞道:好一个古怪去处。三人寻路向山中走去,山路并不崎岖,只是长了些,左转右转,来到一平地面,远远望见那座寺庙。
庙外正有二人看门巡视,看见同伴高声呼叫,却见到他身后跟着二人,登时警觉,一人举枪过来,大喝:“什么人?”
阿星并不答言,离得近了却不认得阿星,又见周姑娘手按在同伴背心要穴,立刻醒悟,一右臂抬起,骨骼格格作响,呼的一拳,打向阿星的膻中穴,周姑娘看得危急,一声惊呼,只见那人一拳打后,右臂软软垂下,双目圆睁,却是站着一动也不动了,另一个立时跑进去送信,插上木栓。只见阿星一脚踢开庙门,里面登时传来一阵杂乱,里面有女子哭叫声,却见一个汉子,赤膊着上身,正在行乐,屋内女子衣衫不整,发髻凌乱抵死抵抗,阿星一阵风似的闯入屋内,扳住他胳膊,一拳击在他面颊,那人跌倒在地旋即爬将起来大骂,将桌上物件扔将过来,阿星左右躲闪,那人拿起条杆棒,将桌上油灯举起扔在草堆上,火登时着了起来,阿星急忙脱下长衫,盖在那女子身上,也顾不得男女有别,拉起她转身便出。众人鼓噪,有愣住的,有取水灭火的,庙内登时乱作一团,那人乘机抓夹走一女子,翻墙逃走了。
众人一阵忙乱,终于扑灭了火,周姑娘过去安慰那女子,只见那女子虽逾越五旬,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阿星找来衣物,让她自行更换。事毕,阿星问她:“你是何人?为何一个人在这里?”那女子止住哭声强挺精神,向前道:“我本是官员眷属,只因生病慢了一程和女儿行在后面,前面人过去都相安无事,到我们行走时却闻到一阵香气,十分触鼻,不觉晕倒,醒来时和小女被担在马上,其余众人不知去向,只见路上血迹斑斑,想是招了不测,那贼径带我们来到这里,正行非礼,我拼死抵抗,正在危难,却得恩人相救,请上受我一拜!”说着跪下行礼
阿星忙搀起来,好言安慰,那被拿的人道:“义士,我等虽然是泼皮无赖,却自给自足,不到关键时候,绝不下山劫道,那秦哥带来的人已经死了一个,另一个也逃了,请你开恩,放过我们吧!”说着便跪下,旁边众人见了阿星本事,均觉不如,相互使了个眼色,也陆续跪下求饶,阿星查点共十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