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整顿了下心情,脸上的绯红逐渐褪去,她松开秦珩,“不许叫我媳妇儿。”
“那叫亲爱的。”
“不行。”
“哈尼?”
“不行。”
“呃……”
“就叫我池念。”
“……好吧,念念。”
又回到了这个称呼,秦珩有些沮丧。
“阿珩,送我去我上班的酒店吧。”
池念想起今天上午那通电话,她好像把自己的工作给丢了。
既然现在回不去自己的时空,也只能过好这里的每一天。
至少未来的某天她突然走了,
也要给这里的自己留点余款,留个念想。
被池念这一声“阿珩”给惊呆在原地的秦珩,木讷的脱口而出,“我还是喜欢你叫我珩哥哥……”
“滚!”
叫珩哥哥,那都是几岁时候的事儿了,现在叫也不嫌恶心?
上一时空,池念可是从来没有叫过他“阿珩”这么亲昵的名称,她这次也就是鬼使神差这么叫了,真后悔!
车平稳的行驶在城市的道路中间。
坐在驾驶座的某个男人还在那偷笑,
池念想不明白一个称呼而已,有什么好乐的。
她索性撇开头,看向车窗外的风景。
这座城市与她世界里的S城有很大变化。
她曾经住过的高档小区现在是一片繁华的商业区,几个曾经她最爱的香奈儿爱马仕蔻驰等品牌LOGO镶嵌在亮闪闪的玻璃幕墙外,被阳光照得有些刺眼。
道路两旁依旧种上了茂盛的榕树,如丝线垂下的细根,被微风翻起浪帘。
人行道上总有人匆匆赶在与客户交涉的途中,
也有人拿着手机在高楼林立之间徘徊像只迷路的羔羊,
有人带着清一色的职业笑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也有人抱着手中的简历忧心忡忡抬头望着大楼。
这里是有钱人的天堂,也是其他人的斗法场,
蛇神马面应有尽有。
池念知道,她以后将面对的是什么。
出神之间,秦珩停下了车,
“到了。”他提醒。
池念透过车窗,抬头望向那几个硕大的酒店名字,“蒂麓国际大酒店”。
酒店看上去好像没什么人气的样子,
在这还算繁华的地段,连停车场都是空空荡荡的,算是非常冷清了。
秦珩陪着池念走入酒店,前台一个化着职业淡妆的小女生惊讶了好半晌,
随后激动的朝池念跑了过来,热情的拉着她的胳膊,
“念念,你终于回来啦,你可想死我了。”
池念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那妹子抱得个结结实实,差点连气都喘不上。
池念很是不习惯被人这样抱着,
眉头拧在了一团。
她拍拍那妹子的肩膀示意她松开,
不知道是不是对方反应慢半拍,还是被她误会成了自己在安慰她,
总之,隔了好一会儿,那妹子才肯松开池念。
“我跟你说,这三天你都不知道,曹经理天天过来摆脸色,还说你辞职了呢!哼,那个更年期的老妖婆,还在总经理那儿给你穿小鞋说你目无领导之类的……”
女生继续说道,声情并茂,用着堪称影后级别的演技来表达,也是难为她了。
池念忍俊不禁,“你怎么知道?”
“我在茶水间偷听……”
“苏雅!不用上班了是吧?工作岗位在哪呢就在那吧啦吧啦,饭都塞不了你的嘴是吧?”
远远走来一个梨子形身材的中年女人,扎着头发,两鬓发丝一丝不苟的梳在后面。
见女生在跟池念说话,就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
她单眼皮一眯,气势就上来了。
那个叫苏雅的女生朝池念挤挤眼,“老妖婆来了,你自己小心点。”
之后也只好怏怏离开,不敢再造次。
池念挑了下唇角,露出她标志性的笑容,高傲且自信,直面迎她走来的曹经理,气势丝毫不输。
这一点让秦珩有些意外。
他带着浅浅笑意,俯视着身旁的女人。
换做是以前,池念肯定现在就弯腰给曹月南恭敬的道一声“曹经理好”了,
今天这份强大的气场又是从何而来的?
“池念,几天不见长本事了啊,目无领导不称呼也就算了,摆着那张了不起的样子给谁看啊?”
说着话,曹月南已经走到了池念跟前,
将她那双丹凤眼瞪得圆滚滚的,
咬牙切齿,双手叉腰,模样倒是有几分滑稽。
“目无领导?”
池念靠近她,
“你算哪根葱?不过就是个经理而已,拽什么拽,谁能保证我一辈子就得被你一直踩在脚底下?”
池念的声音不大,但这句话的气势是压倒性的。
曹月南都懵了,池念这个人虽然倔强的很,但因为她害怕丢掉工作所以平日里责骂她几句,她也从来不会回应什么,一直对自己还算恭敬。
今天这是撞了哪门子的邪,
还敢跟她顶嘴了?
“我现在再怎么样也比你职位高,你就得被我踩着,还敢蹬鼻子上脸的话,就把你调到后勤部去让你天天打扫卫生。”
“那好吧,那就看你现在的职位能够保几天,是你先走还是我先走,我们拭目以待。”
“你……”
曹月南气得浑身发抖,
“我呸!你是不是觉得我没办法开除你,没办法调动你,你很得意啊?走后台走得偷偷摸摸,还自以为很了不起似的,你以为我们都傻,不知道你用的什么狐媚伎俩勾搭上我们的总经理,让他死活都不肯辞了你?家里没点家境,也就只能靠这点资本了!我还真不好意思说你……”
“呵~”池念笑了一声,扬手就朝她的脸重重的甩去一巴掌,
“嘴巴真不干净,刚才去厕所肯定是吃饱了,撑的吧!”
秦珩挑了下眉,缓缓放下已经提到一半的手,
可随即他便立马接住曹月南朝池念掴回来的手,
他死死的扣住那只皮肤已经开始松弛的手腕,轻笑,“够了。”
“够什么够了?你又是什么人?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关你什么事?”
曹月南脸都气抽搐了,恶狠狠的瞪着秦珩,
想用蛮力抽回自己的手,
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我说,够了,听懂了吗?”
秦珩语气低沉,口吻清冷了几分,
脸上的笑容渐无,面色宁静冰冷的就像逐渐凝封的雪山,
一双眼睛宛若两汪深邃的漩涡嵌在冬季的寒潭里,透着阵阵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