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宇玄朝着妹妹笑了笑,但未被理睬,她的小脑袋立马扭向一边,即便是生闷气的样子,也是这般可爱。
他就这样静静地望着那张俏脸,像是怎么也看不够。
“是不是不在家想你妹妹了?”秀儿收拾台子的时候,不禁打趣道。仿佛又让她想起了宇玄的小时候。
……
俏雪长得很快,成为宇玄的妹妹也才七八个月,还在咿呀学语的阶段,但已经能略微看出以后是个美人胚子。
四岁多的宇玄除了开始每日随父亲上山修炼之外,也多了一件额外的乐事,那就是逗妹妹笑。
她每次笑,都是闪着明月般的眸子,张着小嘴,小脸红扑扑的,露出几颗白牙,用小宇玄的话来说:“太可爱了。”
一天,苏修从城里回来,少见的带了些糖果给二人。
宇玄拿着又白又硬的糖块,放进嘴里,用两排齐整的牙齿狠狠咬住,同时咧着嘴,对着妹妹含糊不清地说着:“你看哥哥……”一边,口水就沿着下巴流到了地上。
俏雪还不懂什么是糖,但也是嘻嘻笑着挥舞着小手,小眼珠子直发亮,慢慢地吐出几个字:“哥哥……糖……要”
……
苏宇玄点了点头,笑道:“可想了。”
这句话被耳朵尖的俏雪给听见了,她气哼哼地说了句:“我一定都不想你!”
苏宇玄自然不会在意,她知道妹妹只是在开玩笑。
他尽量保持着平静,母亲也在身边,他不能因为妹妹的事而露出半点伤感,只能强装着笑意,时不时地瞥向妹妹。
小雪,你可真厉害,比我厉害多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个声音突然在脑中想起。
“老师。”苏宇玄立即在心中应了声,他现在确实很需要老师指导他该怎么做。
“你啊……我让你睡了一觉,你就睡傻了?”男子像是有些生气,声音也比平时洪亮。
没等他反应过来,男子又道:“你父亲说得对,她比你想象中要坚强得多,她尚且能乐观面对,你难道就做不到?”
“可是……”苏宇玄刚想辩驳,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的脑海里,涌现的都是昨日妹妹那雪白的小脸上的痛苦。
“与其空在这担心,还不如想想你现在能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苏宇玄的脸上满是疑惑,他看向自己的双手,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不禁浮现一抹标志性的笑容。
“谢谢你,老师。”苏宇玄会意,立刻向男子道谢。
男子爽朗的笑声渐渐消失在脑海,苏宇玄回过头看了眼远处还在生闷气的妹妹,他的脸上,火热的斗志涌现出来。
是啊,我能为她做的,也只有尽快提升自己的修为了。只要我拥有爹那般强大的力量,能帮她止住痛苦,就能带着她终有一天,找到解决的办法。
想到这,苏宇玄立即钻进了房间,开始冥想修炼。
男子笑着点了点头,道:“昨天没练的,今天加倍!”
他丝毫没有埋怨,直至练到大汗淋漓,他才从床上惊起。
现在已是半夜,等天明就该回学院了。
“把碗拿上,还有擀面杖。”男子的声音在静谧的深夜里就如炸雷一般,好在只有苏宇玄一人能够听见。
他蹑手蹑脚地借着洒进灶台的月光,按老师的要求“偷”了些东西回房。
这是为炼丹做的准备。当然,这点东西自然炼不出真正的丹来。
炼丹起码需要一个像样的焰鼎,还要看天时地利,诸多讲究,而不是将药材随意搅合。
他想要弥补昨天一夜的怠惰,便决定夜里学习炼丹。
他照着命令,点上灯,并将几只碗放在小桌上,然后从维玉里取出昨天后山里寻得的药材,呈在面前。
男子很快便操控起他的双手,他要做的,仅仅是观摩以及记住那繁杂的手部细节。
老师左手拿起红梨根,右手两指从指尖飘出一团白色雾气,微微晃动下,白雾显形,颜色则愈发纯白,变化成一条极细的白线。
随着那白线晃动几下,红梨根的数十根根须便齐齐落入底下的木碗中,像是被利刃削过,切口平整光滑。
剩余的大块根茎被轻轻放在桌上,老师又展开右掌手指微微一抬,擀面杖便缓缓飞起,直插入碗中心,像是根灵巧纤细的木筷,自顾地快速搅动着。
苏宇玄看着眼前仿佛是自己完成的景象,不由得兴奋。
数息过后,紫红色的根须便被捣碎成浆液,异香传来。
他拿起另一个空碗,将些许汁水倒入只留下碎末。
依照类似的方法,男子又处理了另外几种药材,都是只留下颜色各异的浆液,并最终全倒入一个碗里。
碗里的液体呈深紫色,只浅浅覆盖碗底,像是脏水,很难与丹药有什么联想。
随即,苏宇玄好奇之际,药液便洒出,直飞向烛火处。
药液停在黄色火焰的上方仅几寸距离,但就像落在一个隐形的平面上,丝毫没有要坠下一滴的痕迹。
老师把手指离火焰很近,但苏宇玄却感觉不到痛感。
渐渐地,在一团白气的包围下,火焰的颜色也在发生惊人的变化。
纤弱的火苗先是融入白气,焰心便开始变得深红起来。
接着,又闪现出一瞬的紫、绿等颜色,最终回归淡白。
烛台之上,一簇奇异的白芒燃烧着,比那先前的黄色火焰更亮,在不知不觉间,便将整个房间映得宛如白昼。
而白焰的温度也在急剧升高,苏宇玄像是正靠在一个火炉上,汗水刚从额头滴落,尚未落入地面,便被蒸发成一片雾气。他的脸也红得仿佛能渗出血来。
虽然连房间的温度都在升高,但苏宇玄却不敢动身半步,生怕打扰了老师的演示。
“差不多了。”老师终于说了句能让自己宽心的话了。
苏宇玄的目光从那跳动的白焰上,渐渐转到其上方的那一团紫色药液。
此时,那药液看上去失了原本的流动感,像是结成了块。
苏宇玄只听得几声细碎的响声,药块便一瞬碎裂开来,化作极为细微的粉末,让他一阵惊慌,以为出了差错。
粉尘在微风的引领下,渐渐聚合,终于结成最初的球形,算是有点丹药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