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走过来，大家便开始起哄了。
“呦！呦！……”
“来来来，我们先敬新郎新娘一杯，敬完之后你们各自开始哈……”刘一臻说道。于是乎，第一杯，官方的，很快便过去了。
“你俩不单独敬一杯？是不是，得感谢师姐这婚礼啊！”黄浩汤说完，大家立马附和。“就是就是，快快快。”胡蕙芷在一旁迅速倒了两杯酒。
赵航轩看了眼张素阳，见她不说话，便说道，“我来我来。师姐，姐夫，祝你俩长长久久、白头到老！我干杯，你们随意啊~”然后一口闷了下去。旋即又倒了一杯，拿起来停了一下，又一口闷。大家便明白了，他这是要一人喝两杯。
“我说你俩怎么回事，啥情况啊，今天得交代清楚啊！”刘一臻转头问道：“师姐，你俩晚上有约么，要不咱们今晚正好聚一聚？”
卢颖回头和新郎确认了一下，“好啊，正好大家都好久没聚了，那今晚约饭聊。我们先把剩下的那几桌酒给敬了。”
“走吧，素阳。”卢颖回头轻声说道，她知道今天的事儿肯定是个意外，看素阳状态也不是很好，俩人明显很尴尬的，还是先缓一下，晚上再说。
张素阳点点头，也没说话，正准备转身跟上师姐，忽然手被人拽住了。
“你没事吧？”赵航轩问道，张素阳看起来怪怪的。
张素阳不挣脱，也不说话。
“好了好了，有什么话咱们晚饭说也不迟的。”卢颖回头劝道。
“少喝点。”赵航轩直直看着张素阳的眼睛，大概是想在她眼神中找到一丝信息，然而张素阳并没有给他反馈。无奈，他只得放开了手了。
“放心吧，航轩，不会让她喝多的。你们先坐下吃吧~我们过去了。”卢颖和张素阳终于顺利离开了这桌。其实后面也就是两三桌，很快也就结束了。
敬完酒没多久，午宴也算结束了，宾客们开始离场，张素阳又陪着卢颖师姐在门口送客。
“师姐，我们就直接去KTV了下午，你们得空来不？”走到门口，刘一臻问道。
“下午估计腾不开。我们这边忙完了，给你们打电话吧，到时候去和你们汇合。”卢颖说道。
“你这人真是的，人家新郎新娘下午忙得的好不啦？”胡蕙芷以前也经常这样怼刘一臻。
“就是就是。师姐我们先去，你们不着急，忙完了来个电话。”黄浩汤妇唱夫随说道。
“素阳，你下午没什么事也和我们一起去呗？”刘一臻回头看了一眼赵航轩，转而对张素阳说道。
“你们先去吧，我到时候和师姐一起过去。”这时候，张素阳基本已经恢复正常冷静状态了。
“对对对，还有好多事需要素阳帮忙的。你们去吧。”卢颖说道。
“嗯，那我们走了哈，晚上见！”
“晚上见！”
“素阳，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啊？我看你说了‘好’的，这也算复合了，怎么看你很奇怪呢……”送客差不多的时候，卢颖急忙问道，终于腾出时间了。
“师姐，我不知道我这么做对不对。”
“素阳，你还是喜欢他的对不对？”
“我也不知道。”
“你既然说好，就是喜欢。既然也说了好，就试着接受吧？我觉得你是真的放不下他，不然这么些年了，我从没看到过你对哪个男生上过心。”
“我们之前的问题依旧存在。”
“素阳，其实我从前就和你说过的，那些问题都不是问题。只要你们自己坚定，别人是阻拦不了的。”
“师姐，曾经我幻想过无数次他来找我复合的场景，甚至有我去找他复合的场景。后来我就幻想的是，他来找我复合我甩手拒绝傲然离去，让他后悔死。可他一开口，我便知道自己输了。”
“相互喜欢就没什么输赢，今晚你们有什么话好好说。”
“嗯，刚刚是真的有点懵了。”张素阳抬头一笑，“也许似乎高兴过了头也有可能。”这样子轻轻松松开玩笑的样子，才是张素阳日常状态。
“那就好，我们走吧。”
“我就不去打扰你俩了，你们家里也有事情要忙。等你们忙完，给我微信，我和你们一起进去就好了。”
“有什么打扰的，走吧。”
“真不去了，师姐，下午让我一个人再冷静些想想吧。”
“哎，也好。有事随时打电话我。”
“没事~，那我走了哈。”
张素阳离开酒店后，其实也不知道去哪，便在附近随意走着。她那种还闪现着赵航轩的那句话“那你愿意做我女朋友么”，眼睛不禁湿润了。
南方的11月初只是略冷，但那年北京的11月初，她清晰得记得，下雪了。
他俩刚刚吃完晚饭，才8点多，走出餐厅却没想到，下雪了，地上竟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积雪。路灯的光照出一个又一个锥形，里面雪花飞舞，沿路造成一串别样的景观。
赵航轩搓了搓手，“哇，有点冷啊，我的手都僵了。”
“你这也太虚了，”张素阳伸出了自己的手在面前，正反转了一下，“我的手是热的，不冷啊……”
说倒这里其实挺自然的，赵航轩握了一下张素阳的手，“天，你这手也太暖了吧。”
瞬间张素阳撒手，“妈诶，这么凉……”
“借我暖暖吧？”
“想得美。”
“你说……”
“什么啊？”
“我这么怕冷，女生会先吗？”
“那你这女朋友有点难找。”
“我也怕麻烦，那你愿意做我女朋友么？”
赵航轩突然快走两步，转身停到了张素阳面前。
“好。”就像是点菜时问她吃不吃某样东西一样，张素阳的好特别普通，然后若无其事地赵航轩身边绕过，继续往前走。
赵航轩旋即握住了张素阳的手，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平时一路说不停、说不够的他们居然都不说话了，可脸上却止不住都是笑。
张素阳心想，下雪天、告白、牵手，我的爱情开始得就像是童话故事里一样。
张素阳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家格子店铺门口，她常年在北京，偶尔节假日才回到阳城，每次回来都觉得店铺都换了一圈。反正也闲来无事，她便进去逛逛。
这间格子铺还挺大的，既有小到便携牙签盒的琐碎物件，也有衣服、包包等相对大件的物品。这女生啊一逛起街果然啥都忘了，张素阳立即被各类小玩意吸引住了。她试了好几对耳钉，觉得自己还没有这种风格的耳钉，然后就买买买了。
购物使人愉悦。她走出格子铺，仿佛开启了购物之旅，便挨家把边上的店都逛了一下。她走进一家羽绒服店，突然被一件衣服吸引住了。天哪，这是一件联名款，上面的人物又是她最喜欢的。她盯着一直看。
“美女，这件衣服是联名款，限量版的。最近刚刚到店，卖得可好了。”
“这，这是男装吧？”
“是……不过你可以传小号嘛，男友风很流行的。”
张素阳试了一下最小号，像裹了被子一样。“算了，不太适合我……”
营业员也觉得略尴尬，但还挺想推销一下，就小心问道，“美女你有男朋友么？或者买给哥哥什么也很合适哦！”
张素阳刚想习惯性地说“没有”，突然一愣，“好像，有，男朋友了……”
营业员满脸黑线，什么叫做好像嘛，但还是接过话茬，“你长得这么好看，男朋友一定很帅的。他身高体重多少，需要我给你推荐一下尺码？”
“他穿180。”张素阳脱口说道，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她陪他买羽绒服的时候。
“你男朋友真高。那就来一件180的？”营业员瞬间喜笑颜开。
“好的。”
“美女，这个联盟款还有女款，款式虽然不同，但设计风格蛮像的，你们可以搭一个情侣款啊！”营业员立即又抽出一件。
“情……侣……款……”，张素阳呢喃说道。
“对呀，你这么瘦，这件155正好，你试试看嘛。”
张素阳在营业员的热（强）情（势）帮（推）助（销）下试了一下，诶嘿，果然不错诶。
“美女，你穿了真好看！这件太适合你了，衬得你肤色特别白……”营业员又是一波日常吹捧。
其实营业员刚拿出来，她就觉得这件，嗯，好看。她走出店门口，看着自己左手一个大包、右手一个大包，突然觉得，女人真可怕。刚刚还在黯然神伤，现在居然……
突然电话响了，是卢颖师姐。幸好带了蓝牙耳机，不然电话都没手接。
“喂，师姐……”
“素阳，在哪呢？我们开车去接你吧，一起去KTV。”
“我在市中心这边，就在阳城商贸边上的羽绒服店门口。”
“好的，那挺近，差不都10分钟到。你等我们一下。”
小城市就是好啊，开个车去哪都快，不像北京，堵起来，10分钟不一定能出社区呢。很快，卢颖接到了张素阳。
“我的天，你买了两件羽绒服啊！”卢颖被张素阳的购物能力惊呆了。但女人的天赋就是，拆包裹。她打开来看看张素阳买的什么衣服。
“这件不错，红白色的，适合你。”
“这件怎么这么大……这是你的衣服？180？这是男款？”卢颖一边打开一边震惊，然后一边偷笑着，“给赵航轩买的啊？~~~~”
“就是觉得很酷，就买了。你也可以给姐夫买一件，真的很酷。”张素阳发誓，支配她买这件衣服的冲动真的只是因为衣服很好看，以及女性天生对好看的东西的占有欲罢了。碰巧，她有一个男朋友，所以就买了。
“不不不，我就算了，你们这可是情侣装，我凑什么热闹。”姐夫往后瞟了一眼，眼睛倒是很毒。
“情侣装？！我都没发现诶！”卢颖说道，一件红白，一件红黑，果然是。
“不是不是……都是联名款，一个系列，真不是情侣装……”张素阳急忙解释。
“哎呦呦，你们都在一起了，穿情侣装也正常，不用解释！”卢颖见张素阳过了一个下午貌似心情大好，便也开始拿她打趣。
“师姐！……”
“你现在反应过来了？是不是偷着乐了啊？”
“哪有？！”
“那你不高兴？”
“一点点吧。”张素阳嘴上说着一点点，脸上却写满了小幸福。
如果说以前，她的笑只是她穿的保护色，那么现在，她知道，这是她真正的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