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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琴瑟在御

“王爷恭喜恭喜。”朝堂上大臣们向朱栋道喜。

“王爷可是收获了惊喜,不知这个珞儿如何?”郭铉走过来,开起玩笑。

“甚和我意,铉兄怎么也变得这么沉得住气了,哈哈哈。”两人都笑了起来。

朝堂上,皇上下旨要重造玉玺,重修奉天殿来作为典礼处,主持的责任交给了郢王,又令郭铉为副使协助修建,其实朱棣的心思无非想试探是否大臣中还有异心的人存在,若是有人此时提出异议,他的下场一定很惨。

散朝后,大臣们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对于皇帝的意见只能顺从,要是嫌命长,倒也可以上谏,都是明白人,皇上的用意能看不明白?“诸位探讨什么

呢,本王要办一次赏菊会,诸位可有空去?”朱栋打破了这样的局面,明朝对文字着实忌惮,再者明成祖又设置了锦衣卫,随处都有耳目。大臣们似乎察觉了郢王的意思,回道“郢王诚邀我等何其荣幸。”

“郭铉定准时赴约。”郭铉带头先应下了。

郭铉就如及时雨,总能在朋友需要的时候出现,恰到好处的将场面化解,情商之高自不必说。众臣互相拱手拜别后,皆散去。

“这时节群芳败去,赏菊倒是乐事,届时一定去,告辞了。”郭铉说罢,转身走了。

朱栋想起上朝前答应的描眉一事,不敢耽搁,也转身回府了。

郭珞仍在兰轩阁处赏玩,幽幽绿竹,花香淡淡,眼睛微闭,嗅着磬人心脾的味道,不知远处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这一幕,满眼竟是喜爱,不忍上前惊扰了这份宁静。

“参见王爷。”周围路过的侍女行礼。

郢王挥挥手示意退下,径直去了郭珞的身边,“回来时看到你在此处,不忍打扰你。这个时候是菊花盛开的季节,两日后我打算办个赏菊会,你素日爱菊,由你主持最为合适。”

“那就在兰轩阁举办吧,你打算邀请什么人。”

“就一些素日交好的几个文人朋友吧,老师的门生除我们外就只剩廖铭和廖镛了。”说到这,朱栋停住了。

“只谈风月,勿论国政。第一次来王府,你不是想听我抚琴吗,到时候我就以此助兴。”郭珞转了话锋。“还早,我可等你画眉呢。”

“对对对,这就为夫人描眉。”说罢,拉起郭珞的手进了卧房。

“月梭眉倒是很好,弯弯如月,浅浅如烟,慵手描翠眉,妆罢游鱼飞雁醉,谁与争明媚?”朱栋看着妻子,说出心中所想“汉时张兆尹为夫人画眉,此生我愿只为珞儿一人描眉,我的拙手只怕夫人莫要嫌弃。”放下手中的黛,伸开臂弯将郭珞圈在怀中“有你相伴,莫不静好。”

“此生得你垂爱,夫复何求,既然选择挽起你的手,就决定与你一同终老。”郭珞躺在他的胸脯,只觉得世界美好,心里很是踏实。

初夏,天还微凉,这样的卧房呢喃,撩人心醉,不忍扰了这难得的安宁。这样的爱情如盛开的牡丹花,火热浓烈;也如盛夏荷塘中的莲花,高洁忠贞,只能远远观赏,不能走近玩弄,爱情如此,夫复何求?

是日,家丁全部出动,将采购的菊花摆满了兰轩阁的外面,菊花向来素雅不事雕琢,周围有竹林环抱,又有兰草在侧,更将它的高洁,不与繁花为伍的品格展露出来。全部的安排工作都由郭珞负责,整个过程井然有序,兰轩阁建于水上,独特的外观再配上主人别具匠心的设计,远远望去真如一幅中国山水画,白描写意,引人入胜。

“珞儿我可是第一个到的?”不见其人便闻其声,不必猜就知道是郭铉到了。

“是是是,你中了头彩,看看我布置的如何?”郭珞指指周围,像是炫耀,如孩子一般希望得到夸赞。

“珞儿布置的定是极好的,雅致,不错。”郭铉最讨人喜欢的就是高情商,说话真诚。“王爷不在府中?”光顾着和郭珞聊天,竟没发觉少了人。

“早些时候太后有事召见,去了宫里,瞧着应该快回来了吧。走,我们先进去。”两个人边说边往进走。

出宫的马车正急着往回赶,“郢哥哥大婚,子怀没能赶上,今日有机会可以见一见王妃嫂嫂了。”说话的是一位花季年华的姑娘,着一件绣着浅色桃花的罗裙,一双桃花眼,两弯吊梢眉,谈吐矜持,一看便知是大家闺秀。

“子怀随舅舅常年不在京都,此次回来就多呆些日子。”两个人正攀谈着,马车已经到了王府。

“我们进去吧,大家应该已经在兰轩阁了。”朱栋在前面走着。

“这些花草的布置,就足以看出王妃嫂嫂定是位蕙心兰质的女子。”子怀看着周围的菊花不由得称赞。这样的话朱栋自是喜欢听。

“子怀,你何时到的,我竟都不知道。”郭铉看到朱栋和子怀走来,最先问候道。这个时候郭珞才看到一起走来的两个人。

“昨儿到的,今天听郢哥哥办菊花会,一时兴起就跟来了。”谈话间,女孩儿竟露出羞涩,有些腼腆。正巧看见一旁的郭珞,行礼道“是王妃嫂嫂吧,子怀见过嫂嫂。”

“妹妹客气了,快进来坐。”郭珞看了一眼旁边的朱栋,邀请子怀落座。一切安排已经妥当,若说兰亭集聚,滕王阁宴会是可遇而不可求,今日的兰轩阁赏菊也毫不逊色,良辰美景,菊香飘飘,酒香四溢,光是景致就足矣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郢哥哥这等美景,若是没有音乐,岂不辜负,可愿弹奏一曲与我等同乐?”子怀大胆提议,其实也是在坐诸人所想。

“好,那我就与爱妻同奏一曲《高山流水》,我鼓瑟,你抚琴,可好?”

郭珞没有推脱,吩咐管彤去取琴。

“古有钟子期,伯牙高山流水遇知音,今有郢王与王妃琴瑟在御,日后必为一段佳话。”廖铭有感而发。

从未有过配合,竟然琴瑟和鸣,声动林悦,子怀感叹道“鸳鸯交颈期千岁,琴瑟协和愿百年。当真令人羡慕,铉哥哥觉得呢?”

“是,好得很,”郭铉也被这音乐迷住了,一时间语无伦次“同心婉娩若琴瑟,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美好总是短暂的,乐曲完毕,众人意犹未尽,廖慵诗性大发吟诵道“琴瑟和鸣奏华音,比翼双飞煞众人。红尘相伴需珍惜,高山流水贵知心。”

“好好好。”众人齐声叫好。

“我只愿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朱栋双目含情看着一旁郭珞,发誓要终生守护的妻子,他最珍视的人,念道。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郭珞也大胆的表明心意,又有忧虑,身处王府有时不是两个人的事,很多都是身不由己。

子怀听着他二人的表白,着实动容“只愿君心知我心,”心里想着,眼睛注视着郭铉。

朵朵盛开的菊花引得人们不由称赞,良辰美景,诗词歌赋,琴音曼妙,让人们暂时忘却了烦忧,觥筹交错间,已是黄昏,众人相互告别离去“子怀,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府吧,这样安全些。”郭铉主动提出。子怀心中隐藏着激动,点头应允了。

落日的余晖洒满庭院,有对璧人相互依偎,此等景色真叫人羡慕,爱情需要的不是不切实际的许诺,只要两人相伴,光景绵长,如此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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