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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山苍子(三)

枫荷在一洞中休息,山苍子草药敷其伤,血微至。枫荷脑中空荡,竟是刚才景。往日一同修炼情谊深厚之人,竟拔剑相向,出言不逊。又念,广白眼中情,甚觉温暖。一生有如此有,便不觉悔。

“你可记方才那物?”闻赤胜言,“周身红光,不见其容。我存世久,不曾听过世上有此物。他虽攻甘露子,但不像妖邪物。”

听赤胜言,枫荷才想确见那物,那时走匆忙,只依稀记得一片红色。“闻你言,我略有忆。可未细看,往日也未听甘露子言世有此害人物,莫不是这山中自有之物?”

“未必。”赤胜想,道,“我觉他全然攻击不曾思考,也许是被人所控。”

“控人之术,仙道禁之。”枫荷想,突然抬头,“可···你还记得甘露子逼我问其秘术?其便是控人心性,仙中人只其一人知,虽甘露子习而不用,但众人惧,具伏。莫不是···”

“可他为何难己?”赤胜又问,枫荷不知,摇头不言,“其秘术失久,寻无果,可今忽现术下物,必有亲密人习。”赤胜沉思,想方才景,甘露子率众东阳仙士来此,海金沙一人同行,不带自家仙士,莫不是早知危险,为不伤同门,故才···

赤胜越觉不对,未及深思,听一男子音,抬头,见一人白衣,持剑立于枫荷前。此是东阳仙士,赤胜警觉,“广白?”枫荷欲起身,伤口疼痛,广白扶她坐下,“你为何来此,又怎知···”

“是那人引我来。”说罢,广白侧身,山苍子立于其后,低头,言“这人寻你,自言手中药能救你,我念你血不止,故引他来,望你莫怪。”

广白醒悟,伸手拿出药,洒于枫荷伤口上,血立止。枫荷谢,并言,“你来此若师···甘露子觉必罚你。”广白抿嘴,“师尊于不远处镇中休息,方才那怪物伤我仙士多人,师尊忙无暇及我。”两人沉默许久,广白问,“师姐将何处去?”枫荷摇头,“我居山久,又睡三余年,实为不知。”广白闻言,“我知师姐无错,无战意,可渡南洋,居村落,师尊不得你,你也得安稳。”枫荷点头,“我会虑此事。”

广白笑,将药塞入枫荷手,“我不便久留,师姐后会有期。”说罢,广白起身,行礼,礼毕去。

枫荷将药入怀,山苍子靠近,却闻一陌生音从枫荷体内传来,“你真要去南洋居?”山苍子慌乱,不知脚往何处。可在闻,又是枫荷温柔音,“或许。此地静谧,于世无争。”

“静谧?”那人声怨,“经历事如此,你还如此单纯。你只离他东阳门,他人便言你嗜血杀人,天下剿之,你渡去南洋,有何意?错不在你,可它自会找你。”

山苍子闻枫荷声微怒,欲劝,“枫荷···”话未出,闻呵斥声,“你莫言!”山苍子觉可怖,低头,不语。“我自会想明。”枫荷言于赤胜。赤胜生气,不再说话。枫荷叹气,唤山苍子,山苍子不忘那呵斥声,不敢前,怕枫荷怒。枫荷见状,笑“是我枫荷。”

山苍子闻此声,乃去,问“方才你···”枫荷无奈,“那人便是赤胜。”山苍子神色惧,但未逃,“他于你体内,可你为何不为其寻身居?”

枫荷笑“此事不易,况我入仙道不曾学此,全不知。”山苍子羞,声小,“我曾遇山中仙人,教我一二,若···若你不弃,我可一试。”

枫荷甚喜,叹,“善!”枫荷刚言,便觉己反应过激,“枫荷,你为何如此激动?”山苍子言。

是,为何我如此欣喜?此感不从将离赤胜,无人夺体中来,更像见不见却爱慕之人之娇羞欣喜,念日夜为伴之人能面对而立,相拥甚紧,虚无得陪伴终成身边得守候。枫荷笑,不语。

枫荷与赤胜言此事,赤胜念让一刚识之人握自己性命,不知其人底细能力,有虑,不行,虽如此,但心有愿。唤枫荷与之同坐与体内封印草屋中。此为夜,除桌上烛,不见光亮,空中无星月,死气沉沉,枫荷首次见封印夜色,觉荒芜,望眼前人,泰然自若色,不知经多少痛楚。想罢,对面人递茶来,枫荷想拒,“夜里怎饮茶?”

赤胜惊,但又笑,对面人第一次于此封印中夜,既为神识无肉身,无眠,饮茶又何如。但赤胜不言,倒掉茶以清水替之。枫荷望眼前男子,清眉秀目,仪态翩翩,沏茶时凝神,眼中认真模样,实为世人口中美男。若不言,无人可知此人竟是恶魔人。

枫荷饮水,望窗外,一片漆黑,“那日月光甚美。”赤胜饮茶,点头,又问那人言,“这般漆黑实为可怕。”赤胜笑,施灵力,便见云散,月悬于空,能见草色,又见草上萤虫飞舞。枫荷目瞪口呆,吃惊不言,赤胜淡然,“此景虚无,自可随心而变。”

枫荷见呢景,觉甚美,不言。赤胜自入封印,从不设月光夜,越久越爱乌黑,不见万物乃封印应得景,况且一桌一光一人,听己言想己事,实为快乐。但如今,在幻境中见月光,也不觉糟糕。

枫荷见这月光,透彻却不真实,不久便又厌倦意,想赤胜一人于封印中终日不是漆黑便是假月,竟觉心疼。偷瞄对坐人,望窗外,一脸幸福意,山苍子提议便在心中越发坚定。想罢枫荷举杯,赤胜奇之,“非酒,此何故?”

“非酒又如何。”枫荷坚持,赤胜笑,无奈,也举杯,碰杯之声起,枫荷言,“与君共饮。”

饮毕,“你果真要渡南洋去?”赤胜问。枫荷点头,不语。“何日动身?”赤胜问,枫荷惊,前几日赤胜劝许久,怎忽然心系行程,也罢,“明日。”闻枫荷言,赤胜施灵力关窗,收了茶水,起身道,“既然明日便行,早些休息为好。”说罢,施灵力于枫荷,枫荷觉眼前黑,再无意识。

枫荷身卧于石上,笑而眠。洞外一人穿一袭黑衣,与夜色共融,头戴帽,遮脸,不辨何人。那人对立于洞,不动。片刻,另一人从后来,站于那人旁,行礼,那黑衣人问,“事如何?”

后来男子低头行礼,“不成。但枫荷已意往南洋去。”那黑衣人闻,似笑,点头,轻言于身后人,“我已设局南洋,你去,事必成。”身后男子鞠躬,黑衣人言罢便消失不见。

真正的狩猎人,不以物多为傲,他们求一物,不动声色,不追不赶,却尽人心愿,引物自愿入,双手却清白干净,无人能怨。世间之人,个个觉己聪明,无人可及,奉那世间正义人,或不知,脚下已入猎人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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