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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春 节

腊月二十八,家家户户杀鸡鸭,备年酒,要为春节亲戚朋友来拜年做准备,他爸爸负责杀鸡鸭,我和他妈妈就负责拔鸡毛清洗干净,然后放冰箱里冰冻好,等正月初二亲朋好友们过来拜年时,再拿出来宴请亲朋好友。

腊月二十九,家家户户开始搞卫生,贴对联,吃完早饭后,李艾跟他爸爸就去村里蹿门了,留下我和他妈妈在家里大扫除,我在整理李艾房间的时候,收拾出了一大袋李艾及他姐妹上初中时穿过的衣服,拉着就往外面走,他妈妈看着我拉了一大袋,忙跑过来看,一看一袋子衣服,急忙说道:“这些衣服都还挺新的,怎么就扔了?”我疑惑的说道:“这些衣服都还是他们十几岁的时候穿过的,现在留着也穿不上了,放在家里占地方,不如扔掉算了。”她忙抢过蛇皮袋说道:“那怎么行,这些都是花钱买的,虽然他们长大了,穿不了,但以后你姐,你妹,还有你们的孩子长大了都可以穿的呀。”我一听头都晕了,本来很想反驳她的,都什么时代了,现在的孩子那会还穿以前的旧衣服呀,再说了,等个十几年,那些衣服早发霉了。我郁闷的说道:“那阿姨你拉去收好,我想把李艾的房间重新收拾收拾。”她拉着就往老房子的房间走去,我摇摇头返回房间,继续收拾整理。很快一上午就过去了,临近中午快吃饭时,李艾的爸爸回来了,一看家里冷锅冷灶的,就对正在扫地的李艾妈妈大吼道:“一上午,什么都没搞,这个点了,饭也没做,不知道你上午在家里做什么?”他妈妈随手就把扫把扔向他爸爸,回吼道:“就你知道吃现成的,什么事都不做,吃完碗筷一放,就一路烟出去玩了。今天谁吃谁做,我不伺候你了。”他爸爸见他妈妈生气了,一路碎碎念的走向厨房,

熟练的淘米煮饭,随后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我来到厨房,帮他爸爸生火,他爸爸一边切菜,一边抱怨说:“在家里搞了一上午大扫除,搞了什么鬼,这厨房都乱七作糟的,你看这天花板上的蜘蛛网都没打掉,还有大厅那边,到处都一篇狼藉,做得什么事,下午还不是要我来搞。说还说不得她了。”我为他妈妈打抱不平的说道:“叔叔,你也别这么说,其实阿姨从早到晚都没有停过,吃完饭后就收拾碗筷,还要喂鸡,然后收拾房间,看着好像没有做什么事情,其实做了的事情是看不到的。”他爸爸就开始跟我说起了他的丰功伟绩,说以前他在外面上班,家里没有几样事是他不插手的,稻谷要等到他回来种,种花生豆子都要我回来,她是完全没有计划,不想事的人,要是我不在家里,估计她连自理生活都困难……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借口摆碗筷,离开了厨房。心想,难怪李艾是那种自以为是的人了,原来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哦!唉!真是为难他妈妈了,跟他爸爸在一起过日子,真是不容易呀!付出再多,不仅不体贴,反而认为所有的功劳都是他一个人的,认为他妈妈所作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直到多年以后,时常听他们姐妹说起,他爸爸是个急性子,而他妈妈刚好是慢性子,他爸爸的暴脾气也只有他妈妈才能降服。)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所以他们才能相安无事的过一辈子。

下午吃完饭,李艾和他爸爸也参与了大扫除活动,他们负责清扫整个房子天花板的蜘蛛网,还有贴对联,我和他妈妈就负责收拾整理,一下午的忙碌,终于把家收拾得干净又整洁了,大门处挂着火红红的灯笼,喜洋洋的对联,整个家都笼罩在春节的气氛里,大家眉开眼笑的一起准备年夜饭,把蒸好的腊肉,肥鸡,还有油煎豆腐,一起用盆子装着,肉上插上三根香,他爸爸带着我们祭拜祖宗,随后就是祭拜天地,待祭祀完后,我们就围坐在餐桌前,推杯换盏的开始享受我们的年夜饭,其乐融融!

大年三十的晚上,我们大家都围坐在电视机前,一边看春节联欢晚会,一边嗑瓜子,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无法言语的没落,看着电视里载歌载舞,思绪却早已飘向远处,想着爸妈和哥嫂他们是不是也在跟我们一样,欢声笑话的看着春晚,嗑着瓜子。想起我上学的时候,妈妈曾说过:“女孩子,花钱的时候是自己家的,挣钱的时候就成别人家了。”突然觉得特对不起爸妈,刚出来工作不久,就要谈婚论嫁了,不仅没有给他们钱,还时常要他们接济。我再也坐不住了,一个人走到房间打开笔记本写日记,写着写着就泣不成声,突然好想爸妈呀!一个人钻进冰冷的被窝里,望着漆黑的房间,外面突然响起了烟花的声音,也会偶尔把房间照得五彩斑斓。原来是前面的邻居家在放烟花,看来春晚也该接近尾声了,随后,整个村庄里都争先恐后的响起了鞭炮和烟花。

这时李艾推门而入,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低头看着我,保持他的脸与我的脸只有一个手指的距离,笑嘻嘻的嘲我的鼻子吹气,我假装睡着,始终纹丝不动,他见我没有反映,又嘲我的脖子哈气,痒得我实在受不了,忍不住发出咯咯的笑声。他得意的说道:“装睡,我早就知道你是装的,快起来,我带你去院子里放烟花。”我把脖子缩了缩说道:“好冷呀,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你一个人去放吧!”他不依不饶的说道:“还有十分钟,快起床,今天是跨年夜,我们要一起守岁的。”说完,就把我的被子掀开,迅速的帮我套上外套,穿好棉布鞋。拉着我就往院子里跑,院子里放了四箱大的礼炮烟花,还放着一封大地红,他爸妈正在开心的聊着天,看着我们出来了,他爸爸大声的说道:“除夕夜很重要的,即是前一年的结束,也是新一年的开始,这四箱礼炮就相当于一年四季,只要四箱礼炮一炮而响,保证大家来年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我惊讶的问道:“真有那么神奇吗?那有些礼炮本来在生产的时候,没有做好,那放的时候,肯定也有影响呀!这怎么跟来年的运气扯上什么关系呢。”他爸爸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年轻还别不相信,我是活了六十年,通过岁月折出来的,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是有兆头的,只是你们经历的少,没有那种灵感。不瞒你们说,就比如你们两个相亲的事情,我在厂里做厂长,手下好多人要我帮李艾做媒,我都推了,我为什么三番五次的给你的打电话,第一你们两个的八字有六合,这是很难得的,夫妻相处一辈,就是要和得来;第二你第一次给我回电话的时候,刚好,我和他妈妈在堆稻草,刚好堆到三分之二,那时候,就跟他妈妈说,这女孩子有戏,而且财运会很好,肯定旺夫,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想办法把你们撮合在一起。是李艾太不争气了,连我的老脸都丢尽了,给你这边打完电话,我又赶忙给你表姑打电话,跟你们家的亲戚说好话,要到你妈妈的电话,才说通带你回来过年。”我看着李艾吐吐舌头的说道:“朽木不可雕也,真是让你老爸为你操碎了心呀!”李艾不可一世的说道:“谁让他在哪瞎操心呀,这叫好事多磨,是我的终究是我的,今年不回来,明年你也会跟着我回来的。”他爸爸不满的说道:“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我,你还有今天,你那一样不是我帮你的,开厂的第一笔启动资金是我的。”李艾忙抢着说道:“时间到了,放鞭炮了,你们快走开一些,我来点火。”随后,噼里啪啦的的鞭炮声响起,接二连三的烟花一冲而上,我们都幸福的抬头仰望着绚丽多彩的天空,无论是礼炮还是鞭炮,都如期的响彻底了。他爸爸搂着他妈妈开心的说道:“明年我们家一定会很兴旺,准会喜事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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