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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战后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星彩。她是将门之后,文武双全,不让须眉,在成都听说我偷袭陈仓的事,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惊险。尽管她身体刚恢复,也顾不上其他,直接到了汉中,正赶上赵云丧葬结束。

赵统向我禀报皇后到了的时候,我急忙跑到门口去迎她。她正怀抱着小刘谌,一见到我就扑到了我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我在成都听到你遇险的消息,感觉山都塌了,你是皇帝,也是我们娘俩的依靠,万一、万一……让我们母子怎么办?”

我紧紧地抱着她们母子,轻轻抚摸着星彩的秀发,安慰道:“我没事的,没事了。战场上的事有相父和众将士分忧,我以后再也不会亲身犯险,强自出头,再也不会了。”

安抚好星彩,我才问道:“怎么把谌儿也带来了?”

星彩低头怀里的小刘谌,说:“总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成都吧。”

我伸出双手接过小家伙,抱在怀里,宝贝地不得了。他不过半岁多,一路舟车劳顿,却丝毫不显半点疲惫。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我,虎头虎脑的,也不怕生。

我抱着刘谌,拉着星彩就要进去,星彩说:“稍微等会,那几个孩子也来了,在外面等着呢。”

说完,婢女得令走到门口叫道:“娘娘让你们进来。”

呼隆一声,一群小孩从府门外跑了进来,冲到我跟前喊着不同的称谓“陛下”“皇兄”“父皇”“皇叔”,是刘永、刘理、傅佥、黄崇、马承、刘裕、刘林几人。

他们中大的都已经十三四岁,小点的也有八九岁了,早就已经懂事。当年在成都,他们中大部分曾跟赵云学习武艺兵法,有师生之宜。赵云教授他们本领的时候很严厉,平日相处对他们却疼爱有加。这些孩子对赵云非常敬爱,知道赵云的死讯之后十分伤心。

我带着他们到赵云陵前祭拜,每个人都恭敬地磕了三个头。我对着墓碑说道:“四叔,这些孩子一转眼已经这么大,将来必是我大汉的栋梁之才,您在天有灵也可以心怀安慰了。希望您能保佑他们平安成人,保佑我大汉早日复兴!”

从忠烈祠回来的路上,马承对我说想要从军,他要当大将军,杀魏贼为马家、为赵云报仇。他的祖父(马腾)、叔叔(马休、马铁)、兄弟(马超先前在凉州有妻儿)连同全家满门除了马超、马岱兄弟二人尽皆死于曹魏之手。他虽然未曾亲眼得见,但从小在马超身边耳濡目染,仇恨的种子早已在心中种下。

马承一带头,傅佥、黄崇、刘裕也都喊着要从军。傅佥的父亲和刘裕的生父当年在夷陵之战壮烈殉国,与东吴有血海深仇,虽然我们与东吴临时结盟,但只要从军就有报仇的机会。黄崇的父亲黄权虽然没死,在曹魏还官至镇南将军,也算是地位显赫,但却无缘再见。黄崇一直记得当年我说得早日平定天下就可以父子团聚的话,这些年来一直勤加学习,只为能早日接回自己的父亲。

看着这些孩子稚嫩却坚毅的面庞,我一阵心酸,战争已过多年,但在他们心上造成的创伤却永远不会消退了。他们还小,我不想让仇恨蒙蔽了他们的双眼,于是我挨个摸着他们的小脑袋柔声说道:“你们很有志气,不枉赵将军以往这么疼爱你们。可是,你们现在太小,还不能从军上战场。更重要的是,即便你们长大能上阵杀敌了,也要明白是为什么而战。上了战场,要抛头颅洒热血,赵将军肯定也教过你们这些道理。我们固然要为亲人报仇,但更要为家国天下而战,为万世开太平而战!”

他们听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不奢望他们能马上理解这番话,只要记在心中,不断激励自己就可以了。最后,我跟他们约定,接下来的日子就在我身边跟着学习军务,等到满十五岁的时候我可以让他们提前从军入伍。

广魏的郭淮在街亭(魏军)战败、陈仓被袭之后,几乎是处在了汉军的包夹之中,于是趁陈仓大战,我军无暇顾及之时让一部分人顺渭水东下,自己带另一部分人翻越陇山撤回了关中。

曹真、张郃败退后,接应了归来的郭淮,盘踞在扶风郡中部的雍县、岐山(不是祁山)一带,虎视眈眈。他们加起来还有八万人马,实力不容小觑。曹睿并未责怪他们,反而嘉奖了三人,差点生擒我的曹肇也是大受褒扬。事实上,他们虽然没有夺回陇右失地,但张郃在街亭大破马谡,曹真先在箕谷击退偏师,又在陈仓阵杀蜀汉大将赵云,郭淮配合攻掠柳城也很成功。可惜,他们运气稍微差了一点,先是没想到我突袭陈仓,后来又在与诸葛亮的斗智斗勇中略逊一筹,败在了诸葛亮层出不穷的手段之下。尽管如此,他们在伤亡五万余人的情况下,击杀蜀军也达四万,相较之下兵微将寡的蜀汉更痛,而他们却可以不断地从关东调兵前来。

在汉中陪着星彩和孩子们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我终究还是要告别他们去陇右主持大局。没办法,时间不等人,等曹魏集结完兵力肯定是要发起强力反扑的,我怕诸葛亮一个人忙不过来。我把几个大的带在了身边,让星彩她们留在汉中没回成都,离得近方便随时回来看他们。

诸葛亮先前到达柳城的时候,就已经把马谡、张休、李盛、黄袭几人抓了起来,押在牢里。

期间,诸葛亮曾亲自下狱探视马谡。马谡跪在诸葛亮面前,将自己的罪行一五一十都交待清楚了。

诸葛亮素来最看重军纪,他自知难逃一死,于是对诸葛亮说:“明公视谡犹子,谡视明公犹父,愿深惟殛鲧兴禹之义,使平生之交不亏于此,谡虽死无恨于黄壤也。”

鲧是大禹的父亲,因治水不力被尧所杀。尧杀了鲧之后,却又重用、提拔大禹治水。马谡有一个几岁的儿子,他是在向诸葛亮托孤。

诸葛亮一直把马谡当成接班人培养,他们二人确实情同父子,此时听来,不免潸然泪下,当即无不应允。

罪名还没定,我已到陇右。之前高翔的奏折我看过,也向王平等人了解了街亭之战的情况。说实话,在马谡治下我军竟然出现扰民的事,着实让我生气。他阵前弹压不住乱兵,甚至管不了自己亲手提拔的张休、李盛二人,也确实是他本领有限。但是,他战败之后没有推卸责任,在柳城出力不少,起码态度是在的。更何况,把他推到这个位子上,我跟诸葛亮也要承担一部分责任。

于是,我念在其当年南征之时有过献策之功,以往任职地方时也算是政绩不菲的份上,免除马谡死罪,发配到南中。黄袭身为军司马,军法不严,剥夺兵权。张休、李盛胆怯无能,临阵脱逃,连累三军,罪无可赦,就地处决。

惩罚完有过失的,自然就要奖赏立下战功的人。此次北伐,王平守住了我军命脉街亭,为诸葛亮的反攻争取了时间,当居首功,封为无当监,直接掌管无当飞军。将张嶷从西城调回,重组并接任第一校校尉。霍弋、孟琰在街亭之战中带队攻下南山要地,孟琰升为副无当监,霍弋接替校尉之职位。魏延力抗张郃,加爵南郑侯。关兴为龙骧将军,张苞为虎翼将军,马岱为平北将军加武骑监,柳隐为副武骑监。邓芝因为是赵云副将的关系,我特意越级加封为前将军。陈震、杨洪、蒋琬、杨仪、费祎、吕乂、诸葛乔等人在后方足兵足粮,也各有封赏。

历史上杨洪本来在这一年去世,可能由于我让人特意照顾吧,病好之后身体恢复的不错,精神头十足。

封完将领,我在陇右下令连续五天杀牛宰羊,大摆庆功宴,分批犒赏三军。

王平没有参加庆功宴,他说街亭的工事即将完工,他不能离开太久。而且按王平的规划,街亭城池修建好以后还要在南山上修筑一个可屯兵三千人的堡垒,互为倚靠,这样曹魏纵然十万大军西进也无可奈何。

对于王平尽忠职守的精神,我十分赞赏,特意让人多送了一倍的犒劳物资送到街亭。

也就是在庆功宴上,诸葛亮正式向我介绍了姜维。姜维长得一表人才,剑眉星目,英武不凡,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他虽然归降不久,但熟悉陇右形势,为诸葛亮提供了许多建议,也是他最先告诉诸葛亮街亭的重要。诸葛亮对我说他文武双全,而且一腔忠义。我比诸葛亮更清楚他的能力和忠诚,毕竟这是我未来三十年跟曹魏抗衡的最大臂助。于是,我破格提拔他为奉义将军,封当阳亭侯,让他受宠若惊。

就在我跟诸葛亮讨论我军下一步计划时,押送马谡的兵士有一个逃了回来,跟我说马谡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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