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需知道暮子是我主人,谁伤她,我都会让他永世不得安宁。其他的你勿需知道……”龙应时刻警惕着看起来不怀好意的韩未。
找了大半天,韩未终于领着杨暮到了远离村镇的一处荒野里,天色慢慢变暗,四周的景物如同隐身了一样消失在夜色中。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韩未突然用手机的光照着一个小土丘上方。
“找到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太好了。”韩未朝土丘上走去,杨暮紧跟他。
土丘上是一间用木板做成的小房子,已经十分破烂,很多木板已经被腐蚀大半,露出长短不一的黑色木桩。
韩未打开木门,用手机的灯光照着路,杨暮也用手机的光照着。
屋子里湿漉漉,阴森森的,杨暮拉紧了龙应的手。韩未走进房间的最里边,光也随之消失了,杨暮正准备跟着他,突然手机的光没了。
“手机没有电了。”杨暮小声地说着。
猛然间一只手捂住了杨暮的嘴,杨暮吓了一跳。韩未举着手机出现在她面前,示意她不要出声,杨暮点点头,韩未把手才拿开。
他们一起走进了最里边的屋子,韩未用光照着一张破桌子,杨暮走进想看清楚,刚看清就差点儿失声尖叫起来。
昏黄的手机灯光下,桌子上摆放着一颗一颗的人头,人头都是倒着摆放的,朝上的切口处已经变成了乌黑的空洞,好几十只比指头还粗的红褐色蠕动着肉虫散布在尸头里和外,有些甚至正啃食着人脸上腐烂的皮肤和肉血。
杨暮忍不住连连往后退了几步,龙应把她抱在怀里,用手捂着她的眼睛。
韩未拿出一个草编的小箩筐,放在尸头中间,用刀切下自己一块手指上的肉,放进小箩筐里。
一瞬间,那些肉虫如同久未尝过罂粟的瘾君子,疯狂地朝着筐里蠕动,你推我挤地钻了进去。
韩未小心地把箩筐的盖子盖上,示意龙应可以离开了。
龙应拉着杨暮走到了屋子外边,三人走了很久,直到看到附近有人家才停下。
“蛊虫已经抓到了,我们明天就可以回瞿溪城。”韩未拍了拍手里的小箩筐。
“已经找到尸头花了吗?”杨暮心有戚戚地说。
“刚才你不是看到了吗?我们今天运气不错,尸头花现在很少了,居然还能找到一处。”
“那个屋子里的就是尸头花吗?那些,那些……不是死人的头吗?”杨暮一想起刚才的画面,心里阵阵恶心。
“这里的人都崇拜巫蛊之神,也就是我的师祖,龙婆。所以自愿把家里死去的人的头集中放在一个地方,提供给修习巫蛊术的人,在我们这里叫养尸花。尸花要养大半年才会出尸朱茧,尸朱茧又要经过三个月才会变成能用在蛊毒里的尸朱。”
“所以尸头花不是长在地上的……”杨暮缓过来一些。
“你还是鬼哥的主人,胆子也不是很大嘛。虫喜欢的不就是花啰……”韩未故意把装着肉虫的框子拿到杨暮面前晃了晃。
龙应瞬间移动到杨暮前面,把剑横在了韩未脖子前边。
“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过夜吧。”杨暮小声说着。
韩未领着杨暮又走了一会儿,到了一个最近的村子,他们找到一个人家收留他们过夜。
韩未刚到自己房间倒下就睡着了,杨暮因为害怕,一直不肯松开龙应的手,躺在龙应怀里才睡着。
清晨,阳光直射进窗户里,龙应睁开眼,看着怀里还在沉睡的杨暮。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一阵拍门声。
“杨暮,杨暮,快起来!”韩未在门外喊着。
杨暮一下子被惊醒,龙应走去开了门。
“杨暮,你看到昨天我装尸朱的竹筐了吗?”韩未焦急万分地问到。
“没有啊,不是你带在身边的吗?”
“我早上起来发现筐子已经不见了……”
三个人一路返回昨晚的小屋沿路找竹筐。
“韩未,你看,那个房子……”杨暮抬头看见小土丘上一片火光冲天。
三人一路狂奔到小木屋,旁边的草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快速逃跑了。
龙应飞到空中,一下子冲到地面,犹如苍鹰猎捕兔子一样,把那东西抓出了草丛,径直丢到了杨暮和韩未面前。
“师叔,你怎么在这儿?”韩未对着那个陌生人说到。
那人没有回答,手里还拽着一根烧过的木头。
“你烧了那屋子?为什么?”韩未看着那人。
“我们的竹筐……”杨暮指着那人的腰间喊到。
韩未定睛一看,果真是自己的竹筐。正准备上前抢夺,那人突然举起竹筐跑到了燃烧着的木屋旁边。
“小未,你要这个干什么?”那人始终举着拿着竹筐的手。
“师叔,我要这些尸朱不是要干坏事,是为了救人。”韩未不敢靠近那人,怕激怒了他。
“救人?救谁,林诩一是吧。”那人淡然地说到。
“师叔怎么知道?他中了血咒,没有尸朱是破不了的。”
“当然知道,是我给他下的血咒……”
“是你,这没道理啊,你一直生活在这里,根本就不认识他啊。”
“我跟他当然无冤无仇,但是有人想他死,我只是帮我的雇主。”
“谁,谁想他死?师叔你不能一错再错。”
“是非对错重要吗?我们各为其主而已。这个尸朱你要拿来对付我,我怎么可能让你得逞。”说话间那人就要把竹筐扔向火中。
龙应瞬时移动到那人身后,猛地把他往另一边推开,竹筐掉落在了一旁,韩未赶紧上前捡起竹筐。
那人仍旧不死心,与韩未拼命争抢起了竹筐。龙应一挥剑,百余阴兵阵列在四周,把那人围了起来。
“鬼哥,你千万别杀他,杀了他血咒就破不了了,只有用巫蛊术才能彻底破法。”韩未一见这阵势大声呼喊起来。
龙应点点头,指挥着阴兵一圈一圈地把那人围在了中间。
韩未立刻席地而坐,拿出蛊盅和符咒,将竹筐里唯一的一条尸朱倒进盅里,用符咒将蛊盅缠住,念起了咒语。
不一会儿被阴兵围住的那人就开始有反应。他开始用力的抓挠着自己的脸,他的眼睛里、鼻子里、嘴里、耳朵里都开始渗出血水,尸朱正在他的七窍中爬进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