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教授？”杨暮想起五年前那件事之后，文教授就悄悄辞职了，同学和校方后来都找不到他，想来还是心里过意不去吧。
五年了，始终没有他的消息，没想到他会来找自己。
“行，我会跟他联系的。”杨暮摸了摸阴荻，转身下楼了。
“喂，教授，是我，杨暮。”
“小暮啊，你总算联系我了，我有点儿事想拜托你帮忙，那我明天去你工作室找你行吗?”
“行，那我明天在工作室等您。”
杨暮打完电话，收拾了一下，准备回她今年刚租的房子，夜幕缓缓降临，工作室别的人都已经下班了。
杨暮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她回想着今年刚搬来这号称最繁华的瞿溪城，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好歹算是稳定下来了。
但妈妈临走时的嘱咐，也在时刻提醒她：不能常留一个地方，不能跟普通人交往过密。
杨暮嘴边泛起了苦笑，是啊，自己可是“万寿无疆”的老妖怪，要是被人发现说不定要被抓去做研究呢。
路灯把杨暮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突然迎面快速走来一个人撞了她一下，对方的帽子和手机都掉在了地上。
那人抬头看了杨暮一眼，又朝身后看看，一句话没说就立刻站起来走了。
杨暮愣了一下，那人已经走远了。她突然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的钱包和手机，还好都还在。
看来这瞿溪城也不那么安全嘛，刚搬来就遇到小偷了。
第二天，文教授一早就到了工作室。杨暮把他请进自己的办公室，泡好茶端给他。
“小暮啊，你这个工作室不错嘛。你们主要经营些什么？”
“文教授，我也是刚搬来，找了些志同道合的年轻人，大家一起研究民俗学。当然为了生活，我们也会接一些活儿干，比如给博物馆当当顾问，或者编一些书来出版，挣不了大钱的。”
“我听说你来瞿溪城了，正好有个活儿想你帮我接过去。这事儿本来是我去年接的，但是今年开年我老婆身体不太好了，总想着回老家养养身体。人家那边也是我以前的朋友，不好把人撂在半路上，你帮老师这个忙吧，他们出的薪酬也还不错的，你考虑考虑？”
文教授搓着手，脸上满是为难的表情。
“是这样啊，那是什么工作呢？您别着急，能帮我一定帮的。”
“你知道橙娱公司吗？他们是现在国内数一数二的娱乐公司，今年要拍一个电视剧是关于乡野传说的，他们的总经理跟我是老朋友，所以就找我帮帮忙。主要就是做一下剧本和现场的民俗顾问，你知道的，他们拍这样题材的都会挺小心，害怕会范什么禁忌，这些对于你来说都是小儿科啊！”
“这样啊，那行吧，老师你就带着师母安心回家养病，这事儿就交给我了。对了，这些年我们好些同学都找过您，您去哪里了呀？”
“自从五年前那件事后，我就主动辞职了，觉得自己不配当个老师，连自己的学生都保护不好。后来，我就跟你师母离开了，可那以后我的身体就不太好，全靠你师母照顾，这几年她身体也不行了，所以我们决定回老家去。”
“原来是这样，文老师，那件事不能怪您，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您要放宽心，这么自责身体肯定吃不消的。”
“谢谢你小暮，多亏你帮我这忙，我也是黄土埋大半的人了，只想安度晚年。这是那个经理的名片，你收好。那我就走了。”
“行，文老师，您一路平安。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需要我的，尽管给我打电话。”
文教授向杨暮摆摆手，佝偻着身子离开了。
杨暮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内心感到很愧疚，真相只有她知道，但是却不能对任何人说。
几天以后，杨暮照着名片上的电话打了过去。
“喂，您好！请问是赵经理吗？我是文教授的学生杨暮。”
“是杨博士啊！早就听老文提起过你了，你可是他的得意门生啊！咱们合作的事儿要不当面聊聊吧。”
“行，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我去贵公司一趟吧。”
“哈哈，杨博士真是爽快人，有很多事儿没有您这个专家拍板，我们连开机都成问题。您看今天行吗？我马上派车去接您！”
“赵经理不用客气，今天我没什么事，可以自己过去的，不麻烦您了。”
“杨博士，你千万别客气，那10点钟，我这边准时去接你。”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谢谢赵经理。”
放下电话，杨暮心里觉得一阵不舒服，如果不是老师拜托，她真不想接这种要跟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差事。
车子到了门口，接着杨暮二十分钟就到了橙娱公司的地下停车库。
司机带着杨暮坐电梯上楼，经过一楼的时候，上来了两个看起来二十左右的男生，两人看起来都阳光又帅气，一进电梯两人就聊了起来。
“哥，你那个上头条的照片是怎么回事啊？”
“别提了，倒霉到家了，就跟剧组几个演员去玩儿了一下，就被狗仔偷拍，还好我跑得快，不然就不止这些照片了。”
“哥下次玩儿带上我啊！这么多美女，哥一个人也搞不定吧，哈哈哈。”
杨暮抬头盯了他俩一眼，心里吐槽着，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原来都是些表里不一的家伙。
可能是感受到了杨暮嘲讽的目光，其中一个个子更高的男生回头瞪了一眼。
他们在同一层楼下了电梯，司机把杨暮领到了一个小会议室里。
赵经理看到杨暮来了，立刻起身迎接。
“杨博士，来，请坐。老文只是跟我说了你的各种学术建树，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啊，而且比我签的很多女艺人还要漂亮。”
“赵经理太过奖了，我只是个对族谱、墓碑啥的，感兴趣的人而已。”
会议室的门开了，走进来了三女两男。
赵经理坐着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坐下。
“这是我们公司的男演员，叫林诩一。”赵经理示意他打招呼。
“我是林诩一。”他说完自己的名字就继续看起了手机。
“我是吴佩佩，请大家以后多指教！”坐在杨暮斜对面的女生站了起来，甜美的微笑和有礼貌的样子让人如沐春风。
“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国内的一流编剧，孙昂老师，孙老师的作品相信大家都知道，去年还获得了最佳编剧奖，很荣幸这次能请到孙老师来担任我们电视剧的编剧。这位是杨暮博士，是我们民俗学的专家，也是这部剧的民俗学顾问。”赵经理热情地介绍着。
两个看起来稍微年长一些的女生起身热情地跟编剧还有杨暮打招呼，发名片，她们是这两个明星的经纪人。
林诩一抬头看了看杨暮，嘴角微微地抽搐了一下。
会议结束了，杨暮准备离开，刚走到电梯口就被叫住。
“喂，前天晚上大概9点，你是不是经过了健民大街啊？”
杨暮转身看到了刚才一起开会的那个男艺人林诩一。
“前天晚上？我每天晚上都经过那里，请问有什么事吗？”
想起刚才电梯里的情景，杨暮假装客气地回答。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撞到一个人吗？我手机就这么摔坏了，里边好多东西都没法修复。”林诩一有些愤愤地说。
“想起来了，那人是你啊，我当时没看清。如果我没记错，好像是你冲出来撞到我的吧。”
杨暮直视着眼前这个想耍无赖的人。
“我也不是小气的人，手机坏了就坏了，不过你是不是应该跟我道歉啊！”林诩一提高了音量。
“道歉？道什么歉！看来你们艺人连脑回路都‘异于常人’啊！”杨暮忍不住怼了回去。
“诩一哥，你怎么在这里，导演他们还在等你呢！”他的经纪人气喘吁吁跑来。
杨暮头也不回就进了电梯，留下林诩一憋屈地站在那里。
剧组开拍的时间快到了，杨暮收拾了一下行李，要带的东西很多，行李箱都快撑破了。
杨暮压了压箱子的盖子，心里后悔着，当初快签合同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剧一拍就是四个月，她要跟着这个剧组辗转三四个拍摄的地方，温差大，地方偏远，带再多东西估计都不够。
“杨暮，你收拾好没有？咱们准备出发吧。”
杨凌敲着门在门外喊着，他每次来杨暮家就跟自己家一样，从来不打声招呼。
“你怎么来了？你带着行李是要去哪儿？”杨暮开门看着门外的人说到。
“当然是跟你一起去工作，你这么大的老板，出门不带个跟班的，别人会瞧不起咱们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带你一起去了？又不是去旅游，你跟着干嘛呀。”
“我可以打杂嘛，端茶倒水什么的，还可以帮你应付一下不想应付的人。”
“不需要，我又不是明星艺人，我自己可以。”
“杨暮，这次你们去的都是些偏远的地方，没个人在身边，有什么事谁照顾你啊，再说了，我可是带着任务去的，说不定途中能寻到些村里的消息。”杨凌故意义正言辞地说到。
杨暮迟疑了一会儿，想着可能会有妈妈的消息，只好说到：“行吧，咱们一起也好有个照应，你对外就说是我的助手吧。”
两人赶到了剧组的包车，杨暮一上车就看到了坐在前排的林诩一正在和几个女演员说笑，她和杨凌径直走到了后排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