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娃，别想那些有的没的，离婚不是好事情，所以啊，你运气好，不会遇上的。”
好在是个问题，不然潼瑛心里也是不踏实啊！就刚刚关山那一嗓子出来，都是怪吓人的人。
这会儿还算是气氛和谐，毕竟黄正国的态度一摆，大家都镇定了不少。
关小兰也是看着黄正国，眼中满是柔情，黄正国去到关小兰身边，为她擦着眼泪，动作很是轻柔。
“若是他们要做那些无所谓的事情，就由着他们去吧！养儿防老，其实有没有孩子，我们都一样要老，防不住的。”
“二姊夫，那话可不是这个意思啊！”关小菊提了一句。
黄正国摇头轻笑，“就按我的意思想吧！反正生来无依无靠，凡事都得靠自己，又怎么来的防老一说呢！就如我刚刚，不是也吵着要分家吗？那防老怎么防的住？”
话是没错，潼瑛却是被这话怔住了一下，想必她嫁到关家这些时日，关四婶和老夫人心中也一样想着一些什么吧！
只不过她们从不多言，只是默然的笑着，兴许有些大山的原因，所以她们显得宽容一些，若是按照平日的情况，只怕她早就该是被催促了。潼瑛心头有些难过，若是她并非女儿，而是男子，无论是生在此时的关家，还是面前的黄家，又该如何去作为呢？
“好了，事情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大家就不要计较了，若是你们愿意，今年过年也都留下，不过两日时间，我们家肉食也够，饿不着你们，到了新年，梅子和何苗回来，大家一起又是一场热闹。”关四婶多少还是被黄正国的态度感动了一下。
这会儿倒是一脸欢喜的留着客人了，不过在那位婆婆看来，她对于现状非常不满意。
“他们要留我不管，我走，我儿子都说要和我分家了，我留这儿说这些废话也是白搭！你们继续热闹吧！我回去收拾东西了。”也是个说风就是雨的人啊！
这话一出，院子里的人都是上前来劝，关山和潼瑛站的远一些，像是局外人一般，就连老夫人都在院子里去劝说了起来。
好一会儿才见着那位婆婆稍稍消气，不过却还是执意要回去，黄正国和关小兰都是无奈，只得看去关四婶。
“娘，我和正国还是先回去吧！往日都是初一来拜年的，到时候我和正国再来，潼瑛，谢谢你的锦帕，上次那一根我还在用呢，绣的花色真好看。妹妹，我身体的事情，你若是寻得找大夫，还希望你……”
“二姊，放心吧！”关小菊应着声，关小兰这才稍稍开心了一些，然后见着婆婆已经先一步出了篱笆院，她也只得跟上。
不过黄正国拉着她，两人也算是相互扶持着离开了。
潼瑛站在那处张望着，远山越发深沉，两人从院外没了身影，潼瑛心头却是压住了大石。
虽然看似是平和的结局收场，可是潼瑛关四婶和老夫人的脸色并不好看，也许是忧心，也许是烦心，只是刚才喧闹的院子，一时间又恢复了安静。
关小菊夹了小木块在那火盆里，见着火苗升腾，她才轻声叹了一句，“二姊只怕是得不了孩子了，若是她能早些……”她声音很是轻，那话音和着那柴火燃起的烟雾飘走了，潼瑛却是隐约听到了那话里更多的含义，不过没有人提出或者再计较。
时间一晃而过，南方各处的冬日很少下雪，潼瑛是在家中的时候，听着潼军参军回来之后提起过一些地方下雪天很漂亮，但是她记忆力也就十岁多的时候，市集上下过一场大学，不过也就是薄薄的覆盖了一层，堆着雪人，也很快便塌掉了。
今年依旧没有任何的惊喜出现，不过大年三十一早，便见着蒙蒙的细雨润湿了小院和到关家的小路。
冬日本该是干燥的，偏偏今年的冬日少了好几日的阳光，只有蒙蒙细雨，将整个天都衬得暗暗的，一大早就听着关四婶在厨房忙活着，又喊着。
关小菊上灶是一把好手，自然是打下手，李叙身体不算好，只能帮忙添柴，潼瑛和关山更是被关四婶再三交代着，让他们贴春联，也算是有些事情可做。
潼瑛取了之前的红纸春联出来，撕下旧的那些，便看着那原本贴过对联的地方已经有很厚的一叠，往年不曾去的完全的春联的印记。
她笑着将所有的旧的撕去，正拿着春联比着，却是听着关山喊着，“糊糊！糊糊！”
“糊糊？什么糊糊？”潼瑛不解，看去关山，才见着关山朝着厨房里喊着。
不一会儿便见着关四婶穿着大红袄，系着粉红色的围裙，这才一拍大腿，“哎哟喂，啥都记得了，就是忘了面糊，等一会儿我去找找。”潼瑛看着关四婶那模样，也是笑了。
“原来娘今天也很紧张啊！居然会忘记准备东西，不过，我们关山在很厉害，居然第一个发现了。”她站在一张方凳子上，朝着关山说着，关山立马微微仰头朝着她露出一排白牙，笑的很是灿烂。
潼瑛等一会儿，却是没见着关四婶出现，只得下来放平整春联，然后拉着关山进到厨房，只见着一只小炉子上正放着小炖锅，里面是猪蹄，隐约可听见汤水沸腾的声音，又是一边的大炭炉上，烧着开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那大灶上的锅里，便见着关小菊正好放下了许多的猪肉，腊肠……
每一日的锅灶都冒着热气，可是这一顿是到底都冒着热气，若是不留心，那些小炉子里一个沸腾，便见着滚水溢出，带着香气把整个厨房都弄的雾气蒙蒙的。
“潼瑛啊，干脆啊，你去吴二嫂家寻上一碗面粉，我刚刚看了，没有现成的面粉，要用用麦子现磨，你就跑一趟，一会儿就回来了。”关四婶说着，已经开始推着她了。
潼瑛倒不是不情愿，只是想嬉笑两句，关四婶也早就看到了她的笑眼，“你别笑我，我今天忙着呢！那，人也总是会忘记的嘛！娘也想到每一年都是我安排，今年居然忘记了面糊，我也觉得好笑，你啊，快去快回哈……大山想去就去吧！记得祝吴二婶新年好啊！”最后一句关四婶自然是给关山说的。
关山点头如捣蒜，人却已经跟着潼瑛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