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杪最近在肖澈面前越来越做不到不动声色了，肖澈一在她身边坐下她整个人就都紧张了起来。
明明对面还有一个位置，干什么一定要把人家高云赶走？！
好在何菲浅稍稍转移了一下关杪的注意力。
“喵，你这衣服也太性感了，还有这发型……但是感觉整个人和以前都不太一样了。唉，一点都没有以前可爱了。”
说着还微微叹了口气。
“什么呀！”关杪笑道，“我都这么老了当然不能和以前穿的一样了啊！倒是你，和以前还是差不多。”
“说什么老不老的，你才多大？正值二八年华好吗……我和以前一样，那只能说是因为我以前也穿得很成熟。不过我用的保养品都越来越贵了倒是真的，唉……皮肤是确实没有以前好了……”何菲浅说着，在她虽然有了一些小皱纹但是依旧细腻的脸上摸了摸。
“……”关杪无语地看了她一会儿，“对了，你现在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
“就……情感上的情况啊。”关杪觉得何菲浅不可能这几年都是这么一直单着。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我和我男朋友都在商量什么时候办婚礼了好吗。”何菲浅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点淡淡的笑，全然一副幸福的样子。
看到她的生活已经完全脱离之前的那个人渣了，关杪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么快？厉害啊！有照片吗？给我观赏观赏。”
“别了吧，内人其貌不扬，曝光了容易影响市容。”
“……”
关杪第一次有人这么说自己男朋友。看何菲浅的表情又不像是胡说八道的，看来事实如此了。
但她又不免奇怪，何菲浅可一直都是喜欢高颜值帅哥的，李响长得就不错。据她自己的说法是——她长这么好看，不能让以后的老公拉低她孩子的颜值。怎么现在直接连要求都没了呢。
“哎呀，到了咱们这个岁数啊，颜值什么的已经是浮云了，只要这个人对你是真心的，那就足够了，幸福最重要啊！”
虽然这个观点关杪是认同的，但是她还是想纠正一下：什么叫我们这个岁数啊？我们什么岁数了啊？虽然不小了吧，但也远远没到可以用这种口气说话的地步吧？
听起来惨兮兮的。
不过，她俩本来开玩笑的一句话，被坐在一边一直默默听着的肖澈听到后，却有点忍不了了。
什么鬼？
所以到头来，他以为的自己最大的优势就这么被“浮云”了？
“长得丑的也不一定都是好人吧？”
心有不甘的肖澈幽幽地看着何菲浅道。
何菲浅没想到自己刚才一句玩笑话直接戳中了肖大帅哥的小心窝，听到这话后反应了一下，直接在桌子上拍了几下哈哈大笑起来。
“肖澈，你也太搞笑了！哈哈哈……”
关杪默默看了眼肖澈这个偷听之后还光明正大插嘴的人，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幼稚！
*
此时，他们头顶上的灯光突然消失了，结婚进行曲随之响了起来。
纯净的钢琴声在所有人耳中飘荡起来。
关杪看向舞台，只见秦致远穿着西装正望着后边的那扇门，等着他今后要共度一生的人从那里出来。
关杪在他眼中看到几乎要溢出来的期待、激动和幸福。
她一时失神，把眼中的焦点放在身边那人的侧脸上。
也许是被气氛影响，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还是喜欢这个人。
一直都是。
即使对他有抱怨，有责怪，但所有的幸福感却只有这个人能带给他……
“新郎，你是否愿意迎娶你身边这位温柔的姑娘做你的妻子，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在以后的日子里，不论她贫穷或富有，生病或健康，始终忠诚于她，相亲相爱，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新娘，你是否愿意嫁给你身边这位帅气的青年做你的丈夫，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在以后的日子里，不论他贫穷或富有，生病或健康，始终忠贞于他，相亲相爱，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我愿意。”
“我愿意。”
……
*
关杪一直精神恍惚到新郎新娘换了身衣服过来一桌一桌地敬酒。
“秦大哥，今天真帅！”
“还别说，我好像是第一次看到他穿西装啊。”
“打扮一下，越发人模狗样了。”
“嫂子，你到底怎么看上这个男人的？”
“想当年，秦大哥在寝室里可麻烦了，地上头发掉得多了他都要按着我的头一根一根捡，还不让直接扫……我一个码农脱发不是很正常吗？”
“……”
大家之前已经喝了不少了，除了少数几个酒量好的或者喝不了酒的——其实就是关杪和肖澈——差不多都开始有点胡言乱语了。
秦致远挨个把嘴里跑火车揭自己短的人打了一脑袋巴掌后才开始正儿八经地敬酒。期间，新娘一直温和地跟在他身边，淡淡地笑着，一脸幸福地看着众人。
关杪看着这两人，觉得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意思——即使周围乱糟糟的一片。
“肖澈，咱俩可好久没见面了啊，这杯酒怎么着啊？你干了我随意呗。”秦致远说着给肖澈倒了满满一杯酒。
可能因为今天是秦致远大喜的日子，肖澈不好扫兴，倒也没有推脱，看着他努力往自己杯里用力塞着酒。
但是关杪就不一样了，她看着秦致远不怀好意的笑，眼里都快喷出火了。肖澈昨天胃疼的样子可一直在她脑子里浮现啊。
然后她又气呼呼地看向肖澈。
昨天才胃疼成那样，今天就好利索了是不是？还挺豪爽呗？来者不拒啊！
然而，再怎么狠怼，她终究还是叹了口气，然后在肖澈举起酒杯前，把那杯酒夺了过来。
秦致远和肖澈以及整张桌上的人都看了过来。
关杪神色不变，淡然对秦致远道：“秦大哥，这人昨天刚胃疼发作，怕是喝不了酒。我替他喝了，你看行吗？”
秦致远看着眼前人一身黑裙神情坚定的样子，没忍住欣慰地笑了。
“行，但是你那杯不能省。”
“……知道。”关杪无语地顿了顿，仰头将酒干了。
连续喝了两满杯后，关杪坐下开始神情自若地吃盘子里的东西，假装没有看到周围一圈人打量的眼神，以及肖澈的。
*
一两个小时后，这个婚宴才有结束的迹象。
肖澈偏头在关杪耳边道：“好像快结束了，我送你？我没喝酒。”
关杪斜着抬了抬眼皮，微微点点头。
她虽然还没醉，但是已经有点小晕倒是真的。
和众人打了招呼并约好下次一定要常见面后，关杪坐上了肖澈的车。
行驶的方向是到她住的酒店。
肖澈分神看了眼整个人窝在椅子里的关杪，问了句：“怎么了，不舒服吗？是不是刚才喝太多了？”
“没……有点……晕。”
听到她断断续续的回答，肖澈没忍住笑道：“那要开窗吗？”
“不要，热。”关杪说完嘟起了嘴，还伸手调低了空调的温度。
“好。”
……
眼看着就要到了，关杪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脑子，开口道：“肖澈。”
“嗯？”
“给我点时间，我要再考虑考虑。”
“……！”
“你知道的，之前我一直在国外，而且都是自己一个人，周围又都是长得不一样的外国人……其实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把你拉出来狠狠骂一顿，觉得这都是你害的。”
闻言，肖澈激动得把车停在了路边的一个临时车位上。
他看向关杪，只见她正低着头，卷发完全挡住了她的侧脸，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是！她的意思应该很明显了吧？
所以！她要考虑和他重新来过了对吗？
所以！她是知道他的心意的对吧？！
肖澈看着窝在椅子里小小的关杪，眼睛都亮了。
“你说得对，就是我害的。”
“哼！所以我不能这么轻易原谅你，不然以后你要是再把我推开怎么办……”
关杪话未说完，肖澈就叫了她一声打断了她。
“关杪。”
“……嗯？”
关杪迷迷糊糊地转过头去，看到肖澈的脸在慢慢地放大……然后停在了一个快要让她斗鸡眼了的位置。
“听清楚，我死都不会再放开你的。”
死都不会？太夸张了吧……
“哦。”关杪下意识地应了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