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正七年吗……1473年……弗洛伦萨的四月谋杀事件还在三年以后……我出现在1473年是有什么事件要触发吗?”
挠了挠下巴,李想陷入沉思。
不过没多长时间给他思考了,因为……
…………
“没办法,八重樱,这是你的宿命,接受你的命运,村子才能像往常一样摆脱干旱。”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神大人?”八重樱抹了抹眼泪,问道。
“没有。你知道吗,八重樱,”李想把手放在八重樱的小脑袋上抚摸着,“你现在所感觉的,也是多数希腊悲剧的主题。不是人选择命运,而是命运选择人。这是希腊悲剧根本的世界观。这种悲剧性——亚里士多德是这样下的定义——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较之起因于当事者的缺点,毋宁说是以其优点为杠杆产生的。”
然而八重樱并没有听懂。
李想从台阶上站起来,凝视着天空。
“不是人选择命运,而是命运选择了人。人这种生物,从一出生,他的命运就被选择好了,而人本身是没有选择命运的权利的。”
“这样吗……”八重樱低下了头,一滴眼泪滴落在地上。
这天夜晚……
八重樱准备好了行囊,今天晚上,她要悄悄带着八重凛逃出八重村。
但打开门……
行囊掉落在地上。
屋内,榻榻米上除了叠好的被褥外空无一物。
男人走过来,对八重樱说道:“樱,你怎么在这里?祭祀提前开始了,凛已经被带去祭坛了,你也该动身了。”
“……是。”
…………
祭坛上,凛跪坐在地上,手被绑着。
众目睽睽之下,樱一步一步走上祭坛的台阶。
每踏一步,都震动着樱的内心。
每踏一步,都让樱内心的想法更为坚定。
走到凛的面前,樱拔出武士刀,对着面前的凛,挥了下来……
绳子被砍断,凛的双手恢复了自由。
“凛!快拉住我的手,我们一起逃出去!”
然而倒下的凛却让祭坛不远处的树丛里暗中观察的李想大跌眼镜。
“没用的……她的脚筋都已经被砍断了,这辈子再也无法站起来了。”男人阴沉着脸,说到。
“是的……姐姐……凛其实早就知道了……”凛趴在地上,苦笑着说,眼泪从眼角缓缓滑落,“所以……能在死之前帮上姐姐的忙,凛真的好高兴……”
“只是……对不起……姐姐,凛不能和你一起去看樱花了……”
“姐姐一定要成为一名出色的巫女哦!”
眼泪涌了出来,眼前的凛几乎看不清了……
“不能再等了!”
男人抓起樱的手,带着武士刀一起朝凛砍去……
不……我不相信……求求你……凛!!!
“难道你就甘愿接受这命运了吗?!”
“叮——”
锋利的武士刀被一把随处可见的竹扫把挡住了。
“神大人……”
“是啊!我是说过,命运在人出生的时候就被选择好了,我们没有权利去选择命运……”
天上,缓缓飘来一朵乌云,和一个庞然巨物。
寒鸦号!
没错!是寒鸦号!
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因为人命运早已被规划好了!我们没有权利选择!包括我也没有权利!你认为我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但我也没有权利选择我的命运……”
一拳狠狠打在男人的脸上,夺走了八重樱手中的武士刀。
“但是!曾经有个音乐家说过这样一句话……”
“‘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它并不能使我屈服。’这意味着什么?”
“上天为我们规划好的命运,我们只能接受,但是……如果直接屈服于命运的话,那和咸鱼有什么两样!至少咸鱼还会翻身!”
“八重樱!如果你不想屈服于命运!那么就奋起反抗!”
“既然我们无法选择命运,那么,就试着改变命运!”
“没试过,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上啊!八重樱!改变这该死的命运!!!”
雨越下越大。
村民已经离开了。
八重樱转身,看着男人。
“我不想再进行这祭祀了……”
“那卑鄙的外乡人的话,你也信吗?八重樱!你的命运已经被定好了,你改变不了的……你……你要干什么……”
然而男人已经说不出话了。
因为……
李想……
身为刺客的少年,跳起来,踩倒了男人,随之弹出的,右手手腕内侧的袖剑狠狠刺进了男人的脖子里——
血涌如柱。
喷涌而出的血液被雨水冲淡了。
雨势变得更大了。
顷刻间,从大雨,变成了暴雨。
这是八重村这些年来下过的……
最大的雨。
“命运……吗……”
李想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蹲下来,合上了男人的眼睛。
“愿你的灵魂能够在死后得到洗涤,愿神明能宽恕你,愿死亡带给你平静,Requiescat in pace(意大利语:安息吧).”
随后扛起八重凛,拉起八重樱,跑回神社,感冒了可不好。
之后他还在寒鸦号上找到了一块带血的白布,将白布盖在了八重凛身上。
“明天早上,你的凛就会蹦蹦跳跳的满血复活了。”
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看了眼窗外,寒鸦号已经消失。
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