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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雷人初遇

“牧牧,婚房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布置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牧牧,你爸说了,咱们的婚礼呀,一定要办成你们村最热闹的,将别人家的婚礼都给比下去。”

“牧……”

叶满兴高彩烈的躺在婚房中那张铺着大红色床单被罩的席梦思床上,激动的什么似的,一边幻想着结婚的场景,一边给即将成为自己老公的男朋友李牧发着微信,脸上啊,那可是写满了幸福开心的笑容,看起来就像是一株美丽的合欢花,见风就能欢脱起舞。

然而,发完微信后等了许久,那边却迟迟回不来消息。

咦?这倒奇怪了,按照平日里,这可是秒回的主儿啊!今天,如此这般不解风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带着满心的疑问,叶满又发了几条语音消息,却不料仍是没有回应。

这下子叶满憋不住了,忍不住连发了几个语音视频通话。

可没想到,对方却每一个视频通话都一秒拒接。

这可不像是没拿手机的节奏啊,若是手机不在手里,也不会一秒就拒接她发的视频通话请求,除非他有隔空控制手机的超能力!

满心诧异,叶满摁通了李牧的电话。

一遍。

二遍。

三遍。

……

满心失望,李牧那边也不断的反馈回来同一个结果。

拒接。

拒接。

拒接。

……

不知道打了几遍的时候,反正叶满打累了,也打烦了,心里无名火不断的上窜下跳,甚至都有一股想要冲到他身边将他给撕碎的冲动。

“叮……”

却在这个时候,李牧终于回过来一条微信消息,其实也不过就是两个干巴巴的字:在忙。

在忙?

呵呵!

忙什么?

他不是跟我一样是个人民教师?除却今天是周日不上班这个可能性之外,都这个点了,难不成还忙着在家里加班给学生批改作业?依照他的个性,下班准点走连一会儿都不会多留,也绝无可能会在双休日将学生的作业带回家去画画勾勾。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好似无孔不入的活跃小虫,不断的欢脱着跳跃着,啃噬着叶满的神经,都快将她给折磨疯了。

若不是现在距离李牧所在的城市太远的话,指不定现在本姑娘就要窜到他居住的地方看看,看他究竟是真在忙还是假在忙。

叶满如此这般在心内焦躁的寻思着,不由自主抬起了手,将手里握着的手机举至眼前。

手机屏上,清冷的显示着现下时间:午夜12:30。

我滴个神!这个点在忙,忙着跟别的女人睡觉呢吗?

禁不住的,叶满的心中一阵烦乱,头上更像是被无数个蚂蚁咬了一口又一口一般,麻成一片。

自然,也不怪她会如此胡思乱想。自从半年前大学毕业,她便与相恋了四年的男朋友开始了异地恋。

他,坚持选择留在城市教书育人;而她,义无反顾选择回到穷的鸟不拉屎的山村小学支教,并且还是李牧老家的山村小学。

所以,残忍的现实,令她很害怕他们的感情会出现什么变故。说白了,她就是怕他会在花花都市交了新女朋友,从而跟她分手。

但是,人间的很多坏事情,并不会因为谁害怕便会饶过谁。

何况就连度娘上面的很多帖子都说了,女人的第六感是这个世界上最灵验的预测。这不?就在叶满拿着手机发呆的时候,突然手机一亮,紧接着便震动了一下。

叶满赶忙瞪大眼睛看向手机屏幕上的提示框,一看,是条信息,而且还是来自李牧的,便急慌忙点开。

于是,一行行扎心又伤眼的消息钻入了她的眼帘:“傻女人,打了这么多电话,不累吗?我想你肯定是李牧的前女友吧,呵呵,你也真够执着的,李牧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分手嘛,既然说了,那便是真的分手了,你这样追在我男朋友后面恬不知耻的寻求同情,真的不感觉到丢女生的脸吗?我这个李牧的现女友都替你感到脸红!”

什么?李牧说了跟我分手?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恬不知耻追在他后面?没搞错吧,个把月前是谁说要跟我结婚的?现在婚房布置了婚期也定了,竟然莫名其妙跳出来一个现女友用李牧手机号发信息过来说我恬不知耻缠着她男朋友?

叶满越想越气,越气越想,终于忍不住发了个微信视频电话过去。

这下子,对方倒是不躲藏了,视频电话接的很是顺溜。

只不过,叶满看到对面的场景,禁不住手一滑,手机都差点掉到了地上。

当然,也不怪她如此这般惊讶,怪只怪对边的景象实在是太辣眼睛了。

因为就在此刻,叶满竟然看到了一对儿几乎赤身果体的狗男女,正很是亲密的在手机屏幕中相互依偎着。而且这还不算,那个女的,长得貌美如花不说,还胸大皮肤白,更重要的是画着好看精致的妆容,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女子似的,冲叶满乜斜着眼睛,两条胳膊紧紧缠在李牧脖子上,就好像李牧脖子上的挂件一样。

一眼,只一眼,叶满便知道:完了,这下她跟李牧真的没戏了。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叶满甚至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了,心中满满存在着的,就只有无限的自卑感。

此后,对方再说了一些什么,叶满一句也没有听见,她的耳朵,就仿佛突然失聪了一般,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叶满……叶满……”

屏幕中,李牧着急的叫着,“你不要这个样子,听我解释好不好?”

“你解释个蛋蛋!”

那个女人瞪了李牧一眼,声嘶力竭的吼道,“你是我的,就只能是我的,再敢跟不相干的女人说话,我跟你没完!”

“小影,你别这样成不?我跟她毕竟是……”

李牧咽了口唾液,喉结上下动了动,小心翼翼看了看小影,正好迎上她杀人的目光,便压低了声音嗫嚅道,“我跟她毕竟是大学同学,要是她被你这样刺激,真的一时想不开的话,我……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你给我闭嘴……”

小影尖叫一声,伸手揪住了李牧的耳朵,嘴巴一下子堵住了他的嘴,而后便隔着屏幕冲叶满侧脸诡异一笑,接着便做出了一个另叶满血脉贲张的动作。

她,居然旁若无人的将手机放在一个可以清楚的拍摄到他们两人全身的位置,很是狂放的坐到他身上,双手一推,便把他给推倒在床上,身子若泰山压顶一般,一下子便把李牧给压到床上去了。

接下来的镜头不消细说,自然是各种各样的浪荡不羁,令人不忍直视。

叶满,算是意外看了一部惊人的成人电影,还是免费版本的。

当然了,也是到现在叶满才知道,小影,竟然就是李牧在大城市背着她交的新女朋友。

呵呵,这绿帽子戴的,可真的是到位了,都被人家亲自给送到头上来了!这普天底下,想必也没有比我叶满再傻的人了吧!

直到这个时候,叶满才算是完全反应过来,疯了一般关上微信视频通话,回想着刚刚小影在李牧身上那场惊心动魄的表演,泪水若断了线的珠子,叭嗒叭嗒便冲手机屏幕上砸了下来。

那一夜,她彻夜无眠,若非是这偏僻的山村没有夜班车的话,她指不定连夜都会赶到李牧所在的城市中去找他问个清楚。

翌日清早,鸡刚叫头遍,叶满便头也不梳脸也不洗,拿了包赶往早班车临时停靠点。她准备面见李牧,问清楚他对她这几年到底持有怎样的感情,更想将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做个了断。

晨间的乡村小路上,无比的安静,除了远处村子里偶尔传来的几声鸡鸣犬吠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叶满低着头,跟周围无比静谥的环境一样乖觉,心情复杂的迈动着缓慢的步调,来到了早班车临时停靠点,往班车来的那条山村小道尽头遥望。

只是天还黑着,望了半天什么都没有看到,只看见路两边黑咕咚咚的叠嶂石岩在晨曦中与黑暗融为一体,难以分辩究竟是夜色还是石崖。

“吱嘎!”

却是这时,一声清亮的刹车响从叶满背后的道路上传来。

忍不住的,叶满扭过了头,借着车灯光芒,看到一辆被洗的锃光瓦亮的红色宝马正停在身后,差一点点就撞到她的大腿。

很是疑惑,也很是生气,叶满憋不住便走到车门边,意欲问一下这人是怎么开车的,顺便消消心内火气。

“咔!”

一声车门响,一条细长而又白晰的腿从车上伸下来,紧接着,一个时尚的女人便从车上下来,不可一世的站到叶满身边,双手抱怀,乜斜着眼打量叶满。

叶满愣住了,本想上前找人理论的暴躁心态一下子就变得蔫不拉几了。她没想到,车里坐着的居然是个美女,登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转身欲走。

“你就是叶满?”

伴随着一声没什么温度的质问,那女人紧走几步堵在叶满面前,盯着她打量了半天,用散发着冷色调的语气说道,“自我介绍一个,我是小影,李牧的现任女朋友。”

“哦?”

叶满一惊,适才抬起头来,认真仔细看面前的女人。

却不料,不看不打紧,一看惊得后背直起鸡皮疙瘩。同时,她的身子也开始拼命颤抖!

果是小影。只不过,前一晚视频中相见的时候她没化妆没穿多少衣服。可是现在,她穿了名牌服饰化了浓妆,不开口自我介绍的话,除了她自己认识自己,别人还真是无法认的出来。

“哦什么哦?没见过漂亮女人看呆了是吧?”

小影不屑的伸手,摸了摸耳朵上的时尚大耳环,歪着头用很是鄙夷的眼神看着叶满,“怪不得李牧甩了你,就你这个村姑样,浑身连一点儿女人味儿都没有,搁谁谁也瞧不上你啊!”

叶满听着她尖利的嗓音表达出的尖刻意思,心里一阵烦乱。但思来想去,她不想跟小影这样的垃圾人沟通,便没好气的说道:“瞧不瞧上我的,也不是你说了算,李牧呢?叫他出来说话,我跟你,没什么好谈。”

“呵呵!李牧?”

小影像是听到了什么很是惹她想要发笑的事情一般,忍不住狂笑了一阵,而后,强行控制住双肩因笑带来的抖动,斜眼看了看车子,冷声道,“他不想见你,所以连车都懒得下,只让我来告诉你:他已经跟你分手了,请你不要再纠缠他,更不要再去找他。因为,他很爱我,也特别眷恋我家的钱,而你,除了那几分假清高之外,整个就是一枚一穷二白的傻愣女青年。”

叶满呆愣愣的站在那儿,听着小影说这话竟无言以对,只能隔着车窗看李牧,甚至还奢望他能下来说句公道话。

可是她错了,从头到尾,李牧愣是任由小影羞辱叶满,竟然看也不看她,就像是从来就没有跟她认识过一般。

“说吧,多少钱?多少钱才能让你不纠缠我们家李牧?我家别的没有,多的是钱。”

小影看到叶满望向车中李牧的求救眼神,心中一阵酸意涌上来,憋不住,便言辞更为犀利的说。

“呵!”

叶满冷笑一声,没有回应。

小影炸毛了,冲上来就抓住了叶满的肩膀,疯狂摇晃着道:“你这个样子,是多少钱都不会妥协的对吗?我告诉你,如果你这样的话,半毛钱都不会有,而且如果你还纠缠我家李牧的话,我会找人见你一次就扇你一次!”

呵呵!纠缠?

叶满听到小影这话忍不住冷笑一声,脑中心间不禁又浮现出李牧当时追她的场景,想那时他可是说要与她白头偕老永不分离的,可如今倒好,头还未白人却先离了,这样的人,又如何能托付终身?还是早早散伙的好!

思及此,虽然说心疼的好似刀割箭戳,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以足以杀死李牧的眼神看了看他,掏出随身携带的旅行杯,开盖将杯中之水尽数倒在地上,冷声道:“李牧,认识你这些年,算我瞎了眼,真没想到表面道貌岸然的你实际上却是如此腌臜不堪一渣男!从此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再无相欠,我们……再不相见!”

语毕,她便默默转身,头也不回的往村里走去。

“你……”

小影在后面尖着嗓子叫道,“你这算什么意思,你到底是离开李牧还是不离开李牧?”

“你闹够了吗?闹够了就歇会儿吧!”

躲在车里一直缩着头装乌龟的李牧这才算下来,死拉硬拽将小影往车边拖。

呵呵!

树影中,一个坐在马背上的神秘男人看着这大早上发生的一切,冷笑一声,手指关节都被握出了嘎吱之音。

只不过,这一切都没有人发现。

毕竟,李牧和小影沉浸于摆脱了叶满的束缚之快意中,叶满则深陷于对往日情事的伤心回忆里,自然是不注意这些细节的。

“哼哼!”

这个神秘的男人看了看正在车边拉拉扯扯的李牧和小影,冷哼一声,一双鹰般犀利的双眼,露出了杀人般的凶光。

他,穿着一身牛仔衣服,样子看起来很怪,竟然若古人一般蓄着长发,只是没古人头发那么长,只松散而有个性的披于肩头。而且,他的胡须也没剃,上唇胡须呈八字形密集排列,下颌胡须微长,整体看起来就若画家齐白石的形象那般,只是没那么老气横秋。

他的身形看起来很健硕,透过衣服也能看出他肌肉发达,是个可以登时尚杂志的标标准准性感型男。

只不过,他冷哼了这一声,却依然没被李牧和小影发现,他们只顾忙着厮攘拉扯。

神秘男人呢?可不管别人有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长这么大,他最不喜欢看到的就是那些劈腿渣男带着不可一世的小三到原配面前耍流氓的场景。

所以如今遇上了,他自然是不会一只眼看一只眼扔,他决定要好好的修理一下这对儿没脸没皮的贱人,好让他们深深记住自己得为犯下的错误负责的道理。

故而,他潇洒的把腿以很是放松的姿势夹在马背上,将右手大指与食指捏成一个环,放在嘴里,轻吁一口气,极为流里流气的吹了一声口哨。

“汪汪汪!汪汪汪!”

口哨音未落,一群狗狗便一哄而上,冲着正在拉扯着上车的李牧和小影便围了过去。

“啊!”

见此情形,他们也顾不得拉扯了,尖叫一声,便立马扭头狂奔,居然也忘了上车。

“吁!”

又一声清亮的口哨音响起,群狗疯狂迈腿往前飞奔着追赶,不多时便将李牧和小影围在中间,瞬间就把他们身上的名牌服装扯的一绺一绺。

“啊!我的美长腿!啊!我的勾魂脸!”

小影一声接一声的尖叫着,伸手护住头,生怕群狗冲她咬上来,“李牧,你死哪去了?这个时候你就应该冲上来保护我的啊,一个爱女朋友的好男人,就应该舍弃自身一切来保护她,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不不,我不是不上前保护你。”

李牧伸手护住头,可怜巴巴的说道,“我我我……我只是打小就怕狗,何况你怕被咬了破相,我就不怕吗?要知道我也是靠脸吃饭的人呢!”

“好,很好!”

小影恶狠狠的瞪了李牧一眼,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前女友说的真对!你,可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渣男,老娘也不要你了,这辈子,我愿你永远做个单身狗!”

语毕,小影便挣扎着从狗群中爬到车边,一脸狼狈关上车门,逃离了这个另人尴尬的地方。

“等等我!别丢下我!”

李牧从群狗攻击中抬起头来,有气无力哭嚎道,“小影,我可是为了你背叛了相恋近六年的女朋友啊,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

“汪汪!汪汪!”

群狗狂吠,连连攻击,将李牧的哭嚎声都给盖住了。

神秘男人看李牧被折磨的差不多了,也不想闹出人命,便再度吹一声口哨,群狗一哄而散。

很是鄙夷的,他斜眼看了看已经被群狗攻击吓晕在路上的李牧,潇洒伸手,用修长而又白晰的手指撩了一下长发,随后便将手往马背上一拍,仰着头狂野不羁而又不乏性感的骑马而去。

与此同时,黑暗渐渐褪去,不多久天已大亮。

叶满独自一人,静静地走在乡道上,寻思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但寻思来寻思去,却是没一点结果,除了婚是不能结了这几个字不断的在脑中蹦哒另她更伤心之外,其余的什么想法都出不来。

罢了罢了!既然想不出,不如索性就不想了吧!

叶满伤怀的伸手抓了抓头,刚好走到一家田园小商店门口,想都不想,走进去,买了几瓶罐装啤酒,打算到河边石头上坐着喝了回家睡觉。

打小到大,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河南妞儿,自然受到豪迈父亲的言传身教,让她明白没有什么是几瓶酒干倒自己睡一觉解决不了的,简言之:酒治百病,睡解千愁。

所以然,沉浸于伤心之中的叶满,便提着几瓶啤酒来到了河边,斜靠在大石头上,一口接一口的往肚子里灌。

但是,伤心之中的叶满却忘了,她本身应该滴酒不沾。

因为,就在她六岁的时候,吃了次醉虾就醉倒了,又哭又闹,紧接着便大睡三天不吃不喝。她的父亲吓坏了,带她去医院检查,才知道她是吃醉虾吃醉了。

所以,打从那时起,叶满便知道自己对酒过敏,每每聚会之类的场合,她都严格要求自己:滴酒不沾。

然而现在,她却被伤心冲昏了头脑,拼命花钱买醉。

自然,她成功了,在喝完第二罐刚打开第三罐的时候,她就醉了。

呵呵哈哈,哈哈呵呵!

她像疯了一般,伸手一边抓着头,一边跳着脚,小孩子一般哭着闹腾,指着河面骂李牧这个负心汉,直至骂到口干舌燥,才算是躺在大石头上,眼神苍茫的看着头顶的一片天。

周围冷风瑟瑟,树上落叶飘零。

醉了的叶满,心内依然满是苦闷,她好像是被什么魔法圈入了不断问自己为什么就会被男人背叛的死循环,浑身是伤,再也无法全身而退。

毕竟,这也无法怪她钻牛角尖啊,毕业半年了,她牺牲了自己爱打扮的爱好,一身扑在生养李牧的乡村,将整颗心都放在这些没有老师愿来教育的可怜娃娃身上,教会他们做人的道理,教会他们书本上的知识,教会他们认识外面的世界。而李牧,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她呢?她这么做,也是为了能让他家乡的孩子接受到良好的教育啊!

何况,这半年以来,她在教育孩子的同时,也将李牧的父母看作自己的父母,尽心尽力的照顾他们。

可他呢?竟然却以背叛她来回报她,这怎能另她不伤心不难过?

便是这样,想着想着,叶满就越发的伤心了。伸手,欲再度拿酒,将自己彻彻底底灌至人事不醒,唯有那样,整个世界才能清静。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叶满躺在大石头上伸手四处找酒的时候,突然就发生了一件超级不妙的事情。

叶满她,竟然身子一歪,咕噜咕噜便滚到了河里,发出嘭嗵一声响!

那河,本身是一般的小河没多深的水,但苦就苦在前段时间泥石流冲毁房屋,村民们竞相修房都到这里挖泥沙,竟然将大石头下面那一长段给挖成了很深很深的一段沟渠。

而且这还不算,最近天气不好经常下雨,沟渠里水满满的,就像深深的大沙河那般,同时淹死上百个人都没问题。

所以,在这样的境况下,叶满这个不会凫水的旱鸭子意外掉到了这样的河里,简直就是茅坑里点灯——找死,不多会儿便呛了好几大口浑水。

这一切,自是被刚刚以群狗攻击事件修理了李牧和小影一番的神秘男人给看到了。

这个神秘男人,名叫余生,并非本村人士,而属外来无业人员,没田地没工作整日里自是没活干,在别人眼里就是游手好闲,日日在村子里晃来晃去,碰见长得还不错性格也爽朗的小媳妇儿们,还会故意痞里痞气的跟他们开一些浑黄浑黄的玩笑。

而且据村人传说,他原先是生活在北上广之类一线城市的有钱人,后来不知经营不善还是什么原因导致家中生意破产,以致他无比落魄在大城市混不下去,所以才来到这偏僻的农村,以原先的微薄积蓄聊以度日。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奇怪了,他都破产了也不想办法赚钱,整天早晚健身,剩下的时光就是游山玩水,生活过的潇洒得不得了。但就是这么挥霍着过日子,他竟也没短过钱花,不知是因为手中积蓄太多还是为什么。

这不,余生除却游山玩水不算,竟然还花了一大笔钱从一家养马大户那儿买了一匹马,天天好吃好喝的供养它,为它配上精妙绝伦的昂贵马鞍,每日早晚也都会将之拉出来骑着遛一遛。

别的不说,且说今天一大早吧,余生本身起来是为了出门遛遛马的,不想刚骑着马走到临时停靠班车的地方,便碰见了渣男带小三收拾原配这一出好戏,憋不住气就收拾了他们一顿。

收拾完他们之后,他转身往前面走了一段路,之后便骑着马继续开启自己的遛马旅程。

却不料,在路上来回飞驰了几躺之后,他竟意外看到刚刚被小三收拾了一顿的叶满竟然一个咕噜滚进了河中!

哎,这女人本大帅哥知道,不就是邻村东头新建的小学中执教的那个城里来的支教老师叶满嘛,平时偶然遛马的时候从那窗明几净的校舍经过,总看到她在教孩子们读书认字,那神色,真真是让人觉得她既认真,又看起来蛮聪明的。怎么现在只不过被人家分了个手而已,竟就变得傻的不行了呢?说实话,像他那样不负责任的烂渣男,早点认清真面目分开对她而言应该是件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儿啊,为这破事儿都能寻思卖活?想不通,本大帅哥真心想不通!

余生坐在马上,一边搁心里寻思,一边抬手伸向背后,狠劲儿冲马屁股上拍了一掌,二话不说便策马赶到河边,来不及下马便扑通一声就从马背上跳进了河里去。

十月中旬的天气,在余生之前生活的偏近南方大城市中,还丝毫都感觉不到寒意,只穿件毛衣就成。而在这北方的山里乡村,却是不能如此洒脱。早上的时候,他穿着毛衣毛裤外面都套上了牛仔衣,乍出门外开始遛马的时候还是觉得寒气入骨。

故而,当他在如此清冷的天气一身潇洒帅气纵身跳入水中之时,顿觉河水冰冷刺骨,另他忍不住就想从水中逃离。

但是转念一想,在现下这一危急时刻,他不能那么做。毕竟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以只能紧咬牙关,硬着头皮拼命救人。

好在的是,他跳下来的及时,叶满刚落水,衣服虽然都已经浸了水,却并没有湿透,所以她的人也没完全沉下去,头顶还在外浮着,不难找到。

于是余生便紧咬牙关忍住刺骨寒意入侵身体带来的不适感,双手划着水往叶满身边艰难的游去。

终于,几分钟之后,余生游到了叶满身边,左右看了看,发现水上有个漂浮的长泡沫板,便轻轻扳过她的身子,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小心翼翼放到漂浮的长泡沫板上,简单的清除了她口、鼻中的水及污物,之后才拼命扑腾着双脚,好不容易才推着长泡沫板来到岸边,将她给拖到了岸上去。

拖到了岸上之后,余生将叶满放到俯卧位,将泡沫板折断为她腹部垫高,使她头下垂,伸手压她的背部并抱住她的双腿,将其腹部放到自己的肩上,快步走动,将积水倒出。

之后,余生感到她腹内水倒的差不多了,才伸手摇晃了她一阵,却怎么都不见她醒转。

忍不住的,一阵着急涌上心头,他只能将叶满给抱了起来放在马背上,之后翻身上马,将她小心翼翼揽在怀里,单手拉着马缰绳朝着村西头的徐老医生家里疾驰而去。

路上,但凡见到他们的行人,都伸长了脖子观看,毕竟现下虽然在农村,骑马的人也几乎没有了。待到看清是余生带着他们孩子们的老师时,大家忍不住便开始议论纷纷——

“什么情况?咱们娃儿的老师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就是啊,这小子可是个来路不明的痞子青年啊,老师跟他在一起,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不知道呢,要不咱们一起去看看吧,要是万一他想对老师图谋不规,咱们就齐心协力把他给拍晕!”

……

议论完毕,众人便都活儿也不干了,扛着农具跟在余生的马屁股后面。

余生却没注意到这些,只管火急火燎策马载着叶满往徐老医生家里赶,也顾不上研究他们在说什么。

徐老医生,是这十里八村最有名的医生,家中世代行医,他呢?据说也是年轻的时候跟着祖上奋力学得一手好医术,后来改革开放又出去进修,中西医全通。所以然,前段时间农村合作医疗的时候,他的卫生所便被改建成了这十里八村的新型合作医疗社,而他,便被委任成了这个医疗社的小社长,手底下医生护士连他自己,统共管着三个人,专门为村人们解决一些小病症。

不多时,合作医疗社到了,余生翻身下马,将伏在马背上依然处于昏迷中的叶满抱下来,二话不说就冲进大门,之后便提高了嗓门急匆匆喊道:“徐伯,徐伯!快点出来救命,这里有人溺水了!”

“就来就来就来……”

徐老医生不迭声说着,便就已经带着医疗社中的另外两个人走了出来。

那两个人,一个是徐老医生的儿子徐东,另外一个是他的儿媳方茜,都是从医科大学毕业的学生,据说在学校的时候也是牛逼的不得了,期期都拿奖学金。他们毕业以后本身是分配了工作的,但徐老医生不让他们去,非让他们回来子承父志造福一方人民。所以,儿子成了这医疗社的医师,媳妇儿成了医师助理兼护士。

他们,都是乡亲们口中数一数二的好医生,不仅医术了得,脾气也是好的让人吃惊。

“来来来。”

这不,方茜看到余生抱着叶满进来,便热情的招呼并帮他将叶满放在诊疗床上。之后,她便忍不住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这这……这不是邻村东头新建的小学里面教书的叶老师吗?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我也不晓得。”

余生虽然说大概知道实情是叶满被男朋友抛弃被小三责难了,但也不好跟别人八卦,就简单的说道,“我看到的时候她已经在水里了,估摸喝了不少河里的污水,不过我已经简单为她做了急救,现在你们看怎么救治最安全,还请抓紧时间为她诊疗。”

“恩。”

方茜点了点头,轻声问询了徐老医生和徐东一番,适才很是稳当的为叶满做了维持水电解质酸碱平衡、抗生素防止肺感染及吸入性肺炎等等一系列正确治疗。

全程,余生都征求医生的意见站在一边很是紧张的看着整个救治过程,忍不住越看越心慌。

毕竟,这是农村小医疗社,虽然说现在国家很注重农村发展并已经为农村医疗社配置了先进诊疗工具,但是他们究竟会不会正确使用那些器具也委实另人担忧。

“怎么回事?”

一番诊疗下来,叶满依然没醒,余生一脸紧张的看着徐老医生,“她怎么还没醒?该不会是……”

越想,心中越担忧,余生差点都认为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了,手心禁不住都出了汗,心内也是不断有念头冒出来:这年头,因多管闲事倾家荡产的人多了去了啊,本大帅哥不会因为救人而被牵连上什么灾祸吧!

“嗨嗨嗨!”

徐老医生看到余生精神有些恍惚,脸上似乎也写满了担忧,忍不住用胳膊肘触碰了一下他的胳膊肘,“怎么?你小子不是自称对谁都不会付出真心的吗?现在为何如此这般担心这小老师,难道……学校里教书的这小丫头片子竟是你女朋友?”

“怎么可能?”

余生只顾着担心叶满的身体状况,生怕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没料到这种担心表现出来被徐老医生看到,竟会惹他这么说,忍不住便是一阵脸红,赶忙辩解道,“虽然说她在学校教书,偶尔遛马从那里经过也会看到,但说真心话,从没跟她搭过讪,她兴许到现在都不认识我是谁来着。”

“哈哈哈!你瞧你瞧!”

没想到,徐老医生看到余生脸红成这样子又这么着急辩解,忍不住便大笑起来,“脸都红了还说不是?即便别人不认识你,你暗中瞧上了别人也不无可能嘛。”

“算了算了,您是长辈,我不跟您争辩什么了。”

余生瞧自己说不过徐老医生,便无奈的摇摇头,“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瞧瞧,说不过我就开始岔开话题了吧?”

徐老医生居然小孩子般冲余生极具猥琐却又不乏可爱的挑了挑眉毛,“至于这是或不是的,只有你知道,只有你知道哈哈哈!”

“徐伯你有完没完?”

余生实在拿徐老医生没办法,只得赶紧伸手搓搓发红发烫的脸,耍赖道,“您是个医生,该医病医病,闲的没事儿改行医啥心呢?快告诉小侄娃子,她这到底严重不?会有生命危险吗?”

“把你的心放肚子里面吧。”

徐老医生伸手在余生心坎位置戳了戳,朗声笑道,“你这小女朋友啊,别的没啥事儿,就是酒喝的多了点,睡够了自然也就醒了。”

“啊!这就好这就好。”

余生长长舒了一口气,“没事儿,就是天大的好事儿。”

“哎呦喂!”

徐老医生听余生这样说,忍不住在他肩上抓了一把,重重的摁了两下说道,“这还说你跟人家不认识没啥事儿?你老实跟我交代吧,说,你这小子是不是没安啥好心?不然的话,干嘛带着人家到河边给人家狂灌酒呢?”

“哎!真不是我让她喝的!”

余生急了,“她是……”

话到嘴边,余生忍住了,女孩子被人抛弃,一般都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要是他说了,她醒之后还不生吞活剥了他?想来想去,说了不妥,不如憋着。

“她是咋了?说不出来了吧?”

徐老医生笑了笑,“说不出来就别说了,伯伯和你都是男人,啥都懂,你不就是想把你这小女朋友灌醉了跟人来个先上车后补票嘛!哈哈哈,伯先去忙会儿,你这小女朋友就留给你自己守着照顾吧,放心,不会有人打扰你们的,绝对不会!”

语毕,徐老医生便跟儿子徐东和媳妇方茜一起走了出去。

余生看着徐老医生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小老头儿,跟当年在我家的时候一模一样,真爱开玩笑的很。”

“谁爱开玩笑了?”

徐老医生虽然说老了,耳朵却是灵的很,听到余生这么说,忍不住转回了头,“我只不过觉得这么多年了你一直单着,也是时候该找个伴儿了。毕竟,人生在世,即便别的东西再重要,还能重的过给自己找个老婆?”

语毕,徐老医生便转身拉上了病房的门。

偌大的屋子里,登时便只剩下了醉酒睡着被方茜给换上了蕾丝睡衣的叶满,和被徐老医生开了一阵玩笑之后心情忐忑不定默默守在叶满身边的余生。

气氛,登时便变得有些微妙。

“呼!”

好不容易,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余生强迫自己将目光从叶满不乏性感的身上撤回来,拿了条毯子盖在她身上,从贴身口袋里摸出装在防水袋中的手机打开了吃鸡游戏,准备杀杀满身满心的燥热。

“啪嗒!”

却是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极为尴尬的事儿,另余生瞠目结舌!

余生,竟在正抱着手机狂玩吃鸡游戏的时候,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衣袖!

什么东西?

满心诧异,另正在游戏里骑着摩托车对敌人疯狂射击的余生彻彻底底懵了。

毕竟,这个房间只有他跟叶满两个人,现今叶满酒醉睡着了,不可能醒来拉他衣袖。

莫非……这医疗社有鬼?

作为一个大男人,余生还是禁不住有点后背发凉。他,受爷爷天天在家设神龛供奉神像的影响,以致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打小就怕神神鬼鬼之类的坏习惯。

所以,如此这般的时刻,他忍不住就想钻到床下去。

但是猛不迭的,头刚挨到床沿,余生便突然想起一个恐怖片《床下有人》,细想想片中趴在床下的女鬼那恐怖模样,忍不住便打了一个寒噤:靠!床下也不安全,上上之策,老子还是赶紧闪人为妙。

只是,就在他惊慌失措站起身子准备仓皇出逃的时候,突然看到抓住他衣袖的不是什么吓人的东西,而是叶满的手。

她醒了吗?

怦怦乱跳的心脏这才恢复了正常拍子的余生,忍不住又坐了下来,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叶满。

叶满呢?双眼微闭,依稀可看到眼珠在动,但就是不睁开眼睛。

余生伸手,试图将叶满的手给拨弄下去。

但是没办法,叶满手抓的很紧,拨弄不开,更抽不出衣袖。

无奈间,余生只能任她拽着衣袖,继续翘着二郎腿玩游戏。

只可惜,才打了半盘游戏,余生便发现他根本就打不成。

因为,每当他准备双手操盘射击对手的时候,叶满拽他衣袖的力度就会加重,另他根本就没法大展伸手。

结局,自然是输。

无奈间,余生只能不打游戏了,将翘着二郎腿的那条腿放下来,傻呆呆的坐着,看叶满睡觉。

看着看着,余生便发现这个叶满其实还蛮漂亮的,除了不会打扮,皮肤不差身形不赖,颜值十分满分的话,她怎么着也可以被打9.99分,就是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取悦不了前男友,以致让人家带着小三上门找她分手。

“唔!”

就在余生观察叶满的时候,她嗓子眼里突然发出这样一声响动,之后便换了个睡觉姿势,面朝余生。

她身上盖的毯子呢?也因为她的这一个翻身,哗啦啦一下便滑落了下去。

余生的双眼,无意识间便看到了她的美胸,又白又丰盈,惹他禁不住便又是一阵脸红,心怦怦直跳,若无数个小鹿在他胸腔内乱撞,惊得他赶紧捏着滑落的毯子角,小心翼翼又给她盖上。

之后,他扭过了头,控制自己不去看她,点开了手机上的白马时光中文网小说阅读软件app,看起了热门小说消心内燥热。

便是这样,看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时候,他累了也困了,就关掉手机,将手肘放在腿上,用手支着下巴准备睡一会儿。

哪成想,他刚想睡着,袖子便又被狠劲儿拉了一下,惹的他一个不稳,身子便歪到了床沿上。

啊!罪过罪过!虽然说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但基于人类最基本的素养,陌生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所以然,余生拼命摇了摇头,让自己尽量变得清醒,随之抬起身子欲再度坐好。

“叭嗒!”

偏是这个时候,叶满的另外一只手,居然从他的颈部环过来,而后便将他的头整个抱进她怀里。

余生大吃一惊,忍不住张大了嘴巴屏住了呼吸,却不料这嘴巴一张一翕之间,竟然刚巧碰到她胸前的敏感部位。

一阵不好意思,另余生奋力抬头,想要快点离开叶满这种束缚。

谁承想,那叶满虽然说是个女子,酒醉之后力气却是大的惊人,竟然死死抱住他的头不放手。

余生无奈,可总不能一直将头伏在人家胸口,便想要用猛力挣脱她的束缚。

“别走,求你,让我抱一小会儿行不行?就抱一小会儿,我好累,心,也好痛……”

这个时候,一阵可怜巴巴的呓语从叶满嘴里吐出,让他于心不忍,不得不停下了欲用猛力挣脱而起的举动。

毕竟,人家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失恋的女子,都已经向他发出了这样可怜的恳求,他又怎么能够小气到不舍得让人抱一小下的地步?

所以然,停止了挣脱束缚之动作的余生,便老老实实一动不动的伏在她的胸口上。

但另他没想到是,她抱着不放,以致他也不知道那样保持姿势保持了多久。反正到了最后,他竟然累的睡着了。

翌日清早,日上三竿。

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投到窗户上,为室内增添了许多斑驳光影。

“哇呀!色男啊!”

一声尖叫,将外面树上的小麻雀以及树下鸡圈的鸡吓的全都直扑棱翅膀。

叶满,酒醒了,感觉胸上趴着什么东西,睁眼一看是个人,自是吓的不行,扯破了嗓子发出一声河东母狮吼!

余生这个时候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想抬头看看发生了什么。

“梆!”

一声脆响,他的后脑勺便挨了一拳头。

紧接着,无数个拳头交替着在他后背运动,俨然很多个重重的小人在他背上跳踢踏舞。

当然了,随着拳头交替运动,一声又一声的质问,也像是永无休止循环播放的噪音,另他不得不掩住耳朵。

“你捂住耳朵就听不见了吗?”

叶满不依不挠,伸手将余生捂耳朵的手拽了过去,继续捶打着他说道,“我认识你吗?竟然趴在我胸口睡觉?我男朋友都不敢这么大胆,你以为你是谁?臭不要脸的,人家就从来没跟哪个男人距离这么近过,你觉得自己脸长得很白是不是?”

余生听着这一声紧过一声的质问,一阵不好意思,脸登时红了。

但是,都被人家冤枉了,又不能不解释啊,便赔着笑道:“你误会了,我只是看你落水了才带你到这里看病,并没有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

“以为我三岁小孩儿好哄对不?”

叶满胸口起伏,被气的简直呼吸都快不畅了,好不容易深呼吸几口平复下来,连珠炮般质问道,“你救我?救我还把我带回家?还给我换衣服?还把头趴在我胸口?依我看,你就是个满嘴谎话的大色男!臭不要脸的,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你这样的男……”

“别走,求你,让我抱一小会儿行不行?就抱一小会儿,我好累,心,也好痛……”

就在叶满疯狂冲着余生耍娇娇女脾气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一段声线极其熟悉的语音。

忍不住的,她抬起头,却是一看对面的墙壁,便一下子呆住了,愣是大张着嘴巴,半天都没合拢!

因为,那先前空空如也的白白墙壁上,竟然竖起了一个惹叶满惊讶至极的光幕。

自然,叶满的惊讶,不是没有原因的,她之所以如此表现,是缘于那光幕之上,竟然有人影在左右晃动。

谁呢?

带着满心的诧异,叶满仔细观看。

没想到却是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

那光幕上晃动的人影,竟然就是她自己!

只不过,光影中的她躺在病床上,脸被一个人的身体挡住,她的双手勾在人家的脖子上,死活都不让人家走。而且,她的嘴巴里还说着不让他走让她抱一下就抱一小下之类的肉麻话。

忍不住的,在看到这样的情形之后,叶满一直从脸红到脖子根处,脸也燥热的难受。

但即便这样,她的嘴巴还是很硬,怎么都不愿意承认她不让他走这个事实。

“怎么?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还想要当着别人的面来看一下这个视频确认一下真实度是不是?”

余生瞧叶满死鸭子嘴硬,忍不住往上牵了牵嘴角,用很是不屑的神色笑了笑道,“人嘛,都有犯错误的时候,犯了错就要勇于承认,要知道我的抱抱也是很值钱的奥,你都这么个样子非礼我了,难道不该补偿一下我吗?怎么说,我都是你的救命恩人。”

“贫嘴!”

叶满不想继续跟他理论,便没好气的瞪了余生一眼,再不多说一句话,只将身上的毯子掀到一边,欲下病床。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的衣服也被人换过了。此刻她一动,身上的蕾丝裙便往上滑了滑,一大截白花花的腿都露在外面,看起来春色极盛。

憋不住,又是一股子无名火往叶满的头上涌,另她把裙子往下一拉,二话不说跳下床来,咬牙切齿便将手指伸到余生面前。

“又怎么了?”

余生知道这姑娘又要上前来找他算帐了,虽然说不知道她凭着什么原因来找他算账,但看她火气不小,便无奈的摊摊手,用一幅很无辜的神色看着她道,“我可没怎么样你,刚刚不是都看清楚了吗?你想要我的抱抱,并不是我多么稀罕抱你,为什么你就是不依不挠呢?”

“别废话!那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叶满冷淡的扫了余生一眼,“我又没说我是因为那件事冲你发火的咯!”

“那是为啥?”

为了缓和气氛,故意的,余生把这句话用河南话说了出来。当然,由于不是河南人,所以河南话说的也不地道,听起来万分诙谐蹩脚,让人听了忍不住就想笑。

但即便是这样,叶满脸上依然没有一丝笑意。毕竟,被人扒了衣服的事情实在是太大了,谁知道那个人会趁她不清醒的时候对她做过什么?所以,不敢想,越想越后怕。

“说嘛,到底是为啥?你不说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等了一会儿,余生没等到叶满回答,忍不住收回了刚才的诙谐语调,一本正经再问了一遍。

叶满呢?实在不好意思问出口,脸憋的通红,到最后实在憋不过了才用蚊子哼哼一般大小的声音说道:“是谁脱了人家的衣服?说,是不是你……”

“我去!”

虽然说叶满声音很小,但余生还是听清了。再怎么说,这么重要的事儿他才不要乱认,这人间什么都好惹,唯独不好惹的就是女人,要不古人怎么会说唯女子与小人最难养也呢?所以然,还不待她说完,他便赶忙摆手,“你可不要乱往人身上泼脏水啊!我是救了你,还莫名其妙被你强抱了一夜,但真心话,你身上的衣服我可是碰也没碰啊!”

“那谁给我脱的?!”

叶满真心生气了,也顾不上羞涩,竟然大声吼了一嗓子。

“我脱的。”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声温柔的应答,紧接着,便从门口闪进来一个曼妙的身影,“所以,请不要再诬陷好人了哟,昨天你来的时候人事不省,浑身全是水,为了你的健康考虑,我不可能让你湿漉漉便躺在床上吧,那样的话,你肯定是会感冒的呀。所以……”

说话间,方茜便走到了叶满身边,很是热情更很是温柔的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眼波中全是柔情。

“谢谢你奥,方医生。”

叶满醒来就看到一个男生趴在自己胸口上,只顾着发火没来得及细看周围的环境,还以为自己是被眼前这个不轨男给带回了家里,现在看到方茜才知道是在医疗社。由于误会了余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脸都红到了脖根处,但还是看都不看余生,更不跟他道歉,只跟方茜道着谢。

“不不不。”

方茜笑了笑,拿手在叶满肩膀上捏了一下,柔和的眼神看了看余生,轻声道,“你最该感谢的人不是我,该是另有其人奥,人家可是为了你浑身湿透连衣服都来不及去换便坚持在这儿为你守夜的奥,这样的好男生去哪儿找?真是打着灯笼都难寻到。”

“人家又没让他在这儿守。”

叶满心里对余生满满的感谢之意,嘴巴却是一个硬,死活拉不下脸来服软,“他不救人家的话,指不定也会有别人来救。”

“好吧,就当我好心成了驴肝肺,她没事儿就好了,先走一步。”

余生反正是路见有险挺身相助,也没想着助人为乐之举会受到什么物质回报或是精神肯定,再在这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便起身走了出去,眼神留也没在叶满身上留,“但愿某人快点恢复健康,更愿心胸宽广点儿别再碰到屁大点事就想不开,人生苦短,没什么是过不去的坎。”

语毕,余生便离开了农村合作医疗社。

身后,留下满心不好意思的叶满,顶着一张红扑扑的害羞脸,当然了,除却害羞之外,她还有点儿小生气。至于气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兴许,是气余生竟然真的再不多话转头就走?

无奈的摇摇头,叶满也搞不懂自己究竟是啥心理,想想日上三竿孩子们还等着她去学校给他们上课,便使了全身力气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往门外走,欲出门结帐也离开这里。

只是,她才刚走到门边,便突然觉得眼前一黑,而后便双腿一软,一下子就倒在了门框里面。

“啊呀!”

方茜看到这样的情形,先是一愣,而后便飞也似的跑到医疗社门口,冲着外面便是上气不接下气一阵叫喊,“那个谁!先别走,你……你女人又出状况了!”

“怎么?”

叶满眩晕事件之前五分钟,徐老医生正在合作医疗社大门外面的空地上边晒太阳边用手动切药机切药,看到余生一脸菜色走出来,便抬头一边切一边诙谐调侃他,“昨晚上没揩到女朋友油所以才如此精神懒散萎靡不振?还是昨晚上跟女朋友揩油太多睡得太少所以才瞌睡发困?”

“什么啊!都说了不是女朋友。”

余生冲徐老医生咧嘴笑笑,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接过他手中的刀柄,开始替他切药,“真没看出来啊老爷子,明明一个地地道道河南人,非得学人家东北人二人转的语气来个出口成章损你家小侄娃子是或不是?”

“哈哈哈!就你小子逗逼。”

徐老医生笑着拍拍余生的背,“我实话实说,你小子说人话,到底对人家姑娘有没有动手动脚?”

“没有没有。”

余生慌忙摇头,“打小你几乎看着看我长大,你还不了解我吗?即便是动手,也该是人家对我动才对,我哪有那个贼胆?”

语毕,余生便开始认真展示切药技术。只是,才切了三刀,他便连续打了十个喷嚏。

“得得得,涕泗横流的,我才不要让你帮我切,这样加料的话,病人们吃了你切的药不仅病没好,反而又被染上感冒病毒了。”

徐老医生嘟嘟嘴,把余生手中的刀柄拿了过去,用极了老顽童的小顽皮声调柔声道,“你还是赶紧先顾好你自己吧,为了人家都感冒了,却连一句好听话都得不到,真是可怜可悲又可叹啊!不过话说,你小子那件事儿现在还有在做吗?”

“什么事儿?”

余生张口刚想问徐老医生所指何事,便听到方茜这声凄厉的叫喊,忍不住赶紧大呼小叫着跟着徐老医生往屋里跑去。

还好,他们到的时候徐老医生的儿子徐东已经赶到了,正跟方茜一起抬着叶满往病床上放。

“怎么回事儿?”

余生看到了,赶紧上前搭把手,并且很是紧张的问,“刚刚凶我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说倒下就倒下了?”

“没事儿没事儿,别担心。”

徐老医生伸手给叶满把脉,同时抬头很为慈祥的看了看余生,尔后转头看着儿媳妇方茜道,“无大碍,就是落水之后清体内毒素清太干净了,加之折腾了一夜,应该是缺营养了,茜茜,你去厨房熬点稀粥来给她喝,喝完就好了。”

“啊哦奥……”

余生听着徐老医生说的折腾一夜的话真心是话里有话,登时坐不住了,生怕又引人误会,屁股底下好像被扎了个仙人掌一样,脸一红便站起了身,“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反正她一会儿就醒了,定然是不会拖欠你们医药费的,我在这儿也没什么作用,何况还有别的事儿要忙,所以先走一步。”

“不要……不要走……”

叶满迷迷糊糊似醒非醒,反正眼睛闭着,却伸手抓住了余生的衣袖,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脸上的肌肤有些抽搐,看起来可怜的很,让余生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走了。

很快,方茜做好了粥端过来,坐下准备喂叶满吃。

偏巧,这个时候又来了几个病人,他们都得去照顾,方茜没空管叶满了,只能不好意思的将粥递到了余生手边上。

“干嘛呢?”

余生知道方茜的意思,但不好意思接手去喂叶满,毕竟人家是个女的,跟自己也没关系,要是醒了看到他还在这里,新帐旧帐找他一起算可就不妙了。

所以,他木呆呆站着,也不伸手去接那碗粥。

“接着嘛,我真的要去那边忙了。”

方茜微笑着,脸上诚恳的神色让人无法拒绝,“毕竟这是你女朋友,有什么不方便的?总比别的男人过来喂她强。”

“她不是我的女……”

余生想辩解一下,但方茜没工夫听,被风风火火冲进来的病人家属二话不说给拉住了胳膊,她只能起身将粥放在床头柜上,边被那家属拖着走边回头冲余生扔下一脸抱歉。

很是无奈的,余生看了看那碗粥,觉得那不是一碗粥,倒像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在叶满彻彻底底醒过来的时候爆炸。

可是,即便那碗粥真是一枚定时炸弹,现下这里只有他一个闲人,又不好不喂,只能硬着头皮端起来:算了,死就死吧,谁让上辈子欠这女人的呢?不仅救了她白白被她抱一场,甚至还低三下四伺候她被她凶。想必啊,这人间除了傻乎乎的我做这事儿,估摸也再没别人了。

苦逼摇一摇头,心内叫一叫苦,余生还是将半昏迷中的叶满身子支起来靠到床头上,小心翼翼盛了一小勺粥,放在口边吹凉,慢慢的喂到她嘴巴里。

说来也怪,这叶满明明看起来都睡着了,吃东西倒不含糊,竟然将余生喂的东西一口一口全吃完了。

便是这样,不多时余生便将一碗粥喂叶满吃了个干干净净。

余生抬眼看了看叶满,发现她一脸吃饱后的满足神色,便微微笑了笑,拿了张餐巾纸将她嘴角粘的一点稀粥给擦去,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上,为她盖好了毯子,欲起身走出去。

“别走,好吗?”

猛不防的,余生的衣袖又被人给抓住了,还伴随着一声呓语。

“有毒吧?又来?!”

有了刚刚她醒了之后找他秋后算帐的经验,这一次余生可不这么傻乎乎被人白白揩油了,一挣扎便甩脱了叶满的手,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让人尴尬的地方。

叶满呢?一碗饭下肚又睡了一小会儿,终于被前来打针的一个小孩子哭声给吵醒了。

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叶满穿了鞋子站到地上,左右上下看了一阵,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般。

只是,看了一大圈她什么也没有看到,忍不住的,心中有些纳闷:刚刚恍惚中明明有人照顾我来的,莫非那只是个让人心生醉意和向往的美梦?

寻思一阵,叶满摇了摇头,看看墙上时钟发现已经将近中午,想到学校孩子们还等着她这个老师去上课,便赶紧找到方茜换了衣服准备回去。

只是,当她临出大门的时候却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便左右打量一遍,谁料除了树影斑驳,一个人也没有看到,让她憋不住又摇了摇头:哎!没想到还真是个梦啊,想来也是,像我这种婚前被人抛弃了的怨女,现实中又怎么可能会受到梦中男子那般细心的照顾?

轻轻呵笑一声,叶满无奈而又孤独的往学校走去。

只不过,走着走着,她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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