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将小姑娘牵上了马车。又转身对清风说了些什么。
哒哒的马蹄声回荡在青石板铺就得街道上,夹杂着几声小贩的叫卖声。
马车里,萧煜端正的坐着,小姑娘只是一言不发的呆看着地面。
小姑娘生了双好看的眼睛。
只是平日里饱含笑意的眼睛,这会子却是是带着淡淡的忧伤。眼圈四周红红的,鼻头也是红红的,小嘴紧紧的抿着,俨然快要哭了。
沈月不明白一个人的心血这么可以这么轻易就被否定。
她废寝忘食了许久才绣出这些许还算看的过去的绣品,刚开始绣时,一双手被扎不知道留了多少血。青禾姐姐劝她歇会,她便把针线带回来,在竹林里慢慢的绣着。
她想,等她绣的足够好了,换到了足够多的钱。那她便能将欠小哥哥还上,还可以去长安。
她心里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
“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行了吧。”莫名宠溺的语气。
却见小姑娘依旧不苟言笑,眼圈也是越发的红了,像是委屈的小猫,木头般的一动不动。
萧煜没有哄过人,也不知该如何哄人。
“那小哥哥教你针灸,好不好嘛?”
沈月一愣。
她只在古书上看到过有关针灸的记载,也只是寥寥几笔,到今朝想是早已失传,没有想到小哥哥竟然会。
过了半晌,沈月忽的笑了。
萧煜是出身权门的富家子,而她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小婢女。
而那容貌极佳的的少年郎,见沈月笑了,竟也笑弯了桃花眼。
她却是重来没有体验到这种被哄的感觉。
“我的好妹妹可算是看我了。”
“都怪小哥哥走的太快了。”
少年笑着摇开了折扇:“没有办法,你家哥哥我腿长。”又瞥了一眼沈月小小的身子,面上挂着耐人寻味的笑。
小姑娘不服输的争道:“小哥哥,我现在还是长身体的时候,谁又知道我今后就不会比小哥哥高呢?”
又小声的说:“谢谢你小哥哥。”
萧煜到是没有接话。
小姑娘便掀开车帘子,用大大的眼睛打量着府外的世界。
街上的行人渐渐的多了。
整个临安城笼罩在薄薄的晨雾之中,初升的朝阳暖暖的洒在街道上亦或黛色的阁楼飞檐之上,给眼前这样一片繁盛的临安城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小姑娘的目光被一串串鲜红的糖葫芦吸引。
只是她身上又没有带多少钱,绣品也被糟蹋了,小姑娘便闷闷的放下帘子。
拿起放在暗隔的书看了起来。
……
马车停在装修的古朴素雅的阁楼面前。
沈月下了马车,便看见“芳馨斋”三个大字;虽是大清早的,却也是门庭若市。
她走街串巷惯了的,自然是知道这芳馨斋的名号。
这芳馨斋是前两年才出现在这临安城里的酒楼,一开始谁都没注意。这地段本是极好的,只是这楼选的不好。
这楼本是一见客栈。不知怎的,总有住店的旅客夜里看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一来二去,这家客栈也就门可罗雀了,风言风语也渐渐的传了起来。掌柜的请许多得道高僧来都没什么成效,都说这店冲撞了什么,劝掌柜的把店买了。这店铺地段极佳,掌柜的也不想贱卖了。
只是不知怎么的,老板娘突然疯了,掌柜也不敢留着了,便低价贱卖了。
买下这间铺子的是个外地商人,知道闹鬼的事也没说什么。当天便搬了进去,还张了贴告示,说什么自己命硬,妖魔鬼怪见了的都是要避让的。
乡亲们本想看他的笑话,只是这人第二天好端端的,还请起了砖瓦匠说是要重新装修。
一开始大家都不敢去。只是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便也有不怕死的动了那个心思。
她记得清楚,大伯本也想去的,她便也一直关注着。最后还是大伯母不许,便也作罢了。
到开业时,也没听见什么鬼怪做乱的事。还免费发点心给往来的商客,又在城外支起了粥棚。人们便也渐渐忘了,只当是原来那掌柜的做了亏心事。
这芳馨斋点心做的极佳,价格也亲民,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都愿意来。也算是在临安城站稳了脚跟。
又过了一年,竟将整个临安城有名的酒楼都击垮了,一时间,名声大噪。
萧煜熟练的和掌柜的打了招呼,便上了三楼。
这一楼的都是些寻常人家;二楼自然是包厢,给达官贵人们备着的;只是这三楼,听说是那神秘老板独一份的。
沈月有些不解,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难道小哥哥便是那神秘老板?
像是验证她的猜想一般,少年“唰”的摇开折扇。
“倒是忘了告诉妹妹,这酒楼原是我开的!”
小姑娘大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宛如石化。
她不知道萧煜对她如此坦白到底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