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干甚?”
又看到沈月身后藏着一个小包袱,心下也便了然。
“你想逃,看我不打死你!”
若是逃了,那银子也就打了水漂,王家那边也不好交代,徐氏不由得怒火中烧。
说着便拿起竹竿,挥到半空中却堪堪停了下来。
“绑了关在柴房里,应当就不会再生事端了。”
不过是看沈月三日后便要出嫁,若是打伤了,终究是不好向王家交代。
再看那沈月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却忍着不让泪珠滚落下来。
她知道,她的眼泪一文不值,大伯母也不会心疼她的眼泪。
徐氏转身瞪了大伯父一眼,道:“你要是敢放她走,我便带着儿子回娘家,你这辈子都别想在见你儿子,我倒是看看,谁才是你亲生的。”说完便拿了绳子绑了沈月进柴房。
三日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沈月不过是看那太阳升起了三次。
大伯父趁大伯母不注意来给沈月送过两次吃的。出嫁前一晚,大伯父悄悄来到柴房门口,语重心长的对沈月说:“是我们家对不起你,月儿,你娘走的早,大伯父一直帮你当做亲生女儿。大伯父不想看你去跳那火坑,明天找到机会便逃吧,你大伯母那边我……”说到后面竟是泣不成声了。
日升月落。
出嫁那日真是难得的好天气,桃花开的极艳。
沈月借口去祭拜亡母,怎知半路竟拿棍子敲晕了媒婆,逃走了。
沈月穿着喜服,慌不择路的闯进一片桃林,小姑娘急的双眼通红,但她也知道她不能停,不消一会功夫,那帮人便会追上来。
沈月又在桃林中跑了一段路,便听见了身后传来叫骂声。
小姑娘停了下来,抬眼环顾四周,眼中迷茫,都怪这春日桃花开的太过繁盛,竟害得她迷了路。小姑娘也不敢多留,只好硬着头皮往桃林深处跑去。
只知道前方晨雾渐浓,隐隐约约能看见有一户人家。沈月走近,大喜过望,果真有一户人家。
院子里种这以株桃树,这桃树竟闭村头的老槐树还要粗。桃树下摆着一张小榻,榻上侧卧着一位身着月白色襕衫的少年郎,旁边的小几上摆着一碟桃花酥,沾染了随风落下的花瓣,好一派风流姿态。
身后传来的叫骂声,让小姑娘来不及细看。沈月眸光一转,看了看那株桃树,计上心头,便如同小猴子一般攀着枝桠轻灵的爬上了树,将身段隐在了重重花瓣之中。
小姑娘不知道的是,榻上那少年郎的嘴角悄悄带上了笑意。
不消一会儿,这恍若仙境的桃林便乐闹起来了。几个打手闯了进来,将这竹屋围住,一位头上簪着大红绢花,脸上搽着两团大红胭脂的媒婆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叉腰大骂道:“说,你可有见过一个穿着喜服的小姑娘?”
沈月静静的趴再树枝上,大气也不敢出一个,心想“我进来时这个小哥哥还在睡觉,应当是不曾见过的。”又将喜帕盖在了头上,默念道:“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榻上的少年郎皱了皱眉头,慵懒的起身,抬眸看了看桃树,由又转眸看向媒婆冷笑道:“不曾。”
趴在树的沈月一惊,这小哥哥的声音好熟悉,好似在哪里听到过一般。正思索着,那媒婆又开口道:“横竖这小贱人是在你屋子前不见的,给我搜!”
见那少年摇开折扇,薄唇轻启:“慢着,呵,长这么大倒是第一次有人敢搜我萧煜的屋子,着实是勇气可嘉啊!”
萧煜?
媒婆老脸一白。
他说他叫萧煜?临安太守的三公子萧煜?那个被誉为神童十五岁便有功名傍身的萧煜?
不等媒婆开口说话,萧煜微笑,“清风,送客!”
从茅屋后绕出来一个家丁,朝萧煜拱手道:“是!”
媒婆不敢惹事,老脸惨白,行了个礼,便急忙带着人跑了。
俗话说的好“民不与官斗”,若是今日得罪里这萧三公子,怕是往后在临安城也混不下去了。
见人走远了,萧煜站在桃树下,抬头看了看,笑道:“可是我这桃树成了精,竟藏了一位桃花仙子在树上。可是这天宫冷清寂寞,特地下凡来寻小生的?”
喜帕下的沈月撇了撇嘴,心想,这书生好生孟浪。刚想挣扎着下来,谁料,脚一滑,竟是要摔了下来。
“哥哥救我!”沈月大喊。
说着便跌进了一个带着竹叶味道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