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日子过得还算比较轻松,所以过得也就快,感觉就眨眨眼的功夫,怎地天就开始落雪了。北京的天气不比南方,秋天总是很短暂,感觉秋衣才制成,来不及穿就该着冬装了。
魏佳馨向来怕冷,所以一到冬日就只有窝在宫里,围着火炉子打发日子。
前日里魏佳馨去长春宫,听皇后娘娘说近来伺候皇上时,一定要多加小心,具体没细说,只是好心提醒一下。
后来实在无聊的魏佳馨,就当是知晓一下当下的新闻吧,便命人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皇上头疼的是大金川土司莎罗奔作乱一事。
大小金川,是大渡河上游的两条支流,地势险要,气候寒冷多变,是藏族聚居地区之一。年初的时候,大金川的土司莎罗奔,进攻邻近土司,又抗拒官兵,起而为乱。
令皇帝烦忧的是,三月的时候,皇上以云贵总督张广泗征苗有功,特命为川陕总督,办理征剿大金川军务。可是这都接近年底,已经出兵五万了,糜饷劳师的,久而无功,屡次许诺,尽皆落空。现下已经大雪降临,皇上只能暂令休战过冬,待来春进兵。
目前皇上就想着明年是不是应该换个主将,目前这里是冲突不断,金川叛乱的平定迫在眉睫,所以近来因为此事,皇帝的情绪变得易怒。
有一件更让皇帝焦灼的事情发生了,京郊地区有官员上报,说疑似出现了天花患者。
刚开始的时候,底下的官员不敢奏报,怕引起恐慌以及担责,现在兜不住了才一层层上报。这日里,皇帝去早朝,便因此事眉头皱的更紧了。
“顺治爷和康熙爷当年都得过天花,相信众位爱卿都知道天花的危害性,太医院须马上行动,其他各部须全力配合!”皇帝立即发话了。
“是!吾皇万岁万岁万岁岁!”文武百官齐声喊道,内心里也都忐忑不已。
前朝和后宫本就是一体的,所以早朝结束后,天花出现的消息就传遍了后宫。
于是一个大胆又冒险的计划,在皇贵妃脑子里产生。
她立即吩咐道,“刘富贵!你拿着本宫的腰牌,去给我兄长递个消息,就说本宫让他明日无论如何进宫一趟,有要事相商。”
“是!娘娘,奴才立刻去办!”刘富贵立刻就取了腰牌出宫去了。
第二日,皇贵妃以想念家中母亲为由,因为母亲身体已经不良于行,便召见了其兄长询问家中情况。
二人密谋了一下午,得出了结论是悄悄将已经患有天花的患者,所用过的东西或是毛发等秘密带进宫,使之与七阿哥接触,目的就是为了让七阿哥也染上此病毒。
魏佳馨近日正在考虑,新年的时候应该给永琪和永琮送什么礼物好,想了好久,觉得二人身为阿哥,又都颇为受宠,寻常的所谓的珍惜之物,估计二人都不太感兴趣了。
下午和庆嫔谈笑的时候说到,如果不进宫的话最想去哪里?过什么样的生活?魏佳馨沉默了许久,说最想去南方,那里小桥流水人家,特别美。
于是魏佳馨心里一亮,准备画几张图纸,让内务府去找造办处的人给打造两艘船的模型出来,材料选择木材就好。
于是魏佳馨试着回忆自己前世看到过的所有船,和小孩的玩具有哪些东西,边想边画,一下就误了睡觉的时辰,放下笔时夜已过了半。
第二日,她自然是睡过了头,都快道午膳时分才醒,洗漱后,直接用午膳,吃好喝好了便去书房,准备再筛选一下图纸,好命人送去造办处,赶在年节前造出来。
正伏案纠结选择的时候,海棠捧着一杯热茶走进来,“主子!大事不好了!”
魏佳馨猛然抬头问,“出什么事了?”
“七阿哥生病了,好像是出了天花!”海棠一脸恐慌的说道。
魏佳馨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还未来得及咽下去,差点呛到,“你说什么?!”
“奴婢说的都是真的,这是长春宫传出的消息,现在皇上太后都已经赶过去了!”海棠继续道。
“百合,赶紧准备一下,我要去长春宫!”魏佳馨立即起身吩咐道,眼神里也充满了紧张。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天花应该是古代最厉害的一种传染病,没有之一,死亡率很高,就算不死,也会留下很多麻子痕迹。
到了长春宫,一路进去后,才发现宫里所有的重要任务均已到场,魏佳馨准备请安,皇帝摆摆手示意其免礼。只见多位太医轮番为七阿哥正在号脉,最后都是一副凝重的神色,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看样子确实情况不容乐观。
最后太医们简单商榷后,由太医院的院判大人作出最后的结论,“启禀皇上、皇后娘娘,经我等仔细诊脉,确定七阿哥确乃出天花,目前伴随着发烧、乏力,典型的天花红疹已经隐隐地出现在脸部、手臂和腿部,现在唯有隔绝七阿哥,封闭式的治疗,以防止蔓延整个紫禁城。”
“当真!?尔等确定没有诊错?”皇帝一脸的不信,一脸的怀疑。
“回皇上!臣愿以项上人头作保,确实是天花无疑!”院判大人拱着手郑重的答道。
皇后娘娘哭着说,“我不信!皇上!老天已经夺走了永琏,还有和敬的姐姐,现在永琮才这么小,他是那么聪明、那么乖巧的孩子!我不信!他只是风寒所致的发烧罢了,发烧后不也是要出疹子的吗?是不是太医?”
“皇后娘娘,您说的发烧后出疹子,是全身都有,且是高烧退却后才会出现,你看现在七阿哥已经高烧三天不退,且疹子只出现于面部和手脚,天花就是这种表现。”太医直接解释道。
皇帝见无他法,马上吩咐道,“不论怎样,尔等须全力救治,日夜看守,吴书来!立刻发榜下去,重金悬赏,召集全天下的治好过天花的大夫进京!”
“刚刚太医说需要把永琮隔绝起来,那除了近身伺候的人,其余人等都不许靠近这间屋子,包括皇后!”皇帝颇为为难的缓缓说道。
“不!皇上!我要陪着永琮,臣妾身为额娘,一定要陪着他!”皇后娘娘抗议道。
“快把皇后扶下去!”皇帝不忍地吩咐道。
“皇上!臣妾求你!求你了!就让臣妾陪着琮儿吧!”皇后见皇帝一直不点头就继续求他,突然心口一热,吐出一口鲜血便晕了过去。
魏佳馨见此情形,心里也非常难过,可是自己也不会什么医术,帮不到忙,也只有干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