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招,她就瞧出,这些府卫混了几个武功高强的江湖高手,沈氏为了弄死自己,也是蛮拼的,花重金请来江湖高手。
四个江湖高手联手对付她,攻守兼备,威力不可小觑,把她逼得节节败退。
倘若她没有天下无针这手绝技傍身,只怕早已被打死。
可是,对方人数众多,车轮战就能让她虚脱而死,何况银针总有用完的时候。
苏轻亦的眉目跳跃着骇人的杀气,五指一扬,细小的银针一出手,天女散花似的,飞向对手。
有的人没有防备,被银针刺中,但那四个江湖高手轻松地避开了。
倘若,天下无针这绝技,配合深厚的内力使出,北影国能抵挡这暗器的没几个,可是她没有内力辅助,威力差了不是一点两点。
忽然,沈氏觉得脖子右侧一痛,想去摸摸,却动弹不得,惊得冷汗涔涔。
“我这暗器喂了剧毒,若你乱动,这毒入脏腑,可就没救了。再者,只有我的独门解药才能解毒。”苏轻亦的眼里跳跃着慑人的寒芒,所谓擒贼先擒王,便如是也。
“快把解药给我!”沈氏怒得快发疯了,这小贱人太狡诈了。
“把流光别苑还给我,就给你解药!”
苏轻亦清音铿锵,点墨般的瞳眸微微一缩,娇小的身躯蕴藏着强大的气场,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这么多日没回府,流光别院必然落入沈氏的手里,想来良辰和佳期的下场挺惨的。
沈氏嘴角一抽,狠厉地瞪她。
到手没几日的流光别苑,怎么可能还给她?虽然她派人在别苑整整找了数日都没找到那批嫁妆,可是,嫁妆不可能插翅膀飞走了,必定还在别苑,找到是迟早的事。
可是,如今小命捏在这小贱人手里,怎么办?
一个江湖高手靠近她,拔了她脖子上的银针:“这银针无毒。”
沈氏惊喜交加,又气得要死,差点儿又被这小贱人骗过去了。
苏轻亦暗道不妙,真是棋差一着,被那个江湖高手识破了。
“打!狠狠地打!”沈氏凶光毕露,怒声下令。
府卫和江湖高手再度围攻上前,苏轻亦大开杀戒,抢来的一把刀耍得虎虎生风,衫裙血迹斑斑。
原本,她的内伤刚刚复原,现在又激战良久,很快就会耗尽体力,被江湖高手杀死。
这回失策了,她没料到府里有江湖高手,不如先撤,再图他计。
她一边应付对手的刀锋剑尖,一边寻隙后撤,突然,一个江湖高手从旁侧刺来一剑,如若她不及时闪避,左臂就要被削下来。可是,她发觉这危险的时候,想要闪避已经来不及。
剑尖靠近,苏轻亦冷汗狂飙,小脸发白,一双秀目舞了几缕血丝。
在惊险万分的危急时刻,她脖子挂着的日苏灵镜发出一圈微弱的金光,下一瞬,她身子一颤,眸光愈发凌厉如刀,仿佛体内潜藏的无穷力量猛地爆发出来,身子轻盈地飞起,避过那一剑。
紧接着,她脚踏府卫的头顶,在半空腾挪飞跃,大刀横扫千军,银白的刀光潮水般喷涌出去,把几个府卫震飞了。
四个江湖高手震住,为何她突然威力大增?
苏轻亦变了个人似的,时而拔身飞起,时而如鲤鱼翻跃,时而似蝴蝶急速飞闪,大刀一劈一砍一刺,银光闪耀,势不可挡,开启开挂的杀戮模式,把所有府卫打残、打伤,躺在地上哀嚎。
沈氏惊得瞪大眼,这小贱人为何忽然这么神勇?
不仅如此,苏轻亦把仅剩的十支银针飞射出去,裹挟着内力的银针刺入江湖高手的脑门,砰的一声,四人倒地身亡。
她盯着沈氏,眼底浮动着凛冽生寒的杀气,刀尖直直向她刺去。
沈氏大吃一惊,冷汗直下。
在这危急关头,她好像被人施了定身术,动弹不得,若非陈嬷嬷及时把她拽到一旁,她就被刺中了。她突然惊醒似的,心快跳出来了。
刀尖距她的脖子只有微末的距离,再往前一丁点儿,脖子就大出血了。苏轻亦的眼神嗜血如魔,霸气凛然,“你放心,今日我不会杀你。良辰、佳期在哪里?”
“在……柴房……”陈嬷嬷抖抖索索地回道。
“把你们的脏东西搬出流光别苑,不然,后果很严重!”
苏轻亦丢下一句重若千钧的话,狂妄地扬长而去。
沈氏看着满地的尸首和伤员,再望向渐行渐远的小贱人,怒火在体内狂烈地燃烧。
……
果不其然,良辰和佳期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几日不吃不喝,面容憔悴,瘦得皮包骨头,而且身上都是鞭伤,一道道血痕横七竖八,映衬着白皙的肌肤,特么的触目惊心。
可以想象,她们遭受了怎样的虐打。
苏轻亦气得发抖,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会跟沈氏算这笔账。
回到流光别苑,主仆三人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五小姐,夫人说你掉落悬崖死了,奴婢真的以为你……”佳期伤心地哭。
“奴婢相信五小姐定会吉人天相……你终于回来了……”良辰拭去泪水,目色坚定,“无论夫人怎么折磨奴婢,奴婢也绝不会说出嫁妆的秘密。”
“你们是好样的,都是我的好姐妹。”
苏轻亦很欣慰,这两个侍婢太忠心了。
其实了,嫁妆就在库房里,只是,沈氏等人进库房的时候,是看不到的。
这当中,自然是有奥秘的。
“这两日你们不用来伺候了,好好歇着养伤。”苏轻亦想着,找个大夫给她们治伤,然后跟日苏灵镜要一些医治鞭伤的药膏。
“奴婢没事,让那些小丫头伺候五小姐,奴婢不放心。”
良辰和佳期都觉得窝心得很,五小姐真是体贴,这个主子是跟对了,就算牺牲了她们的性命,也是值得的。
忽然,苏轻亦身子一抖,接着软软地倒地。
所幸,良辰和佳期及时扶住她,她勉强站住,四肢软绵绵的,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好像跟人大干一场、快虚脱了的样子?
良辰、佳期不顾身上的伤,把主子扶到寝房歇息。
苏轻亦睡到翌日午时才起来,神清气爽,体力也基本恢复了。
吃了午膳,她和两个侍婢在凉亭吃瓜果消暑。
“五小姐,这几日去了哪里?为何不回来?”良辰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
“我在蒹葭坊住了几日。”苏轻亦淡淡道。
“啊?”
良辰、佳期同时吃惊地张大嘴,可以塞进去一个小包子了。
苏轻亦解说了一番,她们才知道,主子在教坊之地混成了美容圣手。
突然,六个女子浩浩荡荡地闯进来,为首的是苏冰舞,其中四个侍婢都手握长鞭,凶神恶煞,那阵仗好像要把整个流光别苑拆了。
苏轻亦放下刚咬了一口的西瓜,取了丝帕擦拭小嘴,缓缓站起,眉目微舞笑意,却笑得那么冷酷、霸气。
良辰和佳期立即起身护卫在左右,良辰戒备地问:“大小姐有事吗?”
苏冰舞踏入凉亭,明艳妩媚的小脸弥漫着森冷的杀意,“五妹,昨日你摆了我一道,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清誉被毁,她无颜见人,在权贵高官的女眷圈里难以立足,美满的姻缘也就此断送,若不杀这个小贱人,她怎能咽得下这口气?现在,她可不管这会不会毁了她经营多年的端庄温婉、良善仁慈的形象,只想把这个祸害她的小贱人杀死!
“那姐姐想怎样呢?”苏轻亦漆黑的瞳眸微微一缩。
“自然是……”苏冰舞媚丽的美眸迸射出狂烈的杀气,陡然怒喝,“把这个小贱人狠狠地打!打死了重重有赏!”
听到命令,那四个侍婢的长鞭狠狠地抽过来。
良辰、佳期以血肉之躯抵挡,不过闪避得再快也避不过四个人的攻击,身上被抽了好几鞭。
长鞭的咻咻声很响亮,毒蛇似的朝苏轻亦抽去,眼见着就要抽到她的脸,她身形疾闪,避开了。与此同时,手指间扣着的银针如风一般飞射出去,刺中那四个面目凶悍的侍婢。
银针一出手,她们就被秒成渣渣了,良辰、佳期真想为五小姐欢呼。
苏冰舞见四个侍婢动弹不得,怒火和杀气越发狂烈,一双美眸不再是往日的温婉动人,而是充满了炽烈的戾气。她从侍婢手里夺过长鞭,抽向那个小贱人。
苏轻亦轻巧地避开,顺手抓起石案上的小刀,利落地射出去,正中苏冰舞的发髻。
一瞬间,发髻松开,舞墨般的青丝披散开来,簇拥着她那张被怒火烧红的脸蛋,跟个女鬼似的。
良辰和佳期手脚麻利地抓住苏轻亦舞,她挣扎了几下,厉声怒斥:“放开我!我是大小姐,你们两个贱婢也敢以下犯上?”
她太恨了,恨得全身发抖,竟然杀不死这个小贱人!
“姐姐,请你吃西瓜,好不好?”苏轻亦拿着一瓣西瓜,笑吟吟的,温柔无害。
“不吃!”苏冰舞恼怒地别过脸。
“不吃也得吃!”
苏轻亦把西瓜瓤摁在她脸上,发狠地用力。
她拼命地闪躲,却怎么也躲不开,只能呜呜地叫。
红瓤糊了她一脸,一张娇艳如夏花的脸蛋沾满了细碎的瓤,西瓜汁从下颌流淌下来,肮脏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