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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朱槿肚子里的胎儿越来越大,闻不了油烟味,料理家务的任务交给罗薇薇。罗薇薇在朱槿的指导下煎炒烹炸,那年她八岁。

罗薇薇站在小板凳上洗菜切菜,黄瓜在水里搓两下拿出来切,朱槿说:“黄瓜要用刷子刷刷,上面有棱,不刷洗不干净。”罗薇薇取下刷子刷黄瓜。罗薇薇把在小盆里化冻的虾仁在水里冲洗一下,朱槿说:“捞出来用料酒、盐和胡椒粉腌上。”

一盘胡萝卜黄瓜炒虾仁出锅,朱槿看着菜说:“我们薇薇真能干。”朱槿起身用力抱抱罗薇薇。罗志强推门进来,看到这个场景,大惊小怪的说:“你肚子里有孩子,不要用力气,怀上孩子不容易。”听着罗志强的刻薄话,罗薇薇再也没有对他的关心抱一点希望。

课堂上,语文老师正在讲多音字。“这个字读正,四声,正在。这个字读正,一声,正月。这个字读杆,一声,旗杆。这个字读杆,三声,枪杆。这个字读挨,一声,挨着。这个字读挨,二声,挨打。”罗薇薇坐在课桌前,听着讲课,禁不住打盹。老师叫:“罗薇薇。”罗薇薇起立。老师用教杆指着枪杆的杆字问:“这个字怎么读?”罗薇薇说:“杆(一声)。”老师说:“日上三竿你还没睡醒吧。”同学们哄笑。罗薇薇低头不语。老师说:“坐下。认真听课”罗薇薇坐下,打起精神听课。

下课了,老师把罗薇薇叫到跟前说:“最近你的学习成绩下降,叫家长来找我一趟。”罗薇薇说:“我一定好好学习,提高成绩,别叫家长好吗?”老师想了想说:“看在你以前学习成绩好,给你一个机会,如果再上课不好好听讲,成绩不好,我一定会通知家长。”罗薇薇点点头。

罗薇薇坐在台灯下写作业,写着作业又打盹,她太疲倦,忍不住想睡,她努力把作业写完睡觉。

朱槿为新生宝宝准备小衣服小被褥小餐具小玩具,朱妈妈打电话来:“去医院检查了吗?胎儿发育好吗?”“检查了,发育挺好。”“你的身体得补,也不能吃太多,胎儿太大不好生。”“知道了,妈。”

周末,朱妈妈把孙子交给媳妇带,她带着牛奶鸡蛋核桃大枣来看闺女朱槿,朱槿要接过来,朱妈妈说:“你可别动手,伤了胎气后悔来不及。”母女俩坐在沙发上聊天,朱槿说:“多亏薇薇懂事,照应家里,不过孩子生下来她照顾不了,我想请个保姆。”朱妈妈说:“保姆好找啊?不好找。听说有的保姆把孩子偷了,别人的孩子偷了还可以再生,你好不容易怀上的,可不能冒这个险。”“我坐月子谁照顾?”“妈过来呀,你弟弟的孩子先让他丈母娘看一个月。自己闺女,坐月子妈得照顾。”

罗薇薇在里屋边写作业边听她们对话,朱妈妈照顾月子还好,不请保姆,罗薇薇挑起家务的担子,看来没时候放下了。

朱槿生了一个男孩,取名罗庭瑞,小名瑞瑞。

朱妈妈照看瑞瑞一个月,等朱槿出了月子,朱妈妈回家照看孙子,瑞瑞由朱槿和罗薇薇照看。

夜里,瑞瑞睡,朱槿跟着睡,罗薇薇写作业,罗薇薇刚睡着,瑞瑞哇哇大哭,朱槿起来喂奶。

孙志强睡不好,困了在店里眯一会儿。朱槿晚上睡不好,白天没精神,总是叨唠:“儿呀,你可什么时候长大呦。”“儿呀,养你可累死妈妈喽。”罗薇薇跟朱槿一起照看瑞瑞,料理家务,俨然一个小大人儿。

一天,朱槿在家正抱着孩子喂奶,手机响了,一看,陌生号码:“喂,哪位?”“您好,您是罗薇薇的妈妈吗?”“我是。”“我是罗薇薇的班主任,请您到学校来一趟好吗?”“哦,老师啊,我还带一个小孩子,让他爸爸去好吗?”“好的。”

朱槿赶紧给罗志强打电话,让他去学校找老师。到罗薇薇放学时间,罗志强带着罗薇薇回家。朱槿问:“见老师了吗?”罗志强说:“见了。”“老师说什么?”罗志强冷着一张脸说:“你问她,学是怎么上的。”罗薇薇站着不说话。朱槿着急问:“怎么啦?”罗志强这才说:“老师说,薇薇不完成作业,上课打盹,学习成绩下降好多。”朱槿问:“你爸爸说的是不是真的?”罗薇薇点点头。朱槿想了想,对着罗志强吼:“老师说,你也说,这孩子带孩子做家务,睡不好,上课打盹不完成作业,是家里拖累她。”朱槿吼过罗志强,对罗薇薇说:“薇薇,我和你爸爸都没什么文化,过得比谁都不差,你别担心,长大了跟妈妈做生意。”罗薇薇听朱槿的话贴心,泪水噗哒噗哒往下落,罗志强说:“我们家事多,耽误了你。”

罗薇薇抹抹泪水,说:“一家人,什么耽误不耽误,饿了吧,我去做饭。”她放下书包,戴上围裙,去厨房做饭。

灶台前,一条鱼放进油锅里,刺啦一声,油星四溅。煎鱼的罗薇薇已经十七岁,带着围裙,有了大人模样。

罗薇薇炖好鱼,说:“爸吃饭了。”没人应,罗志强没去店里,怎么没有人?她正在屋里找,有人敲门,从猫眼一看,是对门马大爷。罗薇薇开门问:“您什么事?”马大爷急着说:“你快出去看看,你爸要跳楼。”

罗薇薇一听急了,冲到楼下一看,罗志强坐在楼顶墙外的窄檐上,楼高十六层,罗志强在上面哪怕只有一点晕眩,掉下来就没命了。

罗薇薇赶紧报警,又打电话让朱槿回家,然后摘下围裙,挥舞着喊:“爸,鱼烧好了,回家吃鱼。爸,鱼烧好了,回家吃鱼吧。”周围邻居也跟着喊:“回家吧。”罗志强在楼顶挪动一下脚步,差点掉下来。

罗薇薇冲进楼道,乘电梯到了顶层,上步行梯,打开顶楼的玻璃门,上了楼顶。她看到半人高的女儿墙外的罗志强,慢慢靠近,说:“爸,瑞瑞快回来了,瑞瑞还让您带他去游乐场呢,您不是要让他跟你学做生意吗?他以后肯定能赚很多很多钱。”罗志强回头看罗薇薇说:“干了半辈子,钱都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罗薇薇说:“只要您活着,还可以赚钱啊。钱是赚不完的。”看到罗薇薇走近,罗志强扶住女儿墙。楼下警车来了,在罗志强站的位置铺上充气袋。朱槿带着瑞瑞在楼下喊:“老罗,你回家,回家,你不回家,我就成寡妇了,瑞瑞就没有爸爸了。”罗薇薇已经抓住罗志强的胳膊,罗志强翻墙回到楼顶,跟着罗薇薇回家。

罗薇薇搀扶罗志强刚到家,朱槿和瑞瑞也进了家。朱槿放开牵着瑞瑞的手,冲到罗志强面前说:“你怎么能丢下我和孩子。你让我和孩子怎么办?”罗志强痛哭着说:“我对不起你们。”

原来,罗志强一直做股票,这一年股价疯涨,罗志强赚了很多钱,他为了赚更多钱,加了杠杆,在股价暴跌时,血本无归。朱槿知道后白天晚上哭闹吵架,罗志强天天看着大盘,期待反转,当他感觉反转无望时,在家待着几天不出门。朱槿想着他心情不好,自己带瑞瑞去店里,想不到罗志强要跳楼。

罗薇薇让朱槿安慰罗志强,自己到厨房把饭菜端到餐桌上,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谁也不敢提股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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