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顾柏对我的分析没错,我的确是一个很自我的人,以至于我现在自我到很想冲到曾杨面前,质问他所有我内心疑惑的问题。
只不过我同样也很理智,因为我清楚,我没有权利,也没有足够的身份,能够询问曾杨这些问题。
会不会杀害刘朵儿与杀害宁秋的是同一个人?可是,杀掉她们两个的那个人,与他们又有什么共同的联系呢?
我越来越费解,为了不让自己陷入一种思想的困惑中,我发动了汽车,决定前往第一现场。
顾柏给的资料上显示,之所以确定那个地方是第一现场,是因为在距离那个河口五百米外有一个监控,拍到了独自行走的刘朵儿,而刘朵儿前往的方向,也是在警方确定的那个第一现场。
但那个时候是六点二十分,刘朵儿也是独自一个人,并没有其他人陪同。
我开车前往监控拍到的那条街,因为从我这个地方到那条解没有直线路程,地图上显示的是U形路线,我绕了一圈,来到这条街,我花了十一分钟的时间。
同样是最快速度。
如此算下来,刘朵儿从曾杨手中拿到银行卡就立马来这边的话,时间应该是六点到六点十分之间。
可是,刘朵儿六点二十才出现在这条街,可她取钱的地方就在这条街上,走到监控视角下,只需要两分钟的时间。
这么说来,中间又空了十分钟。
这十分钟,刘朵儿在做什么?又发生了什么?
我下车,从银行自动提款机的位置,一直走到了警方推断的案发现场。
同样是西川河的上游,这里的河水很清澈,皑皑白雪飘入河面上,很快就融到了水里。雪天,河边的人更少了,我观察到,这里的住户同样也不是很多,河的两边甚至有九十年代的老房子,开发商像是放弃了这片老城区,一眼望去,眼里见不到一栋高楼。
但是,河边有围栏,河里的水大概有一米五到两米深。
河水距离地面,却有两米的高度,这是因为河水入城,提防涨水,所以才将河面和地面的高度,延伸了几米。
西川市有雨季,大概是在九月份到十月份之间,每年的这个时候,大雨连绵不绝,去年的时候,雨季持续了半个月,白天还好,路面上不会有积水,可一到晚上,瓢泼大雨会下一整夜。
而第二天,大坝涨水,西川河水位上涨,可尽管如此,水位依旧能够和这个地方的地平线保持半米以上。
警方推断的第一现场,是顺着河边上游六十米,我到了这个位置之后,我发现有一处桥阶。
桥阶是在我右手边顺着阶梯向下,阶梯延伸到了河水里。
我顺着阶梯走到了河边上,然后我蹲在阶梯上,目光在河面上看了看。
我不是警察,我并不专业,更不懂得分析什么痕迹,所以我压根没去看地面上有没有脚印什么的,如果真的有,警方肯定早就提取了。
我蹲在这里,只是在思考,凶手是如何扼住刘朵儿的后颈,将她的头摁入了水中,然后将她活活淹死的。
昨天没有下雨,西川河的水位自然也没有上涨或者下降,我所在的阶梯,是最接近水面的一层阶梯,如果当时刘朵儿也蹲在这里,那么凶手从她的背后偷袭,一把抓住她的后颈,然后用力的将她往前推。
刘朵儿的头会扎入水中,和水下同样还有阶梯,那么她的姿势一定会跪在或者趴在阶梯上,脑袋朝下。
人会挣扎,刘朵儿的双手会在水面上扑腾,她的双手能够撑在水下的阶梯上,她的双脚也能够踹到身后的凶手。
这种时候,凶手想要杀死刘朵儿,那么就一定会压在她的身上,防止刘朵儿因为求生欲望而抗拒。
可是,如果是个男人压在刘朵儿的后身,那么刘朵儿死后,连脖子上都有约束伤,身上也应该有。
但顾柏的资料上只是写了,刘朵儿是被人扼住后颈,摁在了水中,将其淹死的,在刘朵儿身体其他地方,均没有约束伤。
尸检的细节报告我也看了,刘朵儿的指甲缝里有泥土和苔藻物,而且几乎是陷入了指甲缝里,这是因为她自主用力的缘故。
当一个人被迫溺水,她会拼命的想要抓住身边所有能抓住的东西。
阶梯下面的水壁上的确有这些,但如果刘朵儿拼了命的抓,那么应该会在水壁上留下痕迹才对。
再有,刘朵儿这样被人活活淹死的话,那么她只有左手才能触碰到右边的水壁,而在左边只有河水,看阶梯的宽度,再推测刘朵儿的臂长,她是不可能抓到左侧阶梯外的水壁的。
不对!这个地方,不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
我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可是,我不能否定警察的专业判断。
“嘿,你干嘛呢!”
一个声音忽然在我的背后响起。
我顿时吓了一跳,刚要站起身,可忽然脚下一滑,因为我之前一直是蹲着的,重心向前,整个人扑的一声就趴了下去。
冰冷的水一下子将我的上半身给包围,我用力的在水中扑腾着,眼睛也睁不开。
还好身下是阶梯,我双手撑在了阶梯上,试图将脑袋探出水面,可水里的阶梯实在是太滑了,我身体又往水下一沉。
这时,我感觉有个人抓住了我的脚,我再一次试图将手撑在阶梯上,这才将脑袋从水里探了出来。
然后我慢慢的往后面退,身后拉着我脚的人,也在用力的拽着我。
冰凉的水湿透了我的上半身,等我狼狈的从阶梯上爬起来的时候,我的身体就已经开始打哆嗦了。
“我滴天呐,你干啥呢?吓死我了,我滴乖乖!”一个中年男人站在我后边。
我回头看了一眼,是清理河面垃圾的环卫工人。
“我...我就洗个手,大哥,你...你吓死我了...”我嘴里哈着白气,身体不由自主的缩成了一团。
“洗手?我那个去!你上哪儿洗手不好,跑到这河边来,这里滑得要死,你也不怕掉下去!”环卫工人对我翻了个白眼。
我没有说话,看了看手上,全是青色的粘附物,我也顾不得再到河里洗上一遭,直接就在衣服上擦了擦。
可是,我刚往上走了两步阶梯,我的脚步就停了下来。
我回头看了看我先前摔倒的地方,心头顿时想到了些什么!
这个地方,绝对不是凶手作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