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秋?”
听到这个名字,我顿时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浮现起昨天在黄瑞那里看到的画面,那个用着我的身体,说她是宁秋的那个人...
“对啊,宁静的宁,秋天的秋,这个名字挺不错的,哎,可惜了呀...”薛医生叹了一口气。
我感觉喉咙干干的,有许多想问的话,却卡在了喉咙里,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我才平复下自己的心情,故作平静的问道:“那...那她的墓碑在哪儿啊?”
“哦,像是在平山,具体的我就不太清楚了,你要是想去给她扫扫墓什么的,那你去了那边之后,问问陵园的工作人员,报她的名字就行了。”薛医生答道。
我点了点头,却没再说话。
这时,薛医生办公室的电话响了,他接了起来:“哦是,好,我现在过来,六楼七号病房是吧?好好好,我来了。”
放下电话,薛医生一脸歉意的看着我:“陈先生,不好意思啊,有个病人突发心肌梗塞,我得过去看看。”
“好,那你去吧,我...我先走了。”我急忙站了起来。
“那行,那我不送你了,你要是心脏有什么不舒服的,你给我打电话。”
“嗯。”
薛医生先我一步走出了办公室,我则是迈着僵硬的步伐缓缓跟了出去。此刻的我,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昨天在见过黄瑞之后,我几乎已经相信我身体里所谓的第二人格与我的心脏并没有关系,可现在,薛医生的话对我而言如同噩耗一般。
就在我还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下的时候,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我按下了接听键。
“请问您哪位啊?昨晚半夜打我电话有什么事情吗?”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怔了一怔,顿时有些懵,随后答道:“先生您搞错了吧,我...我昨晚半夜没给您打电话呀。”
“不可能啊,我是回拨过来的,昨晚上我都睡了,没听到电话声音。”
“我...我看一下...”说着,我将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打开了通话记录。
当看到通话记录里今天凌晨三点的拨号记录时,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昨晚这个时候,我明明都已经睡了。
“是您打的吧?找我有事吗?您方便说一下您是哪位不?”手机里再一次传来了声音。
但是我却呆住了,脑海里不停的臆想着昨晚我睡着之后发生的事情。
“喂,您说话啊!”
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我有些慌张,再一次将手机拿到了耳边,我轻声的问道:“先生,您...您认识宁秋吗?”
这话出口,电话那头立马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我以为电话被挂断了,再次拿下手机看了看屏幕,仍然还显示在通话中。
“你是宁秋什么人?”电话那头的男人说话没有再用敬语,甚至还变得有些紧张。
对方的这个问题,一下子将我也给问傻了,我本来只是想试探一下对方是否是宁秋认识的人,却没曾细想先给自己安排一个合理的身份。而且,对方的回答,已经确定了我的猜测。
这个电话,不是我打给他的,而是宁秋。
“我...我是她的朋友,我...我想问问您,她的墓碑在哪儿?我想去给她送一束花。”我迅速反应过来,立马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又是一阵沉默。
三秒。
四秒。
五秒。
“在平山陵园,北区域的第三排第六号,需要我带你去吗?”
“不用。”我急忙说道:“我...我自己去就好了,麻烦您了。”
说完这话,我怕对方起疑心,所以迅速挂断了电话。
只不过,放下手机之后,我的心里就变得更加忐忑不安了。
宁秋,她死了,入葬了。
可是她却活到了我的身体里。
细思极恐,我忽然有些不敢想象我以后的生活。
昨晚我睡着了,她却醒来了,那以后,她还会在什么时候醒来?
我的心里一下子窜出了无数个可能性,脑子里像是打了结一样,乱成了一团。
我自认我自己是一个遇事冷静的人,想想也是,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一个平常心态的人身上,恐怕现在已经崩溃了吧。
迈着缓慢的步伐走进医院的电梯,从医院出来之后,我慢条斯理的点燃香烟,拿出手机,将电话打给了黄瑞。
“您好,我是机主的小秘书,机主的工作时间为每周的一、三、五,请于工作时间拨打机主电话,谢谢您的谅解,再见。”
电话里传来了一串语音播报,然后电话就被主动挂断了。
我心里有些烦躁,再一次打了过去。
依然是这个声音,电话也再一次被挂断了。
我猛吸了一口香烟,将手机收了起来,朝着我停车的地方走去。
平山,是西川是南面的一座山,这座山上有一片特别大的陵园,山的四面都是墓碑,而陵园的管理处,在山顶上。
我开车一个小时来到了山顶,咨询到了陵园的工作人员,由工作人员带领我找到了宁秋的墓碑。
来到墓碑前,我放下我手中的鲜花和果篮,蹲了下来。
我的目光一直看着墓碑上下方的那张灰白色照片,照片上的人,和我昨晚梦里镜子里的那个女人,几乎在瞬间就重叠在了一起。
尽管我已经猜到了是这个结果,可是当见到照片的时候,心里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先生,逝者已逝,节哀顺变。”
站在我身旁的工作人员见到我盯着墓碑看得出神,还以为我是在伤心。
“哦...谢谢。”我礼貌的点了点头。
工作人员没有过多逗留,点头回应我之后,转身就离开了。
我在墓碑前蹲了好一会,感觉到脚麻,我才站了起来。
可是,在站起来的时候,我忽然感觉有些头晕目眩,像是脑部充血不足一样,眼前变得有些灰白。
我捂着头,身体朝着地上栽倒了下去。
再倒下的时候,我感觉我眼里一切都是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