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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天目

宗门之中,每一个到达琴心境界的修士,都会在上清殿进行祭祖的仪式,而后会由自己的师尊亲自将弟子的道号记录进宗门的宗谱之中。

实际上,只有进行过宗门祭祖仪式的修士,才能算真正算是宗门的一员。

此外,每个弟子,都会在宗门长辈的引导下,开启人体本身的天目。天目是人体密藏的一种,有的人生来便天目自开,而大多数人则需要外力的刺激才能开启。

天目的使用实则是修以真元沿特定的经脉刺激人体的识海,打开人体的神识之门,从而能够短暂的以神识视物。

通常琴心境界的修士神识都是什么孱弱的,难以支撑天目长久的使用,而随着修士修为的增长,神识也会逐渐变强。直到到达周天之境,天目才能够一直开启,神识的消耗和诞生方能堪堪达到平衡。

这次祭祖仪式的举行,去方元破入琴心境界已经有三月余,同方元一起参加开眼仪式的共有六人,其中一人乃是姬清素,方元目光扫到她时,见她也正望着自己,二人相视而笑,发自内心的为对方高兴。

另外四人,除了自己的师兄杜微之外,皆是在方元入门之前便已拜入宗门的修士,有两人甚至已人到中年,按照辈分来说都是方元的师兄,然而经过今天祭祖仪式之后,日后与他们之间便只需以道友相称了。

六人在各自师尊的带领下依照祭祖流程不断行礼,先是拜了天地,而后又拜了祖师,最后拜了各自的师尊,由师傅亲自引导弟子开启天目,并赐予弟子道号,并将弟子的道号记录在宗谱之上。

修士的道号乃是由自己的名字加上宗门的辈分组成,方元这一代修士的辈分乃是清字,故其道号为清元,其师兄为清微,而姬清素由于名字中本来便带一个清字,故其道号为清素。

方元初开天目的刹那,只觉得无数的信息朝脑海里涌来,不得不用专注于用神识去接受这些信息。

他看到,这周遭的花鸟鱼虫有了像人体一样的经脉,甚至就连一些土石草木也隐约可见。方元为此迷醉,陶醉在这从未见过的多姿多彩的世界之中,然而仅仅过了半刻钟,方元便感到非常疲惫,知晓是自己的神识不堪负重,急忙切断了体内真元的输送,关闭了自己的识海。

方元自是在祭祖之前查阅过诸多典籍,上面有宗门前辈记载的种种天目开启的景象,但是他始终觉得那些典籍中所述情形都与自己的不同。

之后几日,方元自己又试着开了几次天目,又向师兄询问他开启天目后之所见,终于确信自己的天目与别人有些不同。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方元决定向师尊请教。

次日一大早,方元便前往山顶拜见师尊,面前的灰衣老者虽已经一百七十余岁高龄,但仍然精神矍铄,面露红光,整个人充满一股生机,仿佛正当壮年。

“弟子清元拜见师尊。”

老者掐指一算,道:“今日未到月中,你来寻我,是所为何事?”

“弟子自七日前开启天目,一直心有困惑,我观宗门前辈关于开启天目的各种典籍,发现与弟子的天目似乎有所不同,弟子不知是福是祸,心中惶恐不安,故来向师尊请教。”

老者似有些惊讶,道:“你这天目有何不同?”

“弟子天目开启后,观山峰草木,隐约可见其似有真元之脉络,且如人体一般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弟子不知出现此异状是为何故,望师尊为弟子解惑。”

老者低头沉思了片刻,似乎想到什么,然后翻手一挥,只见其手中多了五面鎏金旗帜,五面旗帜上各书有金木水火土一字,使用得乃是五种不同的颜料,五个字旁边又有密密麻麻的纹络,只是专注于此片刻,方元便感觉有些目眩。

老者并一指决,将其向上一拋,这五面旗帜便如利剑一般倏地落入方元身前,径直插入地下,两两距离相等,围成一个圆形。接着两手又不停的变化指决,霎那间,五面旗帜如变戏法一般凭空消失了。

老者指了指方元身前一处地面道:“你且打开天目看看这里有何不同?”

方元看的出神,虽然早就在典籍中读过,知晓刚才那几面旗帜是布置阵法所用的阵旗,但第一见到真实的阵旗,还是为之称奇。虽不知师傅用意,但还是按照师傅的吩咐打开了自己的天目,令方元惊奇的是,在刚才阵旗消失之处,隐约可见有条条细线时隐时现,难以尽数看清。

而后,方元将所见尽数告知师尊。

老者听后心有所思,之后又拿出几本颇有年代的古籍认真查阅,一刻钟后,老者似终于确定了什么,将阵旗和书册尽数收入储物袋,对方元道:“你这天目的确与常人不同,对你来说非但没有任何坏处,而且是天大的机缘。人体密藏多如星海,境界高深的修士亦难以尽数洞悉。而修士最为熟知的天目,实际上也蕴含有诸多的密藏。五十年前,宗门就出过一位拥有特殊天目的弟子,其天目能干扰别人的神识,营造出种种针对神识的幻象,可惜其最后为魔宗所害,不幸夭折。你这天目似乎与传说中的勘虚法目颇为相像,其能勘破诸般阵法幻象,神异非常,但你之天目又与之略有不同,还需你日后不断地探索其妙用。天目蕴含的密藏种类万千,不尽相同,有的适合修炼,有的则适合斗法,还有的适合逃遁,甚至一些还能的能够增益他人。但无论哪一种,对修士来说都堪称是神藏。而其出现却又全凭天命,除了少数几种天目能够通过修炼特殊的功法获得,大多数都只能靠修士自发觉醒。拥有特殊天目的修士,在整个离州实际上也是非常罕见的。”

接着老者又想到什么,又道:“今日之事,你切不可再告知他人,你之天目虽然非同一般,但此时的你还太过孱弱,难以自保,若是被魔宗修士知晓,是祸非福。五十年前的那名拥有特殊天目的弟子,便是被魔宗的人暗杀而丧命。此事切不可外传,切记!”

方元听后心中一凛,一阵后怕,心中不禁想到:修士之间的境界哪怕只差一个小境界,而双方的差距也是十分巨大的,魔宗仅仅排出一个琴心中期的修士来暗杀自己,怕是也能轻易的置自己于死地,除非自己一辈子不出宗门,不然一旦被魔宗知晓,自己以后的修行之路怕是举步维艰。

接着转念想到,若是没有师尊告知,自己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想到此处,方元额头都渗出了冷汗,同时心中又甚是感动,知晓师傅是真的为自己好,对师傅的敬意也是陡然上升。

老者望着接着想到自方元入门后的种种表现,心中似乎甚是纠结,眉头紧锁,似乎要做出什么决定,少顷,终于又重新望向方元,道:“你之资质虽不能说千古难寻,但放眼离州南部,也能称得上罕有,若你不夭折,将来定是可以超过我如今之修为,踏入周天之境也大有可能。我已是半截入土年岁,终生修为恐再难有寸进,但有一心愿始终未了。而以我之力,却是此生也是再无任何希望。今日我欲收你为亲传弟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未等方元开口,老者又道:“做我弟子,我会将我一生所学倾囊授之于你,但有一事,你需许诺于我,若将来你力所能及,只需答应我一事,以了我之心愿。当然若你无力完成此事,我也不会勉强于你,况且此事于你而言也甚是遥远,你无需因此而有所顾虑。”

方元听到师尊要收自己为亲传弟子,心中惊喜万分,虽然师傅没有告诉他之心愿为何,但听得师傅不仅没有隐瞒,而且如此坦诚相待于自己,心中很是感激,没有多想便立即答应下来。并且表示自己以后定要好好修炼,日后定要完成师傅心愿。

老者见此,对方元甚是满意,接着又说道,“我收你为亲传弟子自然也有些许私心。自祖师失踪已有一百五十余年,我始终心中难安,吾承蒙祖师收养,引入仙途,自是一刻不敢忘祖师恩情,祖师失踪之事蹊跷,而吾资质有限,不能寻得祖师下落,为祖师报仇。你之资质非凡,未来大有可期,今日我收你为亲传弟子,将来你若有所成就,希望你完成吾之心愿。我也知此事艰难万分,希望渺茫,若将来你力所能及,也只需顺手为之即可。”

方元听后知晓师傅执念已深,虽然嘴上不抱希望,但还是期望自己有朝一日真能达其所愿,一时间为师傅的赤子真情所动,没有多想,当即道:“弟子日后定当全力寻得祖师下落,为祖师报仇。”

修士最重承诺,见方元没有丝毫犹豫便开口承诺,知道是方元的肺腑之言,于是接着又道:“你虽为我亲传弟子,但还是不以声张为妙,若是如此突兀的传出我收你为亲传弟子的消息,他人定会心生疑惑,况且宗门之内也并非没有魔宗修士潜伏,大肆声张只会对你只有害处。此事只需你我二人知晓便可,况且我们这一脉也早已不复盛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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