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满目猩红的男人就这么拖着蜘蛛女，在地道里渐行渐远。
地道不断向下开阔，直到最后一封碎金包木的大门逐渐印入眼帘，凯隐很斯文的敲了敲门。
“有人吗？”
确定无人回应，他一脚踹开了大门，破裂的右扇门不小心砸碎了点临近门扉的器物。
手中的蜘蛛女开始不由地颤抖。
这是个不大的房间，里面有些锁链座椅之类的玩意，还有拼床，镣铐，毛球？左侧悬挂着不少看似衣物的玩意。
走近座椅，蜘蛛女不停地挣扎着，似乎死也不想靠近这个东西。
座椅面上有道被人坐出来的凹陷，看上去偏细且短窄，上端圆润。怎么说都看得出来，这只能是骨架纤细的女孩子才能形成的痕迹。
蜘蛛女想死，但是在凯隐手里，她连个动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凯隐看着那两道痕迹间的黑色污渍，极其浓郁的铁锈味，但也夹杂着其他不知名的味道。
或许不该怪凯隐的思想太过肮脏，但是这种种迹象表明，这的确有受害者，还不止一个。
魔焰腾起，蜘蛛女像是个舔狗一样朝着魔焰颤动，面目神色说不出的讨好意味。
奴性已经刻进骨子里了吗。
魔焰落下，蜘蛛女闭上了鼻梁上的嘴，眼睛也闭上了，一副请求垂怜的模样。
座椅被融化的一干二净。
“我不想让这些罪恶公布于众。”
凯隐摸摸蜘蛛女的小脑袋，即使长相太过神异，但在他眼里这只是个受害者。
“我宁愿你们的家人觉得，你们只是被卖进深山生了孩子，也不愿意让他们知道这些，我会为你们报仇，悄悄的去报。”
他解开蜘蛛女的锁链，但是出奇的没有被袭击。
“别信神，信我，死了别害人，就能下鬼界。喝孟婆汤走奈何桥，浑身干干净净的，绝对干净的去投胎，什么都忘记，什么都不存在。”
凯隐顿了顿，尽量轻柔地说了句。
“乖。”
说完他走过前边的工具台，单手魔焰一招烧的干干净净。
接下来他头都不转地打着响指，门扉下的器物，一边的衣服，墙角的备用器械都燃起魔焰，没留给它们助燃的时间，直接火势汹涌不留下半点秽物，风都吹不起一分一毫的灰尘，仿佛那些罪恶都不曾存在过。
蜘蛛女獠牙指甲慢慢的衍生，但是凯隐仍不回头。
一步一步的走向这个房间的另一个门扉，完好的不曾探索过的通道入口。
蜘蛛女扑了上去，没有打出GG，她的指甲完完整整的穿透到了凯隐的前胸。
凯隐用手指轻轻的把指甲按了回去，仿佛听到了边缘切割自己内脏的声音。
“别闹。”
蜘蛛女发出了一声极其怨毒的嚎叫，抽出指甲在凯隐的背上疯狂乱抓，凯隐咬着牙拧开了大门。
幸亏这个大门没锁，不然砸开大门的余波力量，能掀飞这个可怜的蜘蛛女，落地不慎甚至会受点轻伤。
然而恶魔的高回复，抗点疯狂乱抓还算不成问题的，这个女孩受过的怨怒可不止这些。
凯隐不觉得自己是个什么圣母bia......他最大的特点就是会看人，自己做的事情就是后悔，也不会去改变最初的想法做法。
明明好吃懒做但是临死前才悔悟，想要去尽孝好好赚钱娶媳妇的男人，他一刀杀了。
明明只是为了给爱人买医药费才加入帮派，挚爱没救回来才堕落，恶事做尽，但是看到别人牵着另一半逛街的时候，会微微扯动嘴角，心里满是祝福的男人，他会给个痛快。
一切的定义只看自己的好厌喜恶，还好他的标杆一直很平衡，不会出现昨天才解决过的恶人，今天遇到同一款，就忽然改变想法觉得他还行，就停手，不存在的。
血液四溅，离体过久的血液失去温度逐渐燃烧，这是恶魔特有的灵魂灼烧力量。
他回过头，蜘蛛女吓了一跳，连忙做了个双手护胸的动作。
“......”
凯隐开口：“擦掉你脸上的血，等会会烧起来的。”
说完凯隐手上燃起一点魔焰指向前方，借着微光继续前行着。
蜘蛛女似乎没摸准他的想法，是觉得我太弱了杀不了他吗？还特意提醒我擦血，我就......
身后那些失去温度的血液逐渐燃烧，那紫黑色的魔焰散发着让灵体本能恐惧的气息。
“喏......”
蜘蛛女很聪明的在墙上蹭掉了血液，磨砺了利爪继续在凯隐背上疯狂乱抓。
有胡子，没穿裙子，是男人。是畜生！是魔鬼！是披着人皮的变态野兽！
挠挠挠挠挠......
凯隐停下。
蜘蛛女很惊悚的一同停下，尽管防卫动作没什么用，但是她还是骨气满满的护着自己。
凯隐脱下了衣服，或者说是扯下了。无数的衣服碎片顺着血液流下，还好他的自愈能力没有魔人布欧那么强悍，不然夹杂在伤口里的碎布片真的很让人头疼。
“别挠裤子，会掉的，上身随便你。”凯隐原地跳了跳，震下不少血液布片，继续往前走着。
“喏......”蜘蛛女不能口吐人言，但是这不代表她听不懂人类的话，毕竟她也曾如朝阳花一样，曾在这个世界上绽放过。
她心情仍带怨恨的漂浮到凯隐的身后，看到肩上的伤痕里还夹杂着一小块后领，她思酌了片刻，小心翼翼的用指甲夹起那块布料扔掉，但似乎又听到了恶心的男人笑声。
她继续疯狂地挠着，挠挠挠挠挠......
不多时，一魔一鬼走过了这条新暗道。
挠着挠着，她不挠了。
他们走到了一块猩红的大门外，凯隐看着停手的蜘蛛女不明所以，但是并没有自以为是的去安慰。
他俩可不算什么交心朋友。
气氛有些沉闷，凯某人感受到了一丝前世最忌怕的感觉。就是跟女生独处，还不能沉默，最好别说话，但是自己也要转移话题，不能是尴尬的话题，而且要逗她笑的那种感觉。
思酌片刻，他转头拧开了门，上锁了继续拧，拧断了把手他一拳砸开一个洞，双手伸进去往两边掰。
一双带着利爪的小手按在他的肩上，动作很是小心，但是还是割到了凯隐。
“我怕......”
“原来你会说话啊......怕就交给我。”凯某人回过头笑着说道，但是眼睛依旧的猩红，手也没抽出来。
“无论多恶心，多绝望，多让世人不堪的罪恶，我都会毁掉他们。这里的事只能有我知道，我也不说，没人会知道你们被这么对待过，好好投胎重新做人。”
“你们的仇我来报。”
“门里的所有罪恶我都将铭记于心，罪恶的缔造者，他们世上的所有共犯者，都将是我的宿敌。”
“凯隐·拉亚斯特在此立誓。”
这一瞬，凯隐的身上凭空震出了两道截然不同的男音。
“贺拉斯·格拉西亚在此立誓。”
“亚托克斯·安度因在此立誓。”
凯隐听不到，但是蜘蛛女身上的上万道冤魂，一字一句的敲进心里。
“谢谢......”
蜘蛛女的身体开始泛白，她本就是怨恨的聚集体，有人超脱便会脱离。
这个世界的女孩都可以上学，大部分冤魂都是十五六岁被抓进来的，那正是对爱情，对童话，对王子与宫殿，对甜蜜幻想最为期待的花儿年纪。
这穿透灵魂本质的宣誓。
魔意森然但亲和，亚托克斯·安度因。
圣光气息浓郁语气坚定，贺拉斯·格拉西亚。
那曾是很多女孩儿们的梦。
那就交给你了皇子殿下，我睡觉了。
那就交给你了魔王大人，我也睡了。
“好。”三个男音同时说道。
......
蜘蛛女的腿脚泛出照亮半个暗道的光点，每一点一滴都是一条人命。
女孩们走了，心上定有不甘，但是抛开怨恨，亦或者是根本没有抛开。
只是如小鸟一般躲在了繁重的校园生活中，偷偷爱上的皇子殿下与魔王大人的怀里。
凯隐的猩红双眼泣出了血。
到底会是什么东西，要三十多个顶梁柱埋葬？上万少女去填补？
这个罪恶，我来叩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