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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秘密行踪

地下1367米,未知地点。

宽阔深邃的通道直抵深渊,从那两侧光滑到不曾有毛疵的断面来看,并非是由钻探机械挖掘而成。而是亿万年之前,某种强大的能量在瞬间熔穿了上部所有岩层形成的。

淡淡的荧光忽左忽右,不知名的菌类代替灯具照亮了无尽的阶梯,它们一代代繁衍最终布满了全部的墙壁。

在最末端的尽头,一扇巨大的石英门扉横亘于此,它远在文明与生命之前就已看守在这里,蹲坐的猫咪完全被笼罩在其阴影之下。

“要是一路打滚掉下来的话,说不定还没那么费力气呢喵。”

猫咪吐槽间头顶上那根金色的绒毛抖动了两下,像是在接收信号。

“才跑几步路就开始抱怨了,别废话,快点进去吧。我已经让排水系统重新开始运作,里面应该干净了。”

小黑话音刚落那扇大门便缓缓向内打开,些许尚未排尽的海水顺着敞开的缝隙向外流淌,猫咪用肉爪轻拍地面,一块块六边形的石柱将它托离水面,前升后降着重新进入遗迹。

它不时抬起前肢挥动两下,石柱便变换阵列调转往其他方向。空气中充斥着潮水退去后的咸腥味,无光的道路深处似有其他东西飘在半空中。

(如何最简单的称呼你自己?)

“说问题容易吧,好像又有点复杂性,真搞不明白本体在想什么。答案是,我。”

【呲】在大厅角落,一块未被解答的石碑渐渐升起,表面的赤红色字体在滴落的水珠下晃动。

遍地的破损布片和锈蚀的枪支与弹壳证明这儿曾经有不少人倒下,痕迹大多都在海水的侵蚀中消弭于无。

继续向前,很快就抵达了授忆之厅。一套套头盔与授忆台依旧是来时的模样,外来物件都在自然的冲击洗刷下分解剥离,但这些陈年旧物却崭新如初见时光亮。

“一,二,三,四......停,到了喵。”

蜿蜒的石柱阵列应声而止,猫咪望向那破损大半的球体,边缘被撕裂的黯晶架构不甘的向外扭曲伸展,视线下移,授忆台的中心如黑洞般不可窥见。

“算起来,时间应该没差,维西塔斯的掌控与注意力不会还放在一个...死人身上吧喵?”

它小声的嘀咕着,拔下脑袋上的金色绒毛。将其摊在爪子上轻轻一吹,毛发转化为一朵鹅黄色的小花,随之飘进了授忆台。

......

【咔吧】几声微不可闻的噼啪声从中传出,接着越来越明显。那根绒毛在空气被吸入吐出间,重新回到猫咪的头上。

【咔咔咔】如爆豆般的关节活动声昭示着某个已死之物的复苏,低沉的嘶吼声也瞬间提升为怒意的咆哮!

“哦呜——吼吼吼!!!”

平静的小水洼渐渐泛起了波澜,接着被剧烈音波震荡至半空中如雨水般落下!

“没被泡坏就好,不然计划就没法继续下去啦。还有啊,人类怎么快得过可爱的小猫呢(>^ω^<)喵。”

【嗖】猫咪撒娇般的歪了歪小脑袋,躲开了那毒蛇般阴冷迅猛的爪击。话虽如此,但这只手臂连着其主人已经完全脱离人类的范畴了。

【嚓】在微光照射中反射着渗人冷芒的尖爪慢慢伸出,攀附在黯晶链条上刮擦出丁点火星。

杰里森,或者这曾经叫做杰里森的怪物,纵身一跃便想要杀向猫咪,可后者小圆脸上依然带着讨喜的笑容。

【轰】肉爪微微上挑,杰里森的攻势戛然而止,那些慢吞吞的石柱忽然快如闪电,在利爪尖端触碰到血肉毛皮之前就已将他定死在原地!

“接下来是脱水时间,保持干燥的身体不容易得感冒哟。节奏的话,就用打年糕好了喵。”

猫咪琥珀色的眼瞳弯成月牙状,笑容也越发变态起来。它弓起身子抬高前肢,眨眼间就完成了几十次左右的交替,就像是在挠抓一般。

【砰砰砰】数百公斤的石柱也在挥动的节奏中交错抬高降下,将杰里森轰飞到通道顶部,以拳击手般暴风骤雨的攻势砸向他。

天花板,墙壁,脚下,每一处蜂巢状六边形网格下都是一根纹刻了不知名符号的石柱。如神经触突间交流一样,一道道细微的能量流掠过表面,便接连启动。

遗迹,成为了猫咪意识延伸的一部分。

勿论活物,即使是一块钢铁也要被生生捶打至凹陷扁平。可就算这样,几百近千次的攻击后,杰里森也依然没有断气。

他单薄的似一张纸,字面意思上的。几乎要被降至二维,但塌缩的胸膛仍在起伏,断掉的左掌处黑红色的流光在闪动。

“能量已经不能够再恢复了吧?本体之前保守性的举动真就骗过了呢,可别忘了,这儿是谁的地盘哦喵。”

猫咪脸上的笑容不再,收缩的瞳孔何其冰冷。漆黑的它端坐在石柱上,如同一尊小小的死神。

“咕咕...呜呃呜呜...嗷嗷呜呜...”

无论杰里森怎么发力都挣脱不开石牢的禁锢,喉咙里只能发出没有意义的低吼。

“该说幸运呢,还是不幸呢。被两只原初体在意识内交锋之后居然没有大脑碎裂,看来咱们的药剂质量还是合格的喵。”

猫咪拍拍肉爪,石柱载着它继续向深处进发。忽然感觉到禁锢的松懈,杰里森用仅剩的右臂撑开了一条缝隙,手脚并用着拼命朝前方跑去。

【嘭】无形的壁障将他击倒在地,那尖锐的利爪胡乱的挥动却也无济于事。

猫咪感叹道:“感觉到了啊,残存的药剂气息。你被那些宏伟光景遮蔽了双眼,渴望超越人类,就算失去心智也没有忘记呢。”

俯下身输入密码后轻轻拉动控制器,被重力偏转立场保护的门缓缓开启。

“给...给我...必须...必须...得到...”

这一下让他短暂的恢复了意识,哀嚎着用拼凑的词汇描述最后的渴求。

“清醒了吗?好啊,我们...会给你机会的,哼哼哼。”

猫咪压倒身子,将气息收敛至最低。柔软的肉垫在石柱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如那丛林中狩猎的黑豹,一步一步的靠近着杰里森。

耐心,耐心,机会只有一次...

【呼】以超乎常理的速度弹跳而起,飞扑到对方的后颈处,金色的绒毛感应到了目标,绞紧着刺入了杰里森的脑后最柔软的地方。

他浑身抽搐着倒下,但空洞的瞳孔却重新开始了聚焦...

在搞定之后猫咪没有再去搭理,径直走向了曾经用于紧急脱离的舱室。摸索片刻找到了一块小小的转盘,调整几个刻度后便钻进洞口。

“剩下的,就顺其自然了喵。”

几分钟后,东京市区。

【砰】某个小巷子的井盖微微抖动了两下试图开始挪动,一只警靴从天而降,重重将抬起的一点踩踏下去。

除了铸铁碰撞的哐啷似乎还有渐远的掉落声,响动被大街上车水马龙的喧闹淹没。

一只灰头土脸还带着不知名水渍的小黑猫探出头,睁着大眼睛警惕的检查四周,确认不会有闲人看见自己后,嗖的使出三连跳轻踩着垃圾箱轻松跃上墙头。

“气死了气死了,到底是谁踩得啊!而且秘密通道也太恶心啦,虽然确实很快就是了喵。”

猫咪下意识的想要理毛,但看了看浑身倒竖又发臭的毛皮,终究还是没下去嘴。

在用肉爪拨弄着时不经意的一瞥,却发现了一男一女两名巡警正喘着大气四处张望着,像是跟丢了目标。

二宫圣子深吸几口气,有些愧疚的看向身旁明显累多了的弥树麻生,要是之前自己能勇敢一点,说不定就能帮上忙了。

她自责道:“万分抱歉,麻生君。本来都快追上那个伪装者,都怪...”

“呼...算了算了,要是你不提醒那一下,指不定咱们都进医院躺着了。”

麻生表示不在意,虽说不怎么喜欢这个女同事,要不是刚才紧张过度的急停,他们两个在追到人之前就得被大货车当场撞飞了。

不会错的,肯定是鬼龙院罗晓派来的人。可这样一来也就没法稍稍获得一点主动权啊,看来还是得去找山本信宏。

“接下来,就兵分两路吧,圣子你去联系其他区的同事并且汇报下情况,我呢...再去前面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现在也只能这样,那就拜托你了。”二宫圣子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小巷。

在她消失于视野尽头的拐角时,麻生贴靠在墙上摸出手机发送短信。不多时,回复就来了。

(喂,还是在原来的地方碰头?)

(哟,警官先生想起要找鄙人吗?再怎么说老是用一个地址也太不保险了,去...)

正阅读内容的他警觉抬头,发现墙头上有只脏兮兮的小猫正盯着自己,那眼神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是错觉吧,猫不可能...像人一样吧?猫又什么的,就是骗小孩子的传说罢了。”

麻生嘀咕着收回手机,由走到跑的加速。不论大小,巷子总给他一种挥之不去的不安感。

见没法获取信息,猫咪无奈趴在墙头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到本体身边。在离开之前,它又回头望了一眼那个背影。

“说起来,这个人在空间里见到过呢,似乎找过笨蛋的麻烦喵。要不...”

它眼珠子咕噜一转,将隐藏在乱蓬毛发中的一抹金光扯下,绒毛在微风的吹拂下很快飘到麻生背后,钻进了衣物里消失不见。

见附着成功,猫咪准备跳下墙头时发现二宫圣子去而复返。

“麻生君,麻生...唉,已经离开了吗?本来还有些事想一并拜托的...不行,不能什么事都依赖别人啊,圣子酱,你好歹也是个受大家期望的警察...啊啊啊啊!!!”

正饶有兴趣听着她自言自语的猫咪被这尖叫吓得二度炸毛,脚下一滑摔进了垃圾箱。罪魁祸首的肥老鼠试图溜之大吉,正没处撒气的它三两下便要了其小命。

“斯...斯国以,是黑猫酱啊!十分...十分感谢。时间不早了,我得先走咯。”

二宫圣子的大眼睛透过圆框眼镜显得愈发巨大,在道谢后转身向警车跑去。猫咪无奈的翻翻白眼,忽然想到可以搭个顺风车,便也跟了上去。

“诶,你要跟着一起走吗?没关系哦,车上很宽敞,但是可别碰到麻生君的包了,他的小说文稿在里面呢。”

强忍住吐槽她白痴般的教导后,猫咪爬上后座打了个哈欠盘尾躺下。见状二宫圣子也放下心来,开始扭匙点火。

在车辆发动行驶后,一对琥珀色的竖瞳睁开些许缝隙盯向那个皮质的公文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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