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可谓繁华!在这生活着的无忧七八品小官与平民百姓,又有几人闻到了权臣之间的那股血腥气?或许,只有真正“身不由己”谋权者才会知晓几年前甚至比现在大家想象的更加繁华,更加“平静”,只可惜,当年不复啊……
一位梳着双环簪的小姑娘躲在她的父亲身后,只露出一对乌溜溜的眼睛,望着人群中的两个人。
乐正忧:“白五小姐,你明知白大小姐当时说的都是气话,你……你为何要火上浇油,你让莲儿怎么办!”
白凌末笑颜如画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怨念,理了理裙摆,说道:“这又与二王爷有何关系?”白凌末扯下簪子,把玩着说:“怎么,这么快就叫上莲儿了?”
乐正忧顿时青筋暴起,随后就是一片血水……那位小姑娘的父亲下意识地捂住了小姑娘的眼睛,却没有来得及,从此,小姑娘的脑海里,便多了一丝对皇权的恐惧……
在另一边,一片偏远竹林深处有一间破旧不堪的茅草屋,一位穿着沾满尘土的,看不清颜色的农作裙的女子呆呆的慢慢抱紧膝盖摊软在地上。
她开始不敢相信这短短三年五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先是五妹把白府唯一出过的琴师白镜霜曾经用的天下名琴倾鸾琴放入她的银苑阁内,又跑去告状,导致她被禁足,除了到时候嫁人以外,没有爹爹的允许,不得出府。再到五妹故意在白府家主,也是她曾经的爹爹白秋赴面前做出大逆不道的事:辱骂嫡姐未来夫君,东宫太子爷。要知道辱骂皇室一经发现是要诛九族的啊!
爹爹在盛怒之下让嫡姐白婉心好好管教管教她,但嫡姐似乎并不想只是好好管教这位“大逆不道”的她。最后,嫡姐竟然将她赶到这荒山野岭的茅草屋,不仅如此,居然还将门上锁。这不是要逼死她吗?
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不甘,偏偏门旁还有等着她死了,好回去复命的走狗!
她的眼角两行清泪缓缓流过,她想到了一个糟主意——慢慢死去,毕竟,她也是两天一点食物也没吃的人啊。桌上那两个发霉的馒头,她是动也不敢动。她缓缓的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神的降临。
“砰!”她的耳畔旁响起了踹门声,几个走狗的呻吟,然后,是朦胧的月光。她睁开绝望的双眼,望见了一个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人。永远,永远。
他的皮肤像无妄山顶洁白的雪莲花,他的眸子是天山之巅碧湖的池水。一切美好的词句,似乎都不足以形容他。白婉莲似乎都看呆了,以前好像见过他,却又记不得了。
他看了看她狼狈的样子,眯眼说道:“绿竹半含箨,新梢才出墙。霜雪满庭除,洒然照新绿。姑娘,这竹林乃人间仙境,不赏,岂不可惜?小生救你出来,你陪小生赏竹,如何?”
她努力扯了扯干裂的嘴角,看着他慢慢蹲下递过来一个烧饼和一个装满水的酒囊,虚弱着抬头说:“不劳您费心了,我已命不久矣,况且,我也不想继续活下去了。我,已一败涂地……”说完,她便没有了呼吸。
“这样吗……”那个男子站起来,看着眼前已经死掉的少女,又毫不犹豫的弯下腰,理了理她额间的碎发轻声说着,“那么,就让你回到三年前吧。这样,就不会这样了吧。”
许多汪洋大雪夹在雪沫中飞舞着,又慢慢地躺在银苑的台阶上。雪像雾一样轻,像银一样白,纷纷扬扬,轻盈地从天空中飘撒下来。
“冷……”白婉莲睁开充满水雾的眼睛看向窗外。“这……是银阁?难道爹爹接我回来了?”知秋:“小姐,您要准备起床了,今日是四小姐的生辰宴。”
白婉莲自顾自地说:“四妹的生辰分明在前些日子过了,哪里还来的生辰?”
知秋会心一笑:“小姐怕不是还没睡醒,但奴婢也要多句嘴,今日毕竟是四小姐的生辰,不论如何,小姐都要尽量早些去才是。免得其他院子的人看了银阁的笑话。”
白婉莲心下一惊:“这个场面好生熟悉,对,是三年前!莫不是……莫不是,我回到了三年前了?”但白婉莲马上便冷静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对一旁的知秋说道:“知秋,我们走吧,到底是不能丢了银阁脸面的。”白婉莲眯了眯眼。
知秋微微一愣,心中想着:小姐这又是怎么了?也罢,或许,这样对小姐的心智会有不少增长。免得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白府,死无葬身之处。
白婉莲在心里怒吼咆哮道:白凌末,前世你让我难堪,今生我便也不会顾及姐妹情分,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