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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恶犬巴斯

临近夜晚的荒野格外寂静,除了急于归巢的乌鸦发出“呀——呀——”的叫声外,只有风吹过草地带来的呼啸,偶尔夹杂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有些是即将出门觅食的夜行动物,有些却是别有用心的人类。

肖恩跟在野狗巴斯身后,在半人高的草丛里穿梭,避开已经在小镇四周布防的卫兵。他们刚刚打劫了另外几个流浪儿的营地,足够几日的消耗。

作为野狗巴斯最为信任的手下,肖恩曾经在械斗中扛着巴斯逃出战场,也曽为了巴斯的地盘与大人们互砍,终于成为了野狗手下最出名的大将,确立了野狗在莫瑞尔镇黑色世界中的地位。

然而科林的到来打乱了这一切,卫队成立后不再允许任何非官方势力的存在,而野狗巴斯的失踪让流浪儿们群龙无首,越来越多的人被邓肯拉走,去为卡米拉或者依卡尔手下的项目打杂工。虽然依旧辛苦,但胜在稳定。肖恩尝过手下们偷偷带回的蘑菇粥,混杂着大麦粒和蘑菇的糊状物看起来很糟,味道也算不上好,但勉强能饱腹。如果再这么下去,他的选择除了逃亡外,也就只能去打杂工了。

只有弱者才会服侍别人,肖恩狠狠的啐了一口。他跟着巴斯一路拼杀到现在,手上人命都有十几条,让他去低声下气的为别人服务,做梦!

他感激的望向前头带路的巴斯,幸好老大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野狗巴斯没有忘记自己忠诚的手下,当他告诉自己他有了新的效命对象时,肖恩毫不犹豫的同意随他一起投奔。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巨大的月亮下荒野上升起一层白色的薄雾。肖恩突然拉住巴斯,“头,再往前走就是沼泽了。”

野狗巴斯拉住肖恩的手,低声说到,“放心,跟我走。”

他仿佛野狗一样在沼泽地上穿来穿去,鬼火在他身边的水坑中亮起,伏低的黑色身影在薄雾中好像来自地狱的猎犬,肖恩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勉强跟在巴斯的身后。

腐烂尸骸留下的白骨在沼泽里随处可见,水坑里浮出的鬼火是白骨的主人们在世上留下的唯一纪念,肖恩一直担心自己踩空跌入沼泽,成为尸骸的一员,然而当巴斯的黑影停下时,他发现自己好像站在一片坚硬的土地上,就在沼泽的中央。在这里他甚至能看到小镇星星点点的灯火。

“别发呆了,快跟我来。”野狗巴斯好像越发兴奋起来,他催促着肖恩,钻入一块白色巨石下的隐蔽洞穴。洞穴初时极窄,勉强能过一人,接着豁然开朗,巨大的空间出现在肖恩面前。

“仔细听着,这群人非常不好打交道。你要入伙必须按我说的做,千万不要说话。”巴斯拉过肖恩,再次叮嘱到。

肖恩点了点头,看着从薄雾中浮现的高大黑影,心中不由得一紧。他按巴斯的安排,走向这片空间的中央,那里有个圆形的石台,站了上去。薄雾中的黑影越来越近,看得出来有七八个人,个个高大魁梧。他们没有发出声音,但细微的嗡嗡声一直在肖恩耳边回响。

锵的一声,石台四周突然升起几簇巨大的黑色尖牙,将肖恩牢牢关在石台上。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惊慌,向巴斯问到,“头,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野狗巴斯却好像聋了一样充耳不闻。他默默的向黑影跪下,低声颂念着什么。

肖恩更加惊慌,他努力抓住四周立起的巨大尖牙,试图撼动这个简单的牢房,但毫无作用。耳边的嗡嗡声越来越响,他再次向着巴斯大声求救,却看到巴斯也渐渐被薄雾所包围。

“头,看在我们一起干了那么久的份上,拉我一把……”

野狗巴斯好像听到了肖恩的呼喊,他扭过头,发出红光的眼睛在黑暗中极为醒目。慢慢站起身,巴斯向着肖恩走来,“我亲爱的兄弟,你在害怕什么?慈父是伟大的,是不朽的,他爱着我们每一个人……”

肖恩听着巴斯莫名其妙的话语,感觉自己的胳膊似乎有些瘙痒,他忍不住伸手挠了起来。

“世间万物,都是慈父后花园的部分。我将是慈父花园中最受宠爱的那只,而你……”

此时肖恩已经听不到巴斯的话语,全身凸起的脓疱在他的抓挠下已经破裂,鲜血混杂着黄绿色的脓液流淌在身上,但他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继续扣挠着自己身上每一寸皮肤。

“而你……我亲爱的兄弟,将成为慈父花园里的沃土,为我孕育出最为甜美的果实。”

“救……救我……巴……”肖恩最后的话语被突如其来的爆裂声打断,脓疱最终蔓延到了他的头颅,终结了这条生命。

野狗巴斯跪倒在石台边,好像在享受醇美的塞拉红酒一样闻着地上流淌的脓血,“勿需恐惧,我的兄弟,我们终将在慈父的后花园里相聚。”说完他伸出双手,从肖恩的胸前破开的大洞中取出一颗仍在蠕动的肉球,毫不犹豫的几口吞下。

薄雾中的黑影聚拢在巴斯身边围成一圈。吞下肉球的他蜷缩在地上,全身抽搐着,肌肉下肉眼可见的凸起好像有生命一般四处游走,阵阵冷汗从额头留下,但巴斯的神情却异常满足,甚至还有些愉悦?黑影们依旧没有说话,但恍惚可闻的嗡嗡声此时却格外清晰,让人发狂。雾气越来越大,黑影与巴斯逐渐被笼罩其中,直到一声响彻荒野的嚎叫穿过夜色,在沼泽中回荡。

“感谢慈父,又有新的兄弟在背叛与恶毒的血肉中诞生,”一个格外魁梧的黑影从雾气中走了出来,露出空地中狰狞扭曲的的怪物,“慈父新的宠物,恶犬巴斯……”

科林在睡梦中被嚎叫惊醒,接着见到了一脸严肃的贝尔。

“你听到了那个嚎叫?”

点点头,科林有些不明所以。

“嚎叫来自哀嚎沼泽,这种叫声,如果不是某种强大的魔物,就是更加……”贝尔的解释被苍老的声音打断。

“就是更加危险的堕落勇士。”老头子依卡尔从阴影处走出,来到科林面前。

贝尔显然已经习惯了老头经常的打断,“堕落勇士就是极限战士,只是他们臣服于肉体的欲望和邪恶,更加嗜血,难以对付。”

“大人,我从小镇上来,人们都惶恐不安,你需要做出应对。”依卡尔老头严肃的说到。

“大人,我们可以组织卫队对领地进行一次巡视,也许可以稳定人心。”巴克在一旁插嘴道,他显然也是刚刚赶到。

依卡尔老头点点头,“一次武装巡视的确可以起到威慑的作用,不论是对内还是对外。”

“而且我们需要防范哀嚎者的反扑,除了烧毁存粮,他们沉寂的太久了……”贝尔也表示同意。

科林看着达成一致的众人,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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