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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真相背后的压力

“咳咳——”依卡尔老头用咳嗽打断了女人的描述,他先向科林致意,再向女人恭敬的问道:“尊敬的莉达夫人,那您此行的目的……”

“你应该就是依卡尔学士,坎贝尔最信任的内政官,”女人同样打断了老头的话,“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连你也会被放逐?”

她没等学士回答,又问向科林,“你父亲出门前,有没有交给你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说了什么特别的话?”

看到科林思索的神情,莉达笑着解释到,“如果我猜的没错,我应该不是第一个问你这个问题的人,放心,不需要告诉我结果,我不感兴趣。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告诉你被放逐的真正原因。”

科林抬起头,紧紧盯着莉达夫人的眼睛。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酒馆的刺杀,审判庭的拜访似乎都与这具身体原本父亲的死亡隐隐有着联系。然而包括依卡尔,他身边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坎贝尔伯爵死亡的真相,就连他当时执行的任务都不清楚,更别提被导致科林被放逐的原因了。

看到科林警觉的眼神,女人满意的说到,“你父亲得到了他不配拥有的东西,一件‘那位’成神前的东西,”科林注意到她故意避开了神皇这两个字,“据说这个东西是那位成神的关键。”

莉达夫人摊开手,“后面的故事你已经知道了,得到宝物却没有力量保护的人变成了猎物,但猎手们却没有找到战利品。至于你……”

“有不少人希望从你身上得到东西的下落,把你剥离家族的保护是第一步。要是我是你,我就会主动交出那玩意,至少能保住性命。不然他们会时不时的拜访你,试探你的底牌。当你抵抗不住时,彻底吃掉你。相信我,那时候你会更希望死掉。”女人笑着说出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但是我手里并没有那东西,”科林有些激动的解释道,“甚至要不是你告诉我这一切,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放逐。”

莉达夫人的嘴唇翘了起来,“不管其他人信不信,我是信你的……但这毫无意义。”

看着房间中陷入沉思的众人,她对着科林说到,“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些。我会在这里住几天,等待我的卫队。在我离开前,你还能向我提出一个请求,但不保证能够实现。”

“我想,我应该算的上一个模范姨妈吧……”女人笑着离开了房间,佩姬带着她走向客房。

依卡尔紧紧皱着眉头,“大人,我的确不知道伯爵大人有什么……”

科林抬起手,止住了老头的解释,“我相信你依卡尔,父亲连我都没有告诉,也许只是不想连累我们。但现在首要的目标是自保,我们至少现在已经清楚了敌人是谁。”

“呵呵,我以为就我的麻烦棘手,没想到你们比我还惨。”贝尔难得的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圣教加上布鲁斯、贝翠特和霍兰德三大王国,哦,还有那些神神叨叨的堕落者,你们的敌人真不少……”他拿起桌上的杯子,灌下一口红酒,“不过我们现在都在一条船上,也只能干下去了。”

“对,来一个砍一个,只要手里有兵我们就不怕。”巴克看起来似乎信心十足,只是脸上还未拆下的绷带显得有些滑稽。

“大人,如果这几方都想从我们这得到什么,他们间相互牵制,我们面对的多半是那些黑暗里的小手段,”老头子思考后缓缓说道,“如果我们能击退他们,同时证明我们手中的确没有那个东西,或许……”

科林点点头,知道真相的他现在反而更加没有安全感,但无论如何,必须加快领地发展才能自保。

此时与“白塔”中各位大人们同样忧心的,还有酸液商人大马丁的儿子小马丁。他的父亲因参加了酒馆叛乱而被抓走,更是在科林十杀一的惩罚中倒霉地被卡米拉抽中,丢了性命。

但小马丁知道,父亲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他向猎户们赊买了太多的酸液,商会收购价的大跌让他别无选择,要么趁乱捞取些利益弥补欠账,要么全家被愤怒的猎户们赶入荒原等死。

父亲如果成功,那么父子将会彻底成为镇上那个“大人物”阶层的一员,如果失败,那他的死亡至少能宣泄部分猎户的怒气,保住小马丁的性命。

然而小马丁没有想到,自己躲开了猎户们的报复,却没有躲开同龄人的抢劫。父亲悄悄留下的钱币在一个晚上被野狗巴斯和他的手下肖恩抢走,自己身无分文。

他顺着小镇的泥泞街道麻木的走着,饥饿驱使着他穿过新修的小镇大门,向着荒原走去。

也许那片荒原上能找到吃的……他迷迷糊糊的走着,突然在路边看到熟悉的面孔。

……父亲的头颅被抹上灰浆,镶嵌在小镇大门旁的石座里,扭曲的面孔和张开的嘴说明他死的并不甘心,马丁知道他最后依旧在惦记着自己。

泪水从鼻梁边滑下,但小马丁不敢哭出声来,他压抑住自己的感情,向着小镇的酒馆后院跑去。躲在空无一人的柴堆旁,他这才抑制不住内心的痛苦,大哭出来。泪水不断从脸颊上滑落,张大的嘴里却并未发出一丝声响,马丁无声的痛哭着。他恨压价的商队,他恨残暴的领主,他恨这个可恶的世界!

一只温暖的大手盖上他的肩膀,沉重的叹息响起,“可怜的孩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不能怨恨领主大人。来吧,我还缺一个跑堂的伙计,至少能吃饱。”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小马丁挣开男人的手臂,“不!我要复仇,我要向这一切——”

男孩的话语被瘸腿沃克挡在嘴中,“傻孩子,有什么比活下来更重要,放开那些仇恨,好好的生活不好吗?你饿了吧,那边有剩下的炖菜,我给你舀点过来……”

肚中叽咕的声响让马丁恢复了理智,远远飘来的充满油脂香味的气息更是让他不知觉的流出口水,看着沃克一瘸一拐的给他端来热菜,雾气再次浮上他的眼眸。

马丁低下头,大口吞咽着滚烫的炖菜,只有他自己知道,仇恨的种子一滴滴的落在汤中,被他吃下,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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