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238100000043

第43章

白琅素日里并不太爱出门,若不在秦念这边陪着她,便多半是去书房闲坐。如今秦念要去寻他,自然也是向书房里去。

这是秦念第一回来白琅的书房,奇异的是,这一回,白琅身边的小厮在,他自己却寻不见了踪影。

“郎君他……”秦念进了门,方问道。

“娘子少坐,”那小厮道:“郎君……大抵转眼便要回来的。”

秦念见他脸上浮起的尴尬,算是明白了多半,便笑了笑,示意他退下,自己却在白琅的书房中转了一圈儿。

他这两进的书房,布置得极是简单。外头有桌案书架,内间不过一张藤榻外加一只盛了冷水的素面铜盆,想来是读得倦了小憩及醒神所用的。墙边摆着一张琴,然而琴上有灰,显然是许久不曾弹动了。

秦念看了一遍,也只对那把琴提了些兴趣——至于白琅那满满五六架的经史子集诗文律议诸般种种,她实在是打不起半点儿趣好来。按说白琅身为军中子弟,这书房里总该有些兵书的,但并没有,至少是易看到的地方没有。这一桩,秦念有些疑惑,但转念想想,白琅但凡是不着戎装,便十足是个谦谦君子,那般气度,大概是读兵法的男儿难有的吧。

他在军中的名声,素来逃不过“有勇无谋”四个字。秦念在落凤城许久,听闻的与白琅有关的传说,无非是他十四岁从军便在几场血战之中露了峥嵘,之后提拔成了将军,却除了悍勇敢战之外再无优点——每每将军们帐中推演,白琅的行为都够叫人想将他赶出去的。

旁人正你来我往勾心斗角,辩得面红耳赤之时,他都在一旁静静吃茶,若是有人问他那沙盘上推演的一局当如何破,白琅总是抬抬眼皮,极诚恳地回答:“诸位将军的计谋都是极好的,然而我看,若是将士不勇不悍不用命,胜局败局,皆是难说。”

若再有人追问下去,白琅便生死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诸将难免会轻慢他,然而每逢战事,白琅所部总是能打赢,这便叫人不能再看轻了他了。至于有人说白琅战马过处不留活口,白无常这名号一日日响亮起来,终至悍勇之名远震军中,那都是后话了。

只是,那样一个铁骨铮铮的将军,与这一房的书……秦念想到便忍俊不禁,这两样,放在一起,实在是奇怪了些。

她总觉得,文士是要比武人有才华些的,白琅平日所读的既然都是这些文士才欢喜阅看的东西,如何会在一众赳赳武夫之间也落个有勇无谋的名声呢?甚至他自己也承认……难不成,白琅是故意不学兵法的?

她正踅摸着,背后脚步声响,秦念便知晓是谁来了,不由面上绽开一个笑容,转回身来,轻轻甜甜地唤了一声“郎君”。

白琅向她走过来,揽了她腰肢,亲密地贴了贴她的脸颊,便松了她,后退一步站定,问道:“你如何过来了?那位……”

“您是说我那位阿姨么?”秦念道:“她走了,叫我气得不轻——说来,我正是要来向郎君请教分明的。这白家的宗族,怎么人人都盯着那账簿子?这一众人里头,究竟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坏人?”

“……”白琅怔了怔,笑道:“世上哪儿有好人,又有谁全是坏人,痴儿!”

“我单是想着,婶娘们都大不满意咱们烧了账册的行止。她们这不满呢,是为了宗族,还是为了她们自己?”

“公学是大伯父家管着的。”白琅走到几案前,将方才未曾读完的书拿起,夹了秘图签子进去,放回书架上:“宗祠也是。”

秦念一怔,失笑道:“我看七婶娘那般着急,倒似是……”

“她自然急,”白琅道:“当初她一力保举我庶母管这府上财帛。”

秦念一惊,她算了算那位七婶娘的年纪,想来白琅爷娘过世,府上无所支撑的时刻,彼人也不过是个刚刚嫁给白琅七叔的新妇,说起年纪,最多也不会超过十八岁。怎么她一力举荐白琅的庶母,便成功了呢?看她也并不是个靠谱儿的人,当初那些姑嫂妯娌们,难不成因为她姓裴,便听了她的提议?

然而无论如何,她算是明白为何裴氏这般着急了。且不谈她当年缘何要推荐白琅的庶母管这一座将军府,单看这些年李氏交出的账不如人意这一点,便可想知裴氏这十数年吃了多少妯娌们的白眼儿。

如今好容易来了族姊的女娃儿做府上娘子,想也知晓,这裴氏一要急着把丢了的颜面都找回来贴好,二要把少取的银钱都取回来奉上长房的阿嫂,怎能不上火!

只是秦念也不是个痴愚女娃儿,夫婿的颜面和不知拐了几道弯儿的阿姨,哪个重要,不言而喻。那裴氏若是将事情同她挑明了,或许她从自己妆奁里头挑出些物事,给她敷衍一番郑氏,倒也很是无妨。只是又要她做事,又要保着自家面子架子——世上哪儿有这般轻易的好事!

裴氏这般人物,果然还真是一家子中难得一见的一根废柴了。

“我同她说,钱财上的事儿,咱们府上不计较。但是先前的账册当真是全没了,若是算计这个,失了亲眷和气。”秦念道:“大抵是言语里戳着她什么了,七婶娘有些恼怒,我也赔过了不是……只是……不知晓她会不会同大伯娘说呢。”

“换了你,你可会去?”白琅立在她身边。

秦念想了想,脸上浮出了一个小小的笑涡。是了,这般事情办好了,也难说要不要落个行事不周意气太甚的责备,办砸了,哪儿还有颜面去告状呢?

“只是为这件事?”白琅道。

秦念点点头,瞥了他的书架一眼,再次确认了全然没有一本书是叫她想取来翻看的,便道:“旁的没什么啦……郎君这里有把琴,可是素日弹奏的?”

白琅听得这一句,一怔,方道:“……哦,我不会。”

这一句却答得出了秦念的意料,她不由又向那把琴瞥过去一眼——那一把琴做得很是考究,承露、岳山与龙龈看着皆是紫檀所制,白银白玉嵌饰光色莹润,显然是谁的爱物。

白琅又不是个附庸风雅的人,他若不弹琴,这里放一架琴是做什么呢?

秦念的一手琴,却是从母亲裴夫人那里习来的。女孩儿家,总是要会些什么东西,才好打发深闺里日日重复的时光。琵琶笛子,教坊中的下女多有学习,贵女自然就不很乐意精研此道,然而琴这一物,实是君子淑女的癖爱,风骨高雅……

以上描述,皆是当年裴夫人对秦念的说教。其实依了秦念的性子,倒是更喜欢琵琶爽利,只是她阿娘不会琵琶,这样下来,她也只好“鼓得一手好琴”了。

人但凡是有个本事,总是舍不得丢开的。譬如此时见得这么一架琴,她便实在有些技痒,也不顾白琅如何,径自走到琴边坐了,调了弦,拨了两声出来。

“我可以试试不?”秦念微微抬头,望着白琅。

白琅不答,只抬手,做一个请势。

秦念便含了个笑,低下头去,将琴音调准,抹了第一个音下去。她所奏的,不过是通世风行的《风雷引》,实在是再平凡不过的了,然而白琅听得认真,眼神甚至有些微微的失措,仿佛是想到了什么。

秦念一曲奏罢,他亦回了神,微微一笑,道:“不想娘子还有这般技巧。”

秦念面上微红,道:“我倒是更爱听琵琶。琴……萧瑟冷清得很。只是,阿娘说身份尊贵的女儿家,总不能学那些教坊部曲的东西!”

白琅因点头,道:“这倒是。然而我看你……所学倒也广博。”

秦念实在没忍住,嗔着笑了出来:“郎君可是说我……学得尽是些儿郎子的东西?”

“也不坏。”白琅淡淡一笑:“你读过兵书,这一桩便胜过我——再弹一曲吧。”

秦念点点头,起弦弄一曲《昭君怨》。这一架琴弦音和沛,一首原该带着无声无色郁然的曲子,竟生生多了几分晴天朗日的昭然。

白琅听着听着,便笑了,道:“丝毫无有怨气。”

“可见我心中实在是平安啊。”秦念道,忍不住又垂了头,白琅当是知晓她意思的。

果然,她同时听见了一声低低的笑,和书房原本掩着的门被猛然推开的声音。

门外站着的,是面若冰霜的白瑶。

她与白琅几乎是同时招呼,只是,她那一声“瑶娘”里带着惊诧,白琅的“阿瑶”却极平静。

“阿兄,阿嫂。”白瑶踏入门中,唇边不晓得如何挂上了一丝笑:“时值日中掩着门,却原来是琴瑟相和,当真是一双神仙眷侣。”

她这口气不对,秦念并不知晓自己是如何惹了她——难不成,方才她言辞中对李氏的出身不曾讳言,被传到白瑶耳朵中去了?若非如此,她何必这样一幅腔调。

白琅却皱了眉,道:“你来何事?”

“我不过是想问问阿嫂,替我阿娘掩盖,是真好心,还是真看不上我这妾室养下的。”白瑶倒也不讳言,道:“只是到得门口……便听得阿嫂弹琴,当真仙音呢。只是,不知晓阿兄可还记得,曾经弹过这一架琴的那个人?”

秦念突然便觉得心往下一沉。

“记得。如何。”白琅的口气不善,斜倚几案,目光发沉。

“那么,你也该记得她的死!”白瑶的口气忽然冲起来:“这是她唯一留下的……阿兄,你……你让另一个女人去弹!”

“这琴是我的。”白琅不去看她的眼睛,口气却更重。

“阿兄……您对她……如此无情?”白瑶的声音,突然多了几分难以置信的轻飘:“呵,阿嫂好手段啊,这短短十余天,竟笼得我阿兄的心思全归了您,竟将从前那一位为他自尽的苦命人儿忘了个干净——原来,出身好便这样了不起啊。”

秦念能控制自己不站起身来,却不能控制胸口搏动紊乱,更不能控制面色发青。她的手指狠狠按在琴弦上,柔软的丝弦,却勒得她手指生疼,血液淤积于指尖,隐隐发烫。

“住口,出去。”白琅道:“她是你阿嫂,由不得你言辞污蔑。”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一点儿也不见情绪。秦念却觉得胸口仿佛是空了。

白瑶却并不听话,反倒多了几分讥嘲之意:“阿兄当真护着她啊,也不知晓,是喜欢阿嫂这个人呢,还是喜欢翼国公府能叫您前程无忧呢?”

秦念并不曾察觉手指上的疼痛已然突兀地增强了一下,只觉得方才的热烫消失了,低头看时,才见得血染了琴弦,向着龙龈一段顺着淌下去。

白瑶的言语,每一个字都如白玉敲冰,声音清脆,溅起的却是满处锋锐的冰渣子。

“我没揍过你。”白琅终于站起了身:“你不妨接着说。”

白瑶一怔,却是后退一步,正撞在急慌慌赶来的李氏身上。李氏却不曾如白琅一般出声警告,劈头便是一个耳光子,将白瑶抽了个趔趄:“闭了你那张贱嘴也没人当你是个哑巴!烂了肚肠的东西!你兄嫂哪般对不住你,你……”

“他不曾对不住我,可他对不起晚儿阿姊!”白瑶站稳了身子,捂着方才阿娘抽下去的热烫脸颊,叫道:“晚儿阿姊哪里不如阿嫂?性子温驯,又多才艺,不过是身份微贱些,他欢喜阿嫂这样的人,不就是……”

“畜生!孽障!”李氏没头没脸地打白瑶:“我上一世做下多少孽,养了你这么个东西!快些住口,和你阿嫂赔罪!那晚儿不过是个贱籍出身,做你阿兄的妾室尚且不配,她自己生了痴心,你也随着她妄想?!”

秦念听得这些话,已然明白了多半,白瑶已经叫阿娘打得快要落泪了,委委屈屈不情不愿地道:“我赔礼便是,只是我实在为晚儿阿姊不平!”

“不必不平了。”秦念站起身,道:“我无妨的。”

她绕开了白瑶与李氏,从书房中走了出去。她的步态仍然很稳,出身与家教放在那里,便是天大的事儿,也不该叫她失了分寸。

她将背挺直,微微抬起下巴,面色宁和。出了内门,便有咬着牙的脉脉上来替她披上氅衣,小声道:“娘子,下雪了,咱们回去吧。”

秦念将她的手推开,微微一笑,道:“下雪……正好啊。出去看看风景,不坏。”

但连她自己,都不晓得自己说的是什么了。

同类推荐
  • 柔水鸢

    柔水鸢

    那悲伤划过哀寂,一朝红颜替人代嫁。流尽了多少相思泪。经历了多少爱恨情仇。那朝朝暮暮只为这美人倾倒。那爱上的注定是君王,那错过的终究是真爱。姹紫嫣红,花然月下。那一曲幽女昭君不知怨了几世,念了几世。或许,这一切终究只是一个错误,一个让人无法后悔的错误。只见一女子让人递来的绢帕,那绢帕上的蝴蝶随着那夺眶之泪倾涌而出,那绢帕之上的蝴蝶,翩然起舞!我恨过我也爱过。只是这一切都是那般的荡气回肠。
  • 养蛊王妃

    养蛊王妃

    顾验的的女儿顾宛年向来随心所欲,当她看到一个男人躺在雪地中,她会怎么做?当然是带回去做她的药人……
  • 凤动九天:一等皇妃倾天下

    凤动九天:一等皇妃倾天下

    世人说她一出生便克死生母,什么王府千金,左右不过是个庶出丑女!仇恨、阴谋、生存,让她步步为营,心机深沉!她只要她恨着的人生不如死,只是,这半路杀出腹黑妖男是怎么回事儿!这难道就是她凤倾天下路上的归属?
  • 孙青柠

    孙青柠

    “喂!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好像一种警告的意思“我,我,我是奉太后懿旨来皇宫的,我只不过是想来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 宦妃

    宦妃

    穿越古代第一天,我吃了男主豆腐,被他乱棍打死,扔进死人堆……可惜了,竟然没有死,我将浑身是伤的自己扒拉出来,一步步向着皇宫迈进,只要不死,我就要成为这人上之人!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热门推荐
  • 出山(锐·小说系列第三辑)

    出山(锐·小说系列第三辑)

    西南彝族女作家阿微木依萝的奇幻之作,一代漂泊中国人去不掉的成长印记。《出山》为在东莞打工生活的彝族女作家阿微木依萝的短篇小说集,作品皆以我国西南部偏僻的少数民族乡村为背景,描述了亦奇亦幻的生存故事,亲密又紧张的乡民关系,以及边地人民独有的幽默精神。小说叙述生动活跃,兼用俚语俗语,文本质朴而灵动。
  • 今天心又有点痛

    今天心又有点痛

    拂晓是一抹鬼魂,生前她的心脏被移植给时竟珏,然后她就不能投胎了。于是她偷回人间去寻一个真相,却发现那个夺了她心脏的男人分明是个活唐僧,所有鬼魂都对他垂涎三尺……为了真相她不得不开始贴身保护他,可是怎么保护保护着她就被他抱进怀里?真相一步步揭开,纠缠千世的情缘,曾经她求着把心放进他的胸腔,到头来却亲手剜了他的心。这一次,她还能求到吗?--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斯莱特林的新晋学员

    斯莱特林的新晋学员

    宁安来到哈利波特的世界。听着分院帽咧开大嘴,喊出嘹亮的一声“斯莱特林——”,他紧了紧衣领,暗暗低下头来。“斯莱特林吗——无论在哪个学院,只有对魔法的不懈探求才是我所追寻的方向。”深邃的双眸缓缓扫视礼堂,然后迈步朝斯莱特林长桌走去。“弯下你们的腰,躬身行礼吧——巫师们,在汝等面前的,将会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师”
  • 明治维新亲历记

    明治维新亲历记

    一个英国外交官眼中的明治维新与日本社会。西方知日第一书,时代大变局下看日本上下如何找出路。1862年,萨道义作为英国外交使团翻译来到日本,直到1869年归国,他经历了开放通商、尊王攘夷、下关之战到内战爆发、天皇亲政等一系列日本近代史上重要的事件。他以第一手资料,忠实记录了日本各阶层在大变革中寻找出路的艰难历程。萨道义以他日常所见,揭示了在这场事关日本国运的抉择中,一个民族的觉醒、一个新国家的诞生和成长,以及一种新秩序的构造。
  • 五万年前的夺命狂呼

    五万年前的夺命狂呼

    “你是否相信……超自然的力量?”沃森犹豫着问VK。“理论上是相信的,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些问题?你不是让我来参观你们天文馆的吗?”VK反问。“你也知道,我们这里经常会收到各种奇怪的电波信号。对于其中一些无法解释的内容,我们一般都列为超自然现象,并把这些案卷另外存放。”沃森解释道。“好了,别说那么多啦,我好不容易来美国一次,你就赶快带我去你们的天文馆吧!”VK催促。“我们已经到了啊!” “就这破房子?果然是保密得够厉害的啊!”VK故意挖苦道。
  • 原始人我来自地球

    原始人我来自地球

    人类,从哪里来?地球真的是地球吗?时间又是什么?历史呢?这是一个在异界种田的故事,也是一个探寻本源的故事,更是一个反战的故事!较真的看这本书,有槽点,有毒点,因为科技和修真似乎就在对立面……这本书是一本尝试性质的书,因为它涉及到了原始种田文,炼器,阵道,符箓,丹药……这本书是一本温馨的书,主角诸般努力,只为回家……其实,这是作者自己怀念小时候的玩具而写的书……
  • 老板要抓的五件大事

    老板要抓的五件大事

    每个成功老板对商业的感悟不太一样,对企业的经营各有套路,但是这些“商道”却有很多共同之处。在企业经营、公司治理过程中,任何一个老板能够上路,甚至小有成就,都必须抓好五件大事:投资、用人、管理、客户和避险。上面这五件大事,没有高深的理论,都见诸许多大老板的谈资。浅显的道理之中,见证的是老板们的探索与省思。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四大名捕会京师3:毒手

    四大名捕会京师3:毒手

    沧州“铁血大牢”,首要重犯楚相玉越狱而出。“绝灭王”深孚绿林众望,曾经三刺皇帝,意图进军皇城,坐上龙椅。名捕铁手,受诸葛先生嘱托,务必擒拿逃犯,以安天下。“九现神龙”戚少商奉楚相玉为主公,率连云寨兄弟,一心挡住追兵。就算突破这道防线,迎面就是终极决战……将军的兄弟,为何痛下杀手?统领的怨恨,怎样痛彻心扉?一场胜利,为什么让人痛心疾首?
  • 密恋:傅少,情深不晚

    密恋:傅少,情深不晚

    程欢被傅渊从烟花柳巷带回来,程欢觉得那是自己一生的救赎,但是却没想到傅渊才是那个把她推进到地狱里面人。程欢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傅渊,但是傅渊却只把她当做一个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