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蓄力,忍着之前两次射箭手臂震动带来的酸痛,准备拉开第三弓,这次他目标还是眼睛。
这个时候的大石头也冲到了黑鳞蜥面前,一斧头劈下,砍伤了黑鳞蜥的左爪。
黑鳞蜥受痛,一尾鞭扫向大石头,大石头一击得手,居然是不做任何防御抵挡,直接顺势一斧头削向黑鳞蜥的左腿,想要让黑鳞蜥行动再受到限制。
大石头被一尾鞭扫开,直接撞到一棵树旁,跌落草丛里面。他手中的斧头也脱力甩出,砍到了黑鳞蜥的左腿。
黑鳞蜥左腿流出鲜血,显然大石头这不要命的攻击带给它不小伤害。
妖兽毕竟还是兽,身上已经多了不少伤痕,但黑鳞蜥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反而因为受伤变得更加暴力血腥。
它张开巨嘴,滴出腥臭的口水,露出满嘴尖牙,直接咬向王虎。
王虎刚在在大石头拼死的攻击下已经失神,心里被儿子的危险举动吓住,没有趁机躲开,这时看见大石头已经被撞飞,倒地吐血,他双目血红,反手直接拿出短刀,刺向黑鳞蜥的眼睛。
黑鳞蜥的巨舌带出一股恶臭的腥气,王虎本就早已经力竭,速度不够快,被这口气熏到,没有直接刺中眼睛,只是扎入了黑鳞蜥的眼皮。
这时,林泽瞅到机会,手中早已经拉满的弓弦,猛地松开,一支箭矢,直入黑鳞蜥的血盆大口,原本已经被黑鳞蜥咬住的王虎左臂,被它松开。
黑鳞蜥被这一箭直接刺入了头部,虽然因为林泽力量还是太低,没有直接贯穿,但是箭矢没入大半,黑鳞蜥显然收到了重创。
林泽松开手中的飓风弓,拔出腰间的利刃,急速冲向黑鳞蜥,旁边其他小队青壮看见黑鳞蜥中箭在痛苦的在地上翻滚,也拿出各自的短刃武器,围住黑鳞蜥。
还有一些人看着满地伤员,赶紧去扶起来,远离战场,并做简单救治。
林泽在黑鳞蜥身侧,展开步法,寻找黑鳞蜥翻滚露出脆弱腹部的时机,连续几刀刺入,没多做停留,立即闪身,避免被黑鳞蜥的拼死反扑所伤。
其他人没有林泽这样的身法与速度,但也拼着受伤也要狠狠给黑鳞蜥补上一刀。
黑鳞蜥哀嚎不止,最终被小队活活耗死。林泽蹲在旁边大口喘气,死死盯住躺倒在地,满身泥污与鲜血,一动不动的黑鳞蜥,确认着它的死亡。
过了一会,黑鳞蜥连一丝声音都没发出,林泽走上前去,一刀划开黑鳞蜥的脖子,血溅了他一身。
补刀很重要,哪怕是一丝气息都没有,林泽也要给这个妖兽再来几下。
这时他才有空环顾四周,队伍已经开始恢复了一点秩序。目光所及,无人不是浑身浴血,站着的不足七八人。王虎左臂无力垂下,显然是刚才的战斗已经左臂被黑鳞蜥咬伤所致。
大石头躺在地上,还在不断吐出血丝。林泽收起短刃,缓步走到王虎身旁,扶着王虎。
王虎虽然身受重伤,还是硬撑着指挥众人打扫战场,下令把没有生命体征的青壮用绳子绑起来,再把收获切割,放入布袋。准备返回。
等到一切妥当,他才示意林泽松开他,步履颤抖的走到大石头身旁,扶起自己的儿子。
什么话都没说,他直接背起大石头,慢慢带着队伍前行。这是他的骄傲,不用谁帮忙。
林泽也准备去背起一个腹部受伤的青壮,可是被拒绝了。那腹部血红一片的汉子,笑了一声,对着林泽竖起了大拇指。
旁边一个年纪更小,只是手臂有爪痕,看起来受伤不重的队员开口:“他应该伤到气穴了,一时说不出话,你没有经验,不适合救助伤员。还是去背收获吧。”
“说真的,你实在是厉害,和队长一样。”
林泽没有接话,直接背起了最大的一个布袋。
纵然林泽没有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人,平时和村子里面的大家来往不多,但是眼睁睁看着平时熟悉的身影一个个倒下,在没有动静。他内心五味陈杂,他明白,这不是童话故事,这是一个残酷的世界,任何人都要为自己活下去而拼命。
深呼一口气,林泽让自己内心平静下来。既然选择了道路,那就义无反顾。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后面的归途一路通顺,林泽出手解决了两三头闻着血腥味赶来的野兽,终于三天后返回了上涟村。
一路上还是死了四五个,活下来的就只有九个,完好无损的除了林泽,再无其他人。
望着这些死去的同伴,林泽眼眶微微泛红,这几天,朝夕相处,他经常在他们清醒的时候讲有意思的故事鼓励他们,可是他们还是很多没有撑到回家。
林泽心里很清楚,以村子的条件,这些人负伤过重,很难活下来,这个世界死亡的原因很大一部分就是受伤以后,没有很好的治疗跟上。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林泽莫名想起了这首诗句,这些鲜活的生命都还很年轻。
王虎已经陷入昏迷,大石头看起来伤的重,但居然只是断了两根肋骨,反而是当时还能指挥的王虎现在处境很危险。
林泽这一次表现太过于出色,小队一路上已经把他当做核心。林泽喊来之前受伤很轻的那个队员,让他通知村里面的人来接手剩下的事。
林泽一个人默默走回陈爷爷家。
过会村子自然有人接手他们的收获,死去的队员也有人通知来安葬,受伤的人也会被送到家里休养。
推开院门,走进院落,林泽却没有看到有人在家。打开自己房间,倒头便睡,他实在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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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月的夜里还是很燥热,上涟村烟火缭绕,更添了几分热气。
林泽扶着头,刚睡醒的他还是想继续睡下去,因为这隐隐约约的哭声让他心里十分难受,无法听下去。
他发了一会呆,突然听到有人回来的声音,而且听声音人还不少,声音居然有几分嘈杂。
他推开房门,看见陈爷爷和几个年轻男女站在院落里。一时茫然,纵然天黑看不清衣着,但是几名年轻男女身上华贵的衣物还是看得出,这不可能是上涟村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