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这下更加不解,银蛇郎君两手左一根,右一根,举在自己眼前,自己看了又看,实在不懂。
“沈小子,世间万物,有长有短,为什么要发明尺子?就是为了有一个统一的标准,这样才能把其他的东西给丈量出来。”银蛇郎君道。
沈清欢心中一动,自己怎么这么笨呢,事物绝对长度不变,可参照物不同,相对长度总在发生变化。银蛇郎君应该就是这个意思,难怪他会夹起两根面来,给自己观察。
沈清欢用筷夹起另一根面,放到银蛇郎君所夹的两根面之间,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笑容。
“哈哈哈哈,沈小子,没想到你悟性如此之高,可是怎地你到这个年纪,还没跨入明劲?”银蛇郎君心中甚是疑惑,按理说,以沈清欢的悟性,不应该这么大岁数了,还在入门阶段徘徊。
“难道是你太懒了,平时练功嫌太苦太累了?或者没有遇到名师指点?”银蛇郎君问。
“晚辈今年24了,从小梦想习武,但一直无此机缘,年初有幸遇到家师,得其悉心教导,方才到了如今的地步。”沈清欢向北遥遥抱拳道。
银蛇郎君心中颇为震动,没想到沈清欢习武才顶多半年的时间,以他的境界,仔细打量了一下,自然看得出沈清欢即将迈进明劲,说他是练武天才也不为过。难怪他到了这个年纪了还未达明劲。
银蛇郎君怪叫一声,尖声道:“嘿嘿,沈小子,没想到你还是个练武的天才啊。我这吃面三长中的第二长,是知气长。”
沈清欢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晚辈体内确实有一股气,在时时运转,我能感觉到,他一直在强化我的身体,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气,也在逐渐变大变长。但是晚辈却是从来没有观察过自己的气到底有多长。”
“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懵懵懂懂,甚至还不如你。这气的长短大小,就代表了你目前能达到的程度。但也并不绝对,与人交手,还要看对气的运用,二人若是境界实力相仿,相互交手看得就是对招式和气的运用,对武道的理解了。”银蛇郎君道。
“前辈,晚辈听说,武功到了至高境界后,就会进入无招胜有招的地步,那相互交手还需要比拼招式吗?”虽然刘邦宝是一位使人尊敬的长者,可碍于境界,有些问题也不可能全部给沈清欢解答,现在眼前有了一位更高的高人,此时不问更待何时,沈清欢将心中疑问问了出来。
银蛇郎君想了想,说:“以我看来,不是不用招式,而是招式早已融入他们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条经脉,一举一动,浑然天成,而且他们的功力实在太深,所谓一力降十会,你招式再精妙,也抵不住人家随手一击。”
沈清欢有所明白,就像自己,遇到普通人,已经不放在眼里,随手就能打败一样。若是遇到水平相当之人,就要比拼招式的威力和纯熟度了。而要是遇到境界功力比自己高都人,那再怎么挣扎,基本也都是徒劳。
“气可大可小,可长可短,你在运转的时候可以探索最适合你的,待到以后,你可以真气外放,则千变万化,御使如意。这就需要你自己慢慢去尝试。”银蛇郎君继续解释道。
“前辈,那这第三长,又是什么?”沈清欢问。
“第三长,则是知周天之长!人之周天,有小周天大周天之说。小周天乃内气从下丹田开始,逆督脉而上,沿任脉而下,经历尾闾、夹脊、玉枕三关,上、中、下三丹田和上下鹊桥,作周流运转。天长日久之下,任督二脉皆通,炼精化气之功成,则达明劲矣。”银蛇郎君道。
“而所谓大周天,则是除任督二脉之外,全身经脉亦要共同流转,可只取奇经八脉,可取十二正经,更有甚者,只取其中某几脉,因人而异,而效果又各不相同。此乃炼气化神也,功成,则入暗劲也。”
“我也才入暗劲没几年,至于再往上的道理,等你以后境界到了,再自去琢磨吧。”
“我这吃面,一吸,即一个周天,以你的境界,先以小周天练习,跨入明劲后,再以大周天尝试。一呼,则功行圆满,以饱满状态,从头再来。面有长短、量有多少,皆蕴不同奥妙,假以时日,终能御使如意、功参造化。”银蛇郎君放下筷子,不再讲话,站起身,拄着拐杖,踱步慢行,消失在沈清欢两人的视线中。
沈清欢大呼过瘾,没想到,孙家还没去成,已经有如此收获,真是不枉此行了。暗叹,果然练武如写程序,不能一味闭门造车,确实得多出来走走,增广见闻,与人交流,才能让自己茁壮成长。
“这人真奇怪,走也不打一声招呼,话都没说清楚就这么走了。”刘孜道。
“刘孜,这位前辈武功高深,十个我加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高人前辈总有些怪脾气,你也不要太过在意。而且他虽然没有教我具体的功法,但给我指出了一条新的修炼之路,使我受益良多,下次再遇到,定要好好感谢他。”沈清欢认真道。
“哦。”刘孜没有学过武,并不知道沈清欢得了许多好处,但也能感觉出来,“我的面快糊了,本来一碗好好的面,都被他耽搁了。幸好我拍了照,你看,我把光线调亮一点,色彩对比度调高一点,多好看啊。我尝尝,嗯~味道还不错。你那碗面怎么样?”
“嗯,确实挺不错的,不愧是这里有名的面店。”沈清欢也点点头,口感确实蛮好,与家里的面有不同的风味。
此时沈清欢虽然还在吃面,但是心思早就不在面上,一心琢磨着刚刚银蛇郎君所讲的话,自己若是运用得当,那也能加快自己武道进境。
“吃完面,我们去黄聪尖山脚下转转怎么样?”刘孜说。
“啊?行啊。”沈清欢漫不经心地答到。
一碗面吃完,时间才五点多,这时节,南江省还是阳光普照,太阳丝毫没有落山的迹象。
刘孜带着沈清欢步行沿着道路一直往黄聪尖走去。沿途都是一些石头砌成的小平房,一直延伸到黄聪尖山脚。
说是两公里路,其实也无法完全区分,只能以人家多少来计算,一路都是些小吃,商品,多是一些当地的特产。
刘孜与沈清欢两人说说笑笑、走走看看、吃吃停停,花了半个多小时,才走到了山脚下。
刘孜心情特别的好,与沈清欢在一起,不用考虑公司里的烦琐,一心呼吸着城里没有的新鲜空气。遇到好看好吃的,都会停下来,自己手上捏着两串烧烤,而沈清欢则被当成了苦力,身上挂满了大包小包。
沈清欢身体强健,挂着些许特产美食,依然可以健步如飞,丝毫不受影响。一路行来,刘孜看着沈清欢为她提货买单,似乎有一种感觉,沈清欢就是她的男朋友,好想把这种感觉一直保持下去。
黄聪尖海拔超过了2000米,山势雄伟挺拔,群峰耸列,山上终年积雪,山上地势开阔,是登高揽胜、观望日出的绝佳场所。
刘孜站在山脚下,看着上山的小路,刘孜迈开脚步,往山上走去。
沈清欢本一路走来,都在思考银蛇郎君的授教,本以为就到山脚便罢,没想到刘孜却已抬步走上山去,不得已,只得跟随上去。
一路草木青翠,繁花似锦,层层叠叠,延绵不绝。上山小路蜿蜒曲折,有时可容纳数人同时行走,有时只容一人堪堪走过,时而平缓,时而陡峭,两边山峦忽而开阔,忽而险峻。刘孜却不管身后沈清欢,自行慢慢往上爬去。
“沈清欢,你听说过这里的爱情故事吗?”忽然,刘孜背对着沈清欢说。
沈清欢第一次来苍水,连黄聪尖也是来了之后才听说,自然不会知道这里有什么爱情故事。
“80年前,有一对年轻男女,女的正值二八年纪,男的比她大两岁,两人一起从小长大,青梅竹马,相互喜欢。可是有一天,地主看上了女孩,地主已经50多岁了,女孩坚决抗争,可女孩的父母还是把她许配给了地主,以换取自己的身契。洞房花烛当天的夜里,男孩翻墙进了地主家,想偷偷把女孩带走,可是被地主发现了。男孩失手之下,就把地主给打死了。男孩和女孩惊慌失措,害怕被抓回去浸猪笼,于是,连夜就跑上了这座黄聪尖。黄聪尖山上温度太低,女孩伤了身体,终身不育,可是男孩对她不离不弃,疼爱有加。两人在半山腰自己动手搭了草屋,开辟了一块地,用来种地,自给自足。这样与世隔绝的日子不知不觉就过了60多年,连解放了都不知道,直到上个世纪末,当地政府对景区进行开发修建,才重新走进人们的视线。3年前,老太太生病去世了,老爷子伤心欲绝,当天夜里也跟着一起去了。老人走的时候,一直拉着老太太的手,嘴里还呢喃着,’老太婆,你走慢一点,等等我,我马上就来了。’老人走的很安详,脸上还保持着幸福的微笑,仿佛很高兴,相濡以沫70多年,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却能同年同月同日死。”刘孜边走边对身后的沈清欢诉说着这个感人的爱情故事。
沈清欢看着刘孜的背影,似乎穿过时空,见到了几十年前,两位恋人牵手一起走在这条曲折小路上,从年轻到年老,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沈清欢有些意动,若是能和麦麦携手一起同游,寻到那一处世外桃源,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没有尘世的喧嚣,也没有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男耕女织,度过漫漫余生,那想来,也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