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马露才若无其事地说了句:“好了,知道了。”
呃?知道了?什么意思?
程子路此时才敢抬起头,疑惑地看着马露。
马露被程子路看得脸上有点烧红,有点不自在,但是又不得不故作镇定地说道:“其实你说利用也,也太夸张了,我们只是在互相了解而已。”
本来马露说完就想打住了,可是看着程子路真诚的眼睛,和他那迷惑的表情,又不忍心,继续说下去:“其实我挺感谢你现在就跟我说清楚,我是挺欣赏你,但是既然大家没有发展的可能,那就此打住再好不过了。”
说完,马露就把头拧向窗边,拨了下额边的头发,心里真的感觉自己好伟大,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还是以失败者的姿态把话说出来,彻底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她可真佩服自己,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跑了,虽说已经有了面对失败的心理防线,可是,当看到身上的疤痕后,还要自己抓把盐撒在伤口上,笑着告诉别人说:“看,真的不痛。”时,她后悔了,她不想当伟人了,她只想好好的在自己的房间里舔舔自己的伤口,为自己疗伤。
可是这句话,听在程子路耳朵里,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他没想到马露竟然是这样坦率的女孩,他越来越感觉自己是渣滓,他真的配不上马露这么好的女孩。
他预想过马露可能会骂,会哭,也可能会甩他一巴掌或一杯水。
但是他从没想到过马露会如此云淡风轻。
他首先觉得自己太高估自己了,这让他松了一口气,毕竟原来自己并没有对马露造成过大的伤害,事情还没有很糟糕。
然后他又觉得马露实在是个值得让更好的人珍惜的好女孩。
自己的负罪感顿时减轻了不少,他觉得自己的辜负可能成就了另外一个能让马露更幸福的人。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是马露为他制造的台阶,让他不必为此感到难堪。
如果程子路能猜透马露的心思,估计他就不可能这么轻松了。
听完马露的话,压在心上的石头终于放下了。
程子路由衷地对马露说:“马露,你是个很好的女孩,你值得更好的人!”
马露听完,心里苦笑了一下。
脸上本想呈现一抹微笑,表示道谢,可是一时间没来得及切换,苦笑一直从心里延伸到脸上。
不巧这个苦笑让程子路捕抓到了,他刚刚放下的思想包袱又一次绑在了身上。
他终于开始怀疑,刚刚马露所说的那些轻淡如风的话。
意识到自己可能的失态,马露立即换上了笑容,转移话题道:“不是要点菜吗?”尽管此时的她想转身就溜。
程子路还在懊恼自己对马露的伤害,听到马露的话也还未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一边把菜谱递给马露,一边恍惚地说道:“啊,是啊,你看看。”
一顿饭下来,心中各有所想的两个人吃得心不在焉,但是又不得不强迫自己把精力都聚焦在这顿饭中。
程子路小心翼翼地制造各种话题,心怕自己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会再一次伤害马露。马露则努力地表现着自己的乐观与释然。
然而尽管如此,两人以前那种无拘无束聊天的感觉已经荡然无存,整顿饭下来两个人几乎都在互捧,客套,打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