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当家的,我家相公,前几日刚被你手下的人打伤了脑袋,如今已是被打成了失忆,难道这还不够抵你的赌资吗?”韩翠儿走进院子怒斥道。
韩翠儿和梁煜皆都看到了门外的人,韩翠儿又悄悄告诉了梁煜:对方那站在前面一身华丽衣衫之人叫做王坤,是南街“福来赌坊”的老板,“自己”失忆前,在福来赌坊赌.博,输红了眼,就借了王坤一百五十两银子,可是还是输光了;回到家之后,第二天,就来了一拨泼皮,要银子,自是没有,于是就被一通好打,给打破了脑袋,导致了如今的失忆。
“哦?给他打成了失忆?”那王坤歪着脑袋,微微一想,嘀咕道:“我没有让人打啊……”
旁边一个小喽啰会意,赶忙凑过来,道:“大当家的,您是在那天吩咐二爷,让二爷给这梁煜提个醒,莫让他忘了自己还欠咱福来赌坊的钱,随后二爷……,不过小的最近听说,这书呆子梁煜的确是失忆了,连他老丈人和媳妇儿都不认了……”
那喽啰也只说了一半,王坤也不是傻子,这时已经能听出来了意思了,心下想:“看来是这老二让人打的了,嘿,这老二最近出手办事,好像没的以前稳重了。”
王坤道:“这事我委实是不知情的,不过,既然是我赌坊的人出手将梁兄第打成了这般严重后果,那我赌坊也不能不认,来呀,取十两银子过来。”
当即,就有一个喽啰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在王坤的示意下交给了韩翠儿,韩翠儿本来还待推辞,但是梁煜却说话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好,”王坤见他们夫妇接下了钱,便又道:“这是梁兄弟你前几天在我赌坊开的借银子的借据,现在一并还给你,就当我赌坊之前对梁兄弟误伤的赔偿,——如今我们就算是两清了!”说着,自己就让身边一喽啰拿着借据,交给了韩翠儿。
“好,那就多谢王大当家了。”梁煜有前世的经验打底,对应付起这般场面上的事,简直是如鱼得水,很是轻松洒脱。
那王坤还待梁煜要谦虚、会让几句,可是微一愣神,那梁煜竟然直接把自己给的,全部一分不少的都给承纳了,这让王坤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一方面还在想:“这小子难道是真失忆了吗?可是看这应酬、说话,简直比自己还要老道呀。”
心中带着纳闷与不解,王坤一行人走出了梁煜家所在的巷子,随后,王坤又对刚才那喽啰道:“你确定,这梁煜真的是失忆了?”
那喽啰忙道:“是的,大当家的,他失忆之事在这街面上是大家都众所周知的;小的知道大当家的是觉得这小子好像变得是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不瞒大当家,小的也是这么觉得,就好像一下子这人开窍了似的,——可是别说,还真有的人被什么一刺激,或者被什么事物打在脑袋上,就会被打开窍的,这小的也是听说过,想来这梁小子应该就是如此吧。”
那喽啰也是王坤的心腹之人,这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王坤倒是愣了愣,随后笑道:“看来那一顿打,倒是把那小子打开窍了,按理说他应该感激我才对,可是我还送了借据与银子给他。”
那喽啰马上反应道:“那爷,现在小的就去把咱的东西,再给要回来。”
“不必了,”王坤笑呵呵的道,“我看那梁小子,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这样开窍,必定不是凡中物,这样结个善缘也好。算了,别去找那小子的麻烦,听到没有?”
“是,爷。”那喽啰赶忙应道,但是心中却想:“这也是遇到咱们大当家的了,要是二爷的话,绝对是没有这般气度的。”
王坤嘴里却是喃喃地念叨着:“这梁煜,恐怕已是将我的‘用意’都给看明白了吧,所以他才会接受我的馈赠那么的‘理所当然’吧。嘿,好小子!”
在王坤把梁煜在赌坊的借据亲自交给了梁煜,并且还送了梁煜十两银子,——这件事顿时在“福来赌坊”中传开了,那些赌客个个都是兴致极高,纷纷说:“这福来赌坊就是信誉好,这儿的大东家也是肯说理的主,在这里赌钱老子甭管输赢,心里敞亮!”反正之类之类的话语,多为赞颂福来赌坊的,——这也正是那王坤之所以对梁煜那么大方的‘用意’所在了!——一句话,提升赌坊的信誉和知名度。
再说回此时梁煜的家中。
如今的梁煜父母早亡,所以如今家中只有梁煜和韩翠儿两个度日。
梁煜将自己之所以理所当然地将王坤送的借据和钱两都收下,这其中的道理都与之韩翠儿说了清楚,韩翠儿微微愣了愣神,“这么说,王坤是想要壮大他的赌坊,才这样做的,那他心机可是真的很深沉呢。”
在王坤一离开梁家,韩翠儿当时就埋怨梁煜不该收王坤那十两银子,于是不胜其烦的梁煜只好把这件事撕破了讲给韩翠儿看。
于是,韩翠儿这时才算是释然了,将那十两银子小心的揣好。
听到韩翠儿还在碎碎念地说着王坤什么的,梁煜闻之,也只是洒然一笑。
梁煜这几日已经弄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了,就是后世的南.京,如今景国叫做建康的城市,也是一个大城市了,虽不及都城临安那般的繁华,但在整个景国地区,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城,又和北方的金国隔江相望,遂又是军事重镇,商业自然也很是发达。
这整整一日,梁煜都在琢磨着怎么在这古代出头呢,毕竟如今的家里家徒四壁的境况,让他很不习惯。
最后,在夕阳西下之时,他心中便是有了主意,——从刚才还坐在院子里的木凳上,猛然地就一下子当即站起了身,嘴角扯过一抹弧度,兀自喃喃道:“那就从这个开始吧!”
但是,眼看今天已经是日暮十分,再过不久太阳也就要下山了,前几日,梁煜的身体不好,都是与韩翠儿分房睡的,今天,特别是早上让韩翠儿看到了那“狰狞”的一幕,梁煜不禁浑身打了个哆嗦,暗暗苦道:“我对她只有感激之情,没有感情啊,——再者她还是一个小姑娘呢,我就算再禽兽,也不至于对她下手啊,——这晚上再要分房睡,委实、委实该不知道怎么解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