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抗天上神……”墨麟听到这，开始囔囔自语。
他心想，自己已经修真无数次，每每都被坠凡。所幸的是胸中道心不灭，虽然失去了记忆可每一世最终都走上了修真的道路。自己的所作所为不也是在向着天界反抗吗？！
只不过佑江氏为了的是将自己的人民解脱，而我墨麟又是为了什么呢？我抗争到最后究竟是为的什么？如果仅是心中的执念，等到有一日完成了它，又能剩下什么呢？
“墨麟？”顾承渊见墨麟眼神有些呆滞，问：“是不是佑江氏的故事牵动了你的心神？”
“没有，请继续。”
顾承渊点点头，确认墨麟没什么后，继续讲述太古的故事。
“我曾猜测，太古的人类受到身体结构的限制并不适合修真，也没有人能琢磨出任何修真的法门。直到天上神赐予丹骨锦书，佑江氏成为了人间第一位修真之人。再后来，佑江氏将根据自己的情况为当世的人量身设计出了修真的方法并且传播开，使得更多的凡人成为了修士。”
顾承渊饮了一口酒，接着说：“可佑江氏设计出的修真法门即便再过精妙也抵不过天山神授予他的，再加上只有佑江氏受到丹骨改造。他的人民即便成了修士，可以延长寿命但也不见得能够真的和天上神对抗。”
墨麟点点头，带着叹息，说：“想来这场反抗应该是血腥和残酷的。”
“是一场浩劫！”顾承渊说：“佑江氏不想因为自己的决定就让其他人陷入水深火热，最终他提出献出自己的生命作为惩罚，换回太古人民安乐的生活。”
顾承渊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会。
墨麟的心里也感到了一些苍然。佑江氏信奉着天上的神，也关爱地上的人，原本两者并无矛盾，可他的一颗仁心却得不到感召。
“之后呢？想来天上的神也不会轻易答应佑江氏的请求吧。”
“天上神的确答应了佑江氏的请求。”顾承渊看着墨麟说：“可却要让佑江氏承受一项刑罚。”
“刑罚？”
顾承渊又饮了一口酒，歇口气，说：“一天夜里，天上神安排佑江氏到了一座名为夜照山的山顶。当初晓时分，太阳出现的时候，刑罚就开始了。”
墨麟有些疑惑，问：“是什么样的刑罚？为什么太阳出现，刑罚就开始了？”
顾承渊回答：“天上神操控着太阳，要击杀佑江氏！”
沉默，勤修阁中陷入了死寂的沉默。
过了很长时间，墨麟摇着头，带着嘲弄的语气，说：“什么天上神，他们凭什么惩罚佑江？就因为传授了修真之法给太古人民？就因为这样就被冠上了无视天上神的狂妄之罪？那些天上神不是更加狂妄，竟敢操控太阳，违背自然伦常！”
当初顾承渊从他师尊那里听到这些的时候，心里也是极为不忿。虽然能想象到墨麟也会有些情绪，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些对天神不屑的的言语。
墨麟取下腰间的酒葫芦，往嘴里灌了几口，缓了缓说：“阁下继续讲吧，墨麟刚刚失态了。”
顾承渊也将手中的瓶子往嘴里送了送，然后说：“你也别老是阁下、阁下的喊我了，以后你就直呼我的名字，我不是那种拘泥礼数的人。”
说完，顾承渊还将手中酒瓶和墨麟的酒葫芦碰了一下，喝了两口后，继续讲述。
“佑江氏见到天上神下了杀手也不怠慢，将青铜宝剑祭出抵御炽热无比的太阳！”顾承渊说的时候脸上洋溢了一些激动的神情：“那可是太阳啊，莫说是凡人，怕是哪太古时期的天上神也无法承受！可佑江氏却用青铜宝剑和太阳对峙了月余！在这月余的时间里，太阳从未落山，地上的生灵因为高温炙烤成群的灭亡。别说是太古的人民，所有兽鸟虫鱼无一幸免。江河枯竭，山林焚烧，全然一副炼狱景象。佑江氏站在夜照山顶看到大地上的炼狱景象是实在不忍心，最终自己折断了抵御太阳的青铜宝剑。没有宝剑的佑江氏很快就陨殁在了夜照山，被折断的青铜宝剑上淋满了佑江氏的血，像是宝剑流出的血泪，哭诉着为其忠心的主人为什么要毁了自己。”
“万民所铸的青铜宝剑就在那一刻成了断日刀。”墨麟抚摸着手中的青铜兵刃说：“兵主毁剑，之后又传出了神兵祸主的诅咒。”
“断日刀和太阳对决最终被自己的主人所折，名字由来倒也符合，但诅咒却不是被传出来的，它的的确确害死不少人。”顾承渊解释说：“太阳降世那一月余的时间里，地上的生灵被肃清了一遍，之后天上神就不再出现干预地上世界了。至于后来地上出现的修士也和太古的天上神没有一点关系，但这些也都是后来的故事了。”
顾承渊歇了歇接着说：“话说回佑江氏，经过太阳一役后，他带着断日刀就陨殁在了夜照山。可自此开始他的后人就接连暴毙，死后内脏焦黑就像是被焚烧过一样，即便是新出世的孩子也是双眼通红，手脚热辣，活不过几个月便夭折，解剖来也同样是内脏焦黑。”
“是阳毒！”
顾承渊点点头，说：“你的见识倒广，只是通过描述就能分析透彻。的的确确就是纯阳过盛，毒踞五脏。”
“身受阳毒的人，如果没有特殊功法或者丹药维持，只能躲藏到纯阴之地才能活命。”墨麟说。
“恰好，佑江氏陨殁的夜照山就是个纯阴之地！佑江氏的亲族全数迁徙到了夜照山中，过上了千年的龟缩生活。直到千年后，夜照山里出了一个不世的天才——太一氏。他一出世，太古人民里仅余的几个部落便相继前往朝拜。”
“太一氏？”墨麟有些纳闷，问：“夜照山中不都是佑江氏的血亲族人，以太古部落姓氏的传统，不该凭空出一个太一氏，还会一出世就受到朝拜！”
“自从佑江氏陨殁后太古人民就不再受天山神护佑，也就没有再推选出新的帝王请求天上神赐福。而太一氏的出现仿佛是太古人民期待已久的，一出世就受到各部落的朝拜，仿佛认定他就是新的帝王。”顾承渊一手托着下巴说。
墨麟脸上露出了一些笑意，说：“新的帝王诞生，就注定新一轮对天山神的防抗就要开始了。”
顾承渊摇摇头，说：“可事情并没有循着你的想法推进，太一氏出世不久后便和当时朝拜的部落的一同消失了，到如今连夜照山也不知在何处。”
墨麟听到这有些惊讶，说：“莫不是天上神惧怕太一氏，担心他是另一个佑江氏，所以暗中出手屠了这些地上的太古人民？”
“这个就不清楚了，但最重要的是，太一氏所执的剑名叫惊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