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曦林派一路向蒙野域最南方去,路上逐渐的变得温暖起来,苗芍早就备好的折扇派上了用场,二人一边骑着快马往南走,一边摇着扇子,若说蒙野域不小吧,它也不大,说它很大,也并不是,这段路二人走走停停四五天才赶到。
烈日当头,苗芍和韩飞霰二人站在那一片茫茫无边的大森林前时,只感觉靠近了一个足足有几十层高的,蒸得正开心的蒸笼,热到烫人的气流随着一阵一阵的风扑到两个人的脸上。
苗芍不顾韩飞霰的反对给她的脖子上挂上了一个奇丑无比的黑色布袋,虽然苗芍解释了这个大约有半臂长的黑色袋子究竟是做什么用的,不过韩飞霰的脸色依旧是阴的可以滴出水来。
苗芍尴尬的嘻嘻一笑,和韩飞霰一起迈进了那一片茂密的森林。
和从外面看到的一样,这片森林最矮的的树木都有二人在踏雪无痕见到的江曦的小阁楼高,大部分甚至比阁楼还高出许多。
虽然是严严实实的遮住了来自天空毒辣辣的阳光,可依旧十分的热,是那种湿乎乎的热,吹来的风没有一丝凉快反而增加了热辣辣的时间。
二人一边注意脚下交织的藤蔓和奇形怪状的灌木丛,可以没过脚踝的草地,还有时不时会窜出来的蛇虫。
苗芍手里时刻捏着淬了毒的银针,仔细观察着四周,免得有什么东西突然袭击,韩飞霰手里紧紧握着自己的佩剑,能不杀那些有毒的动物就不杀,以免血液有毒,伤到二人。
遇到实在是用刀剑都辟不开道路的情况,二人就直接绕道而行,二人也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只是遇到过不去的地方就绕过去,沿途做记号罢了。
“韩飞霰,”苗芍突然喊住走在她前面的韩飞霰,“过来看看。”
韩飞霰顺着自己方才开出来的道路回到苗芍身边,和苗芍一起蹲在路旁的一棵树下,她仔细看了看苗芍所说的地方,发现了一块染血的布块,单看布块很是渗人,大约手掌大的布块已经看不出了本来的颜色,完完全全的被深红色覆盖住。
看切口,布块应该是被人匆忙之下扯下来的,也不知道究竟是上面有什么,苗芍见血迹已干,便想伸出手拿起布料看一下。
韩飞霰一把拦住了她,苗芍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块布料,不知有什么东西趴在上面过,要不然也不可能被人如此急忙的撕扯下来。”韩飞霰语气隐隐约约有一些急急的关切。
“嗯,对……”苗芍答应下来,起身,而韩飞霰还是没有要起来的意思,苗芍奇怪刚想说些什么,就被韩飞霰一把拉下来坐在地上。
苗芍被韩飞霰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感觉心口狂跳,而后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一闪而过的红色影子。
这块布料是真的有问题!
苗芍立刻反应过来,单手撑地起身,迅速往那红色影子停下的地方发了一根银针,下一刻,只听见一十分尖锐的,类似于老鼠被打到时的声音。
韩飞霰和苗芍双双被持续时间很长的刺耳尖叫声吵的捂住了耳朵,韩飞霰微微皱眉,苗芍实在忍受不了,直接握住手中的刀,挥刀砍了过去。
韩飞霰阻拦不及,看着苗芍冲过去,一刀砍断了那长长的红色影子,片刻之后,终于停了下来,二人这才得以认真的看一看这红色影子的本来面目。
“这是...什么东西?”苗芍不由得发出一声疑问。
韩飞霰沉默。
通体红色,身形像蛇,却又生着密密麻麻的黑色肢脚,头似蛇头,眼睛骇人的凸出,晶黄色的瞳仁仿佛还想要再动,皮肤在看起来仿佛度了一层光泽,若是放在阳光底下,就一定是闪着金色的光芒。
被苗芍一刀两断之后,两截断了的肢体还不住地扭动了会儿,有橘色的液体从断口处一股一股的涌出来,苗芍甩了甩自己的刀,上面的血迹瞬间就没有了,韩飞霰注意到了这一点,看来这把刀还真的不是凡品。
“居然没有毒?”苗芍微微皱了皱眉,看着溅在一旁草地上的橘色的血液,拿着自己的刀戳了戳染了血的草,还是没有反应。
“有可能和那白虫一样。”韩飞霰接到。
苗芍点了点头,可能对于植物无用而已。
苗芍早就知道自己的刀不会沾染血液,随便甩了甩就把刀入鞘,和已经开始开路的韩飞霰一同往前走。
不过还没走两步,她们就硬生生的停下了,不是因为不能开路,是她们都敏锐的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早就该想到的。”苗芍有些懊恼的说了一句,旋即和韩飞霰一起警惕四周的动静。
“来的是同类。”韩飞霰轻描淡写了一句。
听见韩飞霰并不是非常紧张的语气,苗芍从十分紧张的情绪中缓了下来,紧张之下侧头看了一眼韩飞霰的侧脸,后者一脸的风平浪静。
苗芍的刀再次出鞘,刚想要大战一场,就听见韩飞霰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道:“到树上去。”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风,苗芍还没注意到,韩飞霰就已经飞身上了一旁最近的一棵树。
苗芍紧随其后,停到一枝挺粗壮的树杈上的时候,细细思索,韩飞霰一定早就知道了这种红色的不明物体一定是长期栖息在类似于布料之上的。
方才,韩飞霰一定是又回头仔细看了一下地上的那块布料,才推测出了这种东西的习性是贴近土地的,否则,方才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会只是从下方传来,而是从上方而来。
苗芍伸出手捏了捏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布袋,顺便也捏了捏韩飞霰脖子上挂着的,一股清新的香气扑面而来,韩飞霰轻轻吸了吸,目光一直定定的看着地面,苗芍也收回了在韩飞霰脸上的目光,观察着地面。
看见地面慢慢的变化,二人皆是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