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飞霰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布包，身着很平常的青衣，越风无风在后面跟着，三人一同走向了不远处的一家私塾。
韩飞霰看见了旁边一个一个的约莫和她一样高的女童男童，步伐渐渐慢了下来，无风感觉到韩飞霰仿佛有一些紧张，笑着道：“没关系，他们都和你一样，以后你们会一起读书的，和他们好好做朋友哦。”
韩飞霰点了点头，说话之间，三个人已经走到了私塾门口，韩飞霰与无风越风道了别之后就走了进去，无风看着韩飞霰的背影，很欣慰的笑了，因为旁边有一对母子，那儿子死活不进去，弄的那少妇站在那里骂也不是，走也不是，尴尬的不行。
越风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什么也没说，看着无风的侧脸，出了神。
“走吧。”无风从窗户里看见坐在座位上看着面前的书的韩飞霰，满意的笑着说要走。
注意到越风的眼神，她很是奇怪，问道：“怎么了吗？”
越风收回目光，率先往回走，无风紧随其后，二人出了净山城，一言未发。
“怎么了吗？”无风跟着越风在一颗树下停下来，看着越风一脸思考的样子，忍不住问。
“对于韩飞霰，你是拿她当做什么？”越风开口问道，语气没有像是无风想的一样严肃，而是略微轻松，还显得很随意。
“这个呀。”无风松了一口气，“看你方才的表情，还以为你有什么大事要和我说呢。”
“我还能跟你说什么大事么？无非就是韩飞霰罢了。”
“想来，韩飞霰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大事呢。她在我心里，就算是说是女儿也不为过吧。”无风说到这里，停了。
“昨日检查她轻功的时候，她从树上摔了下来，我接住的那一刻，才感觉到对她的看法其实还是很不对的。
“直到昨日她哭了的时候，我才真正想起来她还是一个孩子，不过是善于把自己的所有情绪隐藏起来罢了，我们对于她，虽然没有过于严厉，不过说实话，真的没有一丝家人的感觉，而韩飞霰这孩子还真的挺像一个大孩子一样，什么都不说，很乖巧很安静，没有所有这个年纪该有的任性，这让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像是亲人，反而像是……有些生分的师徒。”
无风听后说不出话来，前思后想，心疼起来，正如越风所说，所有的感受，真的就只是她们一厢情愿没有问过韩飞霰什么意思。
“我以为，小孩子没有想过这么多的……”
“韩飞霰这孩子不一样，会想的更多吧。”越风道。
“那以后……”无风不知道该怎么说。
“上了私塾，会好一些的，不用担心。”越风道。
韩飞霰坐在自己选择的位子上，低头看着面前摆着的蓝色书本，不抬头。
本来，她是想着做在离先生最近的位置来着，不过越风师傅说离得最近不好，容易被先生打，所以不要坐的那么靠前，无风师傅不说话，有些无奈的低头叹了口气，她便听从了越风师傅的意见，坐在了大约第三排的位置。
又走进来了几个孩子，吵吵闹闹的，像是在赶集一样，韩飞霰皱了皱眉头，她不喜欢这种吵闹的环境，在这几年里虽然随二位师傅去过不同的地方什么样子的吵闹都见过了，不过，平心而论，比起热热闹闹的大街，她更喜欢幽静的书斋。
韩飞霰纳闷先生怎么还没来的时候，有一个男孩子的声音从她的旁边响起：“姑娘你好。”
韩飞霰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了一个同样一身青衣长袍的男童，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坐在她旁边看着她。
“嗯，你好。”韩飞霰不知道该怎么应对面前的这个人，只能是顺着他的说了。
“姑娘芳名可否告知在下？”那个男童虽然还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不过从言语之间就能看得出家教极好。
“韩飞霰。”
“在下姓柳，单名一个桓字。”那男童还很有模有样的作揖一通。
韩飞霰跟着作了个揖。
“哎？姑娘莫非是江湖中人？”那男童如同发现了一个秘密一样的道。
“……”韩飞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中人”，师傅只告诉她，说她有两个师傅并且习武就好了。
韩飞霰便如此说了。
“原来如此，”柳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语气有一些羡慕的道，“韩姑娘有两个师傅啊，这样真好。”
韩飞霰点点头。
那男童不说话，韩飞霰当然也不说话，二人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之中，只有旁边的孩子在叽叽喳喳。
“在下家中也有师傅，不过经常见不到，约莫二十几天才得以见得到师傅一面。”那男童语气之间有淡淡的失落。
韩飞霰听出了那男童语气变化，总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不过最终还是看着那男童沉默了，片刻之后，那男童一扫面上的忧郁，仿佛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着转过头来刚要和韩飞霰说，就听到有小孩子从外面喊到，先生来啦！先生来啦！
柳桓略有歉意的一笑，会过了头，韩飞霰看向私塾门，有几个孩子嘻嘻笑笑着跑进来，最后进来的，是一个深蓝长袍，白胡飘飘，一边捋长到胸膛的胡须手里还抱着一本书一边走进来的，约莫七十有五的老先生。
那老先生刚一走进门，私塾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老先生虽然一言未发，却如同有看不见的气场一样，底下坐着的男童女童都噤若寒蝉。
老先生坐下之后，有几个约莫九、十岁的孩童拿着他们的书排成一队依次到老先生的面前，韩飞霰看得有些奇怪，扭头看向柳桓，他貌似知道的很多的样子，果不其然，柳桓冲她笑了笑，拿着自己的书起身，示意韩飞霰也这么做，韩飞霰便也拿起书，跟在刘昭后面去排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