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飞霰和苗芍在天黑之前回到了曦林派,一路无言,不过苗芍总感觉,她们两个的关系仿佛变了一些。
某日,韩飞霰不在曦林派,每天的练习也没有交给别人,苗芍就得到了几天的空闲,于是她再次“重操旧业”,蹭蹭蹭爬到了一棵树上,找了个舒服的树杈,躺了下来,就是可惜,曦林派没有吃点心的习惯,不然她可以更舒服一点。
“苗芍!”
苗芍正要进入梦乡,就听见有人喊她,她伸出头看了看树下,是芷渲。
苗芍跃下树,嬉皮笑脸:“师姐有何贵干?”
“师妹有事出门,你就不练武?”芷渲质问苗芍。
苗芍极速思考该怎么回答,不料芷渲根本不给她思考的机会,接着说:“今日师傅派我下山办事,你一起。”
说完,芷渲就扭头走了,留下苗芍一人风中凌乱。
苗芍回到自己的屋子收拾了收拾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就是拿了一些前些日子自己出去在市场上用韩飞霰接济给她的一些钱买来的,在她眼里可以用来做暗器的东西。然后,苗芍根据韩飞霰走之前的指示,戴上了有纱的帽子,长长的轻纱正好掩住她的脸。
芷渲和苗芍一路下山,走到了净山城,苗芍顿时有些慌张,这样不会遇到丐帮的人吧?就算是戴上了帽子,就凭吴槿双和她这么多年交情,只看背影,也有可能认出来啊。
芷渲看出来了苗芍的慌张,带着她走进了一条无人迹的小巷子,从巷子里穿了出去,是净山城城外,通往另一边北城的路。
苗芍从没到过北城,不过她知道顺着这条路去哪里,虽然从未抵达。
芷渲一路上一言不发,带着苗芍在两边长着野草和野花的小路上默默地走着。
苗芍感觉很无聊,总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想说着无聊的话题,可是芷渲仿佛没有听到似的,只是在前面一个劲的走,试了几次扔了壁之后,苗芍也就放弃了搭话。
一路无言,太阳下山之时两人到了北城,苗芍好奇地环顾四周,发现和净山城没有什么区别,两城的繁华程度也差不多,顿时丧失了兴致,芷渲带着苗芍再次拐进一条巷子,半柱香的时间,两人站在了一扇十分高大的红门前。
芷渲走上前,敲了敲门。
苗芍站在原地,打量着这家在深巷里依然繁华的人家。
非富即贵。
门开了一个小缝,下人打扮的孩童从门缝里悄悄探出半个身子,谨慎看清来人后,把门敞开半扇做出请的姿势,苗芍和芷渲一前一后走进去,苗芍心生奇怪,这人家还怕什么不成?
不出苗芍所料,这人家的确富贵极了,就是格局有些奇怪,从大门走进去,就是交错的木制回廊,四通八达地连接了各个屋子,或者说各个院子,那个下人只带着两人拐了几个弯,苗芍就彻底迷失了方向,只得晕晕的跟着芷渲和那个下人走。
回廊建在一片水池之上,水池里蔓延着长的正开心的莲花、荷花,现在的夏季,蜻蜓也飞来飞去,莲池多了几番生机盎然。
三人在一扇黑色的门前面停步,苗芍抬头看了看,这扇门虽然不算高大,可是接近它,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压迫感袭来。
下人走上前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有些无力的女声准许她们进入。
紧闭的门被推开,里面的气息如同失了控一样铺天盖地地朝芷渲和苗芍身上扑来,那是一种很奇怪的香味,苗芍眉头一皱,认清香气本体之后,警觉了起来,这种香气虽然不足以致人性命,时间一长,却极易产生幻觉,让人陷入前尘往事,不能自拔。
苗芍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进去,芷渲察觉到苗芍没有跟进来回头看了她一眼。
苗芍面色是从未见过的严肃,在芷渲的目光下,抬脚走了进去。
芷渲并不在意苗芍的脸色如何,下人等在外面并不进门,芷渲和苗芍二人一路走进了里屋,外堂还好,还算亮堂,可是里屋,仿佛就是另一个世界,床被乌黑的薄纱遮挡着,窗户也不知为何关的紧紧的,只有少许的光亮透过细小的缝穿进来照亮里屋。
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人影躺在床上,听讲两人进来,床上的人有点艰难地直起身子,像是行礼一般,然后一个踉跄,又歪倒在床上。
苗芍旁观了许久,判定这香气是从床上这人传来的,且不说一路走进来香气越来越重,看这人的无力虚弱,就可以知道,这毒香,是被下在了这人的体内。
芷渲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踉跄之后,那人又一次尝试,这次终于是坐在床沿上,用低低的声音跟她们说话:“两位可是曦林派门徒?”
芷渲不说话,依旧盯着床上的人。
苗芍有些奇怪,芷渲虽然性子冷淡,但却知礼数,懂礼节,不会不答话的呀。
苗芍只顾着疑惑,阴暗的房间内一片死寂。
突然,床上那人像是中了什么邪一样,手成爪状,向芷渲攻过来,苗芍被吓了一跳,想要拉着芷渲往一边躲,可是芷渲如同早就预料到的一样,和那女人一来一往打了起来。
苗芍惊讶的看着那个女人的身手,毫无章法,却快的可怕,芷渲开始虽只是躲来躲去却游刃有余,脚底生风一般。
苗芍不动,是因为芷渲曾告诉过她,不论怎么样,她都不能随意插手。苗芍自然答应了下来。
几招过后,那女人低笑一声,得手抓住芷渲的衣袖,芷渲眼神骤冷,用力一扯,刺啦一声,衣服被扯下一块布,那女人身形不稳,往后歪了一下却也立刻站稳。
芷渲趁这个时机,抽出腰间佩剑,迅速朝那女人刺去。
苗芍见局势不妙,连忙大喊:“师姐手下留情!!”
芷渲听见苗芍的叫喊,本来要刺向女人胸口的剑偏移些许,划破了女人的肩膀。
女人痛觉一到,像是发了疯似的,在原地跪地抱头,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夫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