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管家的苹果果真是有事相求,韩飞霰看在管家无论如何帮过自己很多次的份上就跟着管家一同出了柳府,同时告知了芷渲和有二位师姐,芷渲表示既然是管家,便不随韩飞霰一同前去了,很是放心。
听雨倒是很想随韩飞霰一起去,不过奈何管家无奈的笑笑道,此去并非玩乐,而是有要事办,所以韩飞霰自己一人便足矣,婉言拒绝了听雨。
听雨就算是气的腮帮子鼓鼓囊囊的也无可奈何,看着韩飞霰与管家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离开了柳府。
“我们要去哪里?”走出了净山城,韩飞霰问到。
“故乡。”管家没有多说,在韩飞霰前面停下之后回过头对着韩飞霰道,韩飞霰能听得出来,管家的语气之中,有一丝的思念,还有满满的轻松,不仅如此,还有许多的期待。
“嗯。”韩飞霰回答道。其实她能听得出来管家语气里的变化,仿佛不再是柳府里出入办事麻麻利利,四面玲珑,尝尝带着假笑的管家了,而是更加的像一个平常人,一个在乡下生活许久的朴实的农民一样。
“走吧,辛苦你了,不过就快到了,到时候一定给你做好吃的好好谢谢你。”管家回过头来,看着韩飞霰的眼神有一点的不一样,韩飞霰点了点头,跟上了在前面率先走的管家。
越往净山城外面走,就越是感觉景色变得不一样了起来,从亭台楼阁到村庄农舍,从石板青路到羊肠小道,从小贩微摊到小棚茶馆,以及慢慢出现的青青草地,变得更加自然了起来。
韩飞霰走着,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吸这沿途的气息,管家走的也慢了下来,步伐惬意了许多,看起来就像是在乡下挑西瓜一样的悠闲的步伐,带着韩飞霰都心情雀跃轻松了起来。
“老赵!”
快要未时的时候,迎面走来的一个头戴斗笠的汉子突然喊了一声。
那个汉子眼睛里闪着喜悦的光芒,看着走在前面的管家,韩飞霰突然意识到,到了柳府这么久,她这是第一次直到管家的姓氏,之前一直没问过。
管家听到这一声之后抬起了头,转过了身,走上前去,伸出手拍了拍那个汉子的肩膀,道:“别来无恙呀,老吴。”虽然看不见管家的表情,不过韩飞霰在阳光下看的一清二楚,管家的手貌似有一些颤抖,不过面上一定做的非常好,不然对面站着的汉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哈哈,无恙无恙,进了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呀,说话都文绉绉的,这次回来待的时间长吗?要不要来我家喝酒?”那汉子很爽朗的笑了,说到。
“哈哈,有空一定去!”管家收回的手似乎是有一点不自然,韩飞霰鬼使神差,走上前去,一言不发的站在管家的旁边。
“这个是?”那汉子明显的停顿了一下,看着韩飞霰问到。
“...我的...”管家笑着看了一眼韩飞霰,韩飞霰抬头盯着管家的眼睛看了很长时间,管家才接着道,“干女儿。”
韩飞霰顺势点了点头。
“哦~这样呀,这次也是跟着过来看看的吧?老赵带着回家休息一下吧,别累着了。”那汉子听到管家的回答,笑着道。
“当然当然,那,就告辞了,回见!”管家没有行礼,直接挥了挥手便走了。
韩飞霰一言不发的继续跟在后面,走回赵管家家的路上有很多村民都跟他打了招呼,管家也能一一喊出名字来,直到站到一个稻草门前。
稻草门几乎是在村子的尽头了,这个村子里基本都是草房子,总而言之看自来就像是很贫穷的样子,不过韩飞霰莫名的很喜欢,在她的记忆里从来就没有这样的场景出现过,所以对一切都很好奇。
“我们到了。”管家道。
韩飞霰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门,还不如管家高的门饱经风霜,仿佛大风一吹就会倒一样。
管家没有立刻推开门,而是在门前站了一会,这才推门进去,韩飞霰依旧是不了解管家为何如此,不过她知道乖乖待着才是她该做的。
门里面基本什么也没有,两张椅子,在最里面的角落有一张铺坐在地上的草席,桌子就没有了,韩飞霰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在这里逛来逛去,不过她就是想不起来这种地方在哪里见过了。
管家从他背后的包里拿出了半根胡萝卜,递给站在一边的韩飞霰。
韩飞霰有点迷茫的接过,看了看抬头看着一脸笑容的管家。
“吃吧。”管家见韩飞霰一脸疑惑,说到,末了又补了一句,“走了这么长时间,饿了吧,没带别的吃的,随便从庖屋里拿来了几根,坐下先吃着吧,过一会去别人家吃。”
韩飞霰点了点头,低头咬了一口管家递过来的胡萝卜,意外的很好吃,韩飞霰坐下之后一口一口的肯,居然很快就吃完了。
抬头看向管家,后者正一脸思考的看向窗外,其实思考的成分占少数,更多的是思念。
韩飞霰顺着管家的目光看出去,凑巧看见了一队男丁排成一排,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竹篮,几打黄色的纸,小孩子们也跟着一起在后面蹦蹦跳跳,说着要吃什么东西。
韩飞霰突然想起了在前几年的这个时候,也是杨柳吐芽,春色渐深的时候,在外面也见到过几次这样的情景。
是清明呀。
韩飞霰接着想,就明白了一切,原来管家是想要来祭祀的。
“哈哈,看来你现在才明白过来呀。”韩飞霰看向管家的时候,管家看明白了韩飞霰眼里的神色,道,“走吧,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