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刺透迷雾,它昨晚没来。苦等一夜,徐剑洲满眼血丝,在吃过了王秀英送来的早饭以后,沉沉睡去。
下午时分,徐剑洲起床在村子里溜达,跟村民门说着话,搜集着有用的信息。从村民们口中得知村里这两年经常有狼来吃人,已经有三四次了,但是像前天晚上那样的情况却是第一次。
“牛叔,这山里的狼一直这么来吃人,村里的人都不怕吗?”
“这怕有什么用,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生活惯了,咋,还能整个村子都搬家?”牛叔抽了一口手里的烟袋,吐出一口烟气,接着说“再说了,就算想搬,能搬到哪里去?”
徐剑洲继续问道“那国家没来管管吗?”
“哎~”牛叔拖长了口音,“咋没来嘛,来了四五次了,那狼一批一批的打,山那么大一次根本打不完,打一批没打干净过一段时间又长出来了,最后没办法就只能给村子边上弄一个隔离带。吸~嘶~还是自己家种的烟草带劲儿。以前啊狼经常来,不光吃人,村里养的畜生也吃,现在好多了。”说罢,用烟锅在自己的鞋底上磕了几下,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来,回头对徐剑洲笑道“孙老师,来我家喝一盅?”
徐剑洲笑着摆手拒绝了。
天色逐渐的暗淡了下来,火烧云笼罩在村子的头顶上,傍晚的风吹动着树叶和地上的砂石,给人们的鼻腔里送去了一丝丝的雨腥味。
“要下雨了吗?”收获寥寥的徐剑洲向着学校走去,准备梳理一下今天的信息。
快到学校了,徐剑洲忽然看见一个人影蹲在地上,手里好像还摆弄着门上的锁。徐剑洲快速的躲到阴暗的角落里,仔细的观察这这个人影。
那个人穿着一件土黄色的夹克,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脚上还穿着一双解放鞋,蹲在那里,手里不停的摆弄着锁,一边还四处张望。
“王四海!你干嘛呢!”正在摆弄学校大门上的锁的人影一下跳了起来,转头一看,顿时放松了下来。“二姨夫,你小点声儿,吓死我了!”
徐剑洲看向了说话那人,竟是张建业。又打量了一下王四海,蹲着的时候还看不出来,这一站起来还真高。看他竟比张建业高出了一个头还多。
“王四海,你丢不丢人啊,你能不能要点脸!你偷东西都偷到老师身上来了!你想干什么!你想害得村里的娃娃没有学上?你缺不缺德啊你!”张建业气的有些上脸!指着王四海骂道。他脸上的皮肤本就有些黝黑,此时气血上涌看起来像极了一个灭霸。
王四海却一仰脖子:“村里没老师能怪我吗?还不是那些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建业打断了“你偷东西你还有理了!”说罢他将手中拿着的饭盆放在地上,拖着一条有些瘸的腿,快步的走向王四海,还没走到手就已经抬起来了。作势就要打。
王四海一边跑,一边嚷嚷,“你就是我姨夫你又不是我爹,你凭什么打我!”
“你爹死了,你家里除了你姨就没个长辈,我管你怎么了!给我过来!”说罢追了上去,一个瘸子怎么可能追的上一个王四海?
“你要是管我,你就给我点钱,我也用不着来偷!”
徐剑洲暗叹了一声,王四海眼看就要说出点什么却被张建业打断了。徐剑洲从树的背后走了出来,远远的向张建业打了招呼:“张叔,这是干嘛啊!”
“孙老师,你回来了。”张建业答道,他有些窘迫,对着徐剑洲说道“这个孩子从小没爹没妈,野惯了,有些小毛病,但是绝对不是坏人,我让他给你道歉。”说罢一转头,又变成了灭霸:“兔崽子你给我过来,”一把抓住了看见正主回来了想要逃走的王四海,“给孙老师道歉!”。王四海挣脱不掉,只能来到徐剑洲跟前,鞠了一躬,“孙老师对不住!今天放过我这一次,以后我绝对不来了。”说罢还说后合十,对着徐建筑做出了祈求状。
还没等徐剑洲开口,张建业就说到:“孙老师,你别应他,我现在就揍他一顿给你出出气!”说罢抬手又要打。
徐剑洲连忙阻止“不至于张叔,不至于,他都说知道错了。饶了他这一次吧。”
“就是二姨夫,你怎么还比不过一个外人啊,整天就想着打我!”
“孙老师你别拦着,不打改不了!”
再三阻止,张建业终于答应回家交给他二姨管教。
在王四海走后,张建业向徐剑洲抱怨道:“孙老师,不能姑息啊,这孩子从小没人教,现在才十七八岁就溜门撬锁,这以后还怎么办啊!”并将饭盆递给了他。
徐剑洲笑着说:“长大了以后懂事就好了,现在还小呢,不过说起来您这外甥可够高。”
“这小子就是一麻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高有什么用啊。”张建业一脸的忿忿,转而又是一脸的无奈“让你看笑话了孙老师,我先回了。店里有些货还没卸呢。”
“哎,您回吧张叔。”
吃过饭后,徐剑洲坐在床上思考着整件事,越想越不对,他已经排除了狼吃人的可能。原因还是那几个,首先狼不可能专挑村子中间的人家下手,其次狼进了张三成家的屋子,不可能一家人都不知道,全在睡梦中被咬死,半点声儿都没有就都没了。
他现在认为解决这一切的关键就是那晚那个身影到底什么了。想必他和张三成的死联系很密切。而且支教老师一直不来绝对另有隐情,而且是村子里都知道的事情,只是他们不想让自己知道。自己必须要弄清楚这些事。
当晚,迷雾很大,那个东西还是没有来。早上徐剑洲有些失落又松了一口气。对上这样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心理压力确实很大。
今天上午他决定去收集信息,用钞能力向王四海收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