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云朵翻涌而来,笼罩住了这一片天地。
夜里的桓吴山没有一丝光亮,偶尔的几声猿啼虎啸显得这片树林愈发的寂静。
徐剑洲他们终于还是早先一步进入了桓吴山。
雨滴“啪嗒、啪嗒”的落下。砸在了树梢上、头发上还有褚遂的伤口上。
徐剑洲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了一把伞交给了护卫统领,让他打在褚遂的头上。自己则跟林过庭挤在了一起。
罗洛此时蹲伏在一株大树的树梢上,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在山里他们要面对的不光只有元卫。
团队频道:
罗洛:他们进山了。
徐剑洲:骑马了吗?
罗洛:应该没有,太黑了,我也看不清。
林过庭:山里骑马也太傻了吧...
徐剑洲白了林过庭一眼,起身,不顾大雨的侵袭,来到褚遂的身边。
褚遂的身体缓了好长时间已经不似刚才那么虚弱了。他看到徐剑洲到来,也不等他开口,就抢先说道:“他们来了?”这不难猜到,徐剑洲来找他除了追兵来就是关心他身上的伤势的问题。而他刚才刚看过自己身上的伤口,所以只可能是元卫追来了。
徐剑洲点点头:“来了,不过刚进山,离我们这里还挺远的,我已经让罗洛盯住他们了。我们是现在就走,还是稍等一下?”
褚遂想了一下,决定还是现在就走,一来不知道元卫会不会追来,二来大雨会冲散他们的痕迹。
徐剑洲点了点头,这正是他所想的。但是他还是有些担心褚遂的身体:“您的身体没问题吧。”
褚遂一笑:“你以为我是娇生惯养的吗?我在战场生摸爬滚打的时候,你恐怕还没出生呢。”
徐剑洲笑着回应了一句:“那就好,但是您还得注意下,有什么不舒服就立马跟我说。”然后就给护卫统领一个眼色,将他拉到一边:“这几个护卫里有你的心腹吗?”
统领眉头一皱看着他:“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待会我们走的时候,你跟你的心腹一定要看住褚将军,我们连夜赶路这又下着雨,我怕...”
徐剑洲的话没说完,护卫统领就清楚了他的意思:“没问题,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他朝徐剑洲一拱手,刚要离开,就被徐剑洲一把拉住了衣袖。头领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徐剑洲想了片刻终究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口,只得摇摇头:“没事。”头领也没说什么,是指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起身招呼护卫们起身上路去了。
在团队频道里向罗洛发了消息,告诉她准备上路,让她尽快跟上来后,徐剑洲就一同随着大部队继续前行。
...
“禀指挥使,大雨将他们的行踪冲散了,我们不能找到他们离开的方向。”一个元卫单膝跪地,向秦三才禀报道。
秦三才捋了捋额前的发丝,在这大雨中,他没有遮伞,甚至没有躲避,他就如同一个最普通的元卫一般跟着大部队站在雨中,任凭雨水打湿了他的身体。
身后的苏玉低声告罪道:“都是属下的过错,要不是...”
秦三才一挥手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这件事是我的过错,是我当时的判断出了差错,届时我自当向陛下请罪,错了就是错了,我还不至于让你来替我背这个锅。”秦三才一向如此,有功必赏,有错必罚,就连他自己也不例外,这也正是为什么他手下的元卫对他如此信服的原因。
“先让兄弟们休息一下吧,等雨停了在上路。“
苏玉有些着急了:“指挥使,我们本来就离着远,再放他们逃,我们恐怕就追不上了!让我再带着兄弟们追吧!”
秦三才冷笑一声:“追?你怎么追?”
苏玉一时语塞,他确实没法追,大雨替褚遂销抹去了所有留下来的信息,让后边的元卫像是失去了嗅觉的狗一般,毫无头绪。
“而且,你以为他们能跑多远,这本来就是山路,现在还下着雨,这个时候走根本就是事倍功半。我们扩大了搜索范围总能找到他们的踪迹的。”秦三才瞥了正在进食的元卫们一眼,继续说道:“但他们还不得不走,不走就要被我们立马追上。到这雨停了,他们的体力估计也没了,水随身上还带着伤,到那时搞不好还要害了风寒。我们抓他们不过易如反掌。这雨倒也不知是帮了他们还是害了他们。”说道最后,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意,在周围黑色森林、苍白雨露的衬托下,显得有些诡异。
稍稍停顿了片刻,他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说道:“对了,同时给西北、晋州、还有南边去个信儿,让他们给我盯紧了自己的底盘,绝对不能让褚遂杀个回马枪。”
身后的苏玉和另一名副指挥使齐声应道:“是!”
...
连续走了一两个时辰,雨还是不停,此时换做是徐剑洲在前方开路。透过重重雨幕在微弱的光亮中,他看见了熟知此地环境的拿命护卫所说的那座“半山腰的山神庙。”
他立刻在团队频道里发送消息,招呼他们前来,在这种时候,有一座封闭式的建筑不仅可以恢复体力避雨还可以生火驱散这大雨所带来的寒气。
并非是徐剑洲疏忽,忘记了前去探查里面有没有危险。假如元卫有能力可以提前在这里设下埋伏,又何必在后面穷追不舍?直接来个前后夹击就行了,凭借他们的人马,徐剑洲一行人是万万抵挡不了的。之所以才两个时辰又要停下,是因为褚遂的身体有些扛不住了。虽然他的身体素质非常强悍,但他毕竟不是铁打的。连连的长途跋涉,此番又是冒雨而行,他的身体早就已经到了极限,虽然他表面不说,但包括护卫头领在内的一些有眼力的人都看出了他的不对。
虽然很确定里面不会有埋伏,但必要的侦查还是需要的,徐剑洲接着夜风一下跃上了山神庙的房顶,悄悄的掀起一片瓦片,不出意外的里面黑乎乎的没有一丝光亮。而后他将【见闻色】开到最大,仔细的感受着里面是否有呼吸和心跳,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褚遂他们都已经快到了,也没有人的呼吸和心跳传来。
徐剑洲长舒了一口气,将瓦片放回原位,从庙顶上跳下来,推开了庙门。伴随着“吱呀”的一声,一股浓重的霉味和土腥味混合在一起撞进了他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