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有丫鬟招供,曾亲眼瞧见,太子喝了百花酿,事发之后却没有看到九曲鸳鸯瓶,据说是太子妃不满,要求三司重新搜查莫府,挖地三尺也要寻到蛛丝马迹。结果莫府的后花园里果然找到埋在花盆里的青瓷碎片。刑部李侍郎用蛇头花浸泡了足足一个时辰,果然看到了红晕。”九皇子将听来的消息一字不漏地说出来。
靖王眼眸幽暗深沉,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叩在石桌上,极有节奏感:“莫曲昏迷不醒,凌云贺不在京城,太子妃此时出面,到底是谁不肯放过莫曲,还是说,莫曲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九皇子点点头,道:“七哥,凌云贺还在宣城,按理说,手再长也不可能伸的那么远,会不会是老三老四出的手?”
“不提太子一事,单就河堤修葺不擅,加上洪灾泛滥,父皇下了罪己诏,这怒火必然甩在老四身上,被父皇厌恶,这个时间,老三怎敢轻易出手?说不定还是凌云贺施的压,”靖王微微蹙眉,“如此草率,三司能同意?”
“李侍郎背着大理寺卿进宫,朝父皇递的折子,加上父皇心情不好,只想早些揭过,就同意了,大理寺卿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李忠此人胆小怕事,若非有人在背后指示,他绝不会急于一时,让人盯着他。”
“好的。七哥,还有没有办法救莫大人了?”九皇子想到莫阿冉那个小姑娘可怜兮兮说想家的模样,忍不住开口。
“没有,除非莫曲三日内能醒来,好歹辩解一二,推翻供词。”
“御医没办法,三司也没有办法,上刑叫不醒,怕是难。”九皇子有些无奈,也很佩服莫大人,关键时刻跟中风一样,手一撒,眼一闭,人不死,愣是什么也不管。
“当年傅大人的父亲也是昏睡不醒,据说有高人以三七玄针刺激脑部,足足一刻钟,傅老太爷才得已醒来,只是这高人身份,无人知晓。”靖王声音不大,但极为冷漠。
“如今的莫姑娘像极了当初的傅明娘,抄家灭族,也是个可怜人,命不好,”九皇子顿了顿,“七哥,莫曲被斩一事,要瞒着莫姑娘吗?”
靖王蹙眉:“无需再多言。”
“七哥,你这也太狠心了,连最后一面都不让她去见?”九皇子撇了撇嘴,“对了,瘟疫的事情,有……”
“去本王书房。”靖王立刻打断他的话,站起来朝外走去,只在转角出去的瞬间,衣袍微微一扬,又缓缓归于平静,沉了下来。
人走之后,唯有清风微微起,竟刺的莫阿冉面如刀割。
模糊了双眼,入眼便是圈圈涟漪,看不清景象。
莫阿冉抬手揉眼睛,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没有一丝声音。
揉了揉,也不过片刻,又模糊不清,涟漪若水。
一滴一滴,像极了撒欢的露珠,从眼中跳出来,滑过脸颊,落入衣裳的怀抱。
九皇子说这都是命。
莫阿冉撸起袖子狠狠擦掉眼泪。
不!
她不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