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司拍板,审案在所难免。
作为莫曲的妻子,王氏自然是最先被审讯的。
李侍郎满心希翼,偏偏王氏是一根筋,用了大刑也没松口半句。
王氏心中明白,若是受不住了屈打成招,莫家才是真的亡了。
典狱司里的刑法,可不比刑部的差,针针刺指,血鞭染衣,虽不致死,也让人痛不欲生。
王氏一身傲骨,嘴巴极硬,硬生生晕了三次,最后被扔回了典狱司牢中。
此后莫怀隽,莫家二房和三房大爷相继被审讯。
然,不过二日,便隐隐约约传来“莫曲认罪”的消息。
至此,众人信念全无,再不复从前,对王氏和莫阿冉母女唯有憎恶殴打。
莫阿冉不敌“姐“”妹”,被狠狠打哭。
随后狱卒透露,好像是得了大理寺卿求情,陛下法外开恩,免了莫家“九族之罪”。
女眷,尽数充奴。
官家充奴,按照惯例,但凡有些姿色的,就卖入教坊司,无才无貌的,就沦为辛者库奴婢。
典狱司里顿时哭嚎一片。
至夜,莫家三房郑氏便捂死其女,自尽身亡,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此事流传出去,赢得巷口街头之人直叹傲骨,有女当如此。
竖日,教坊司的黄妈妈就去了典狱司,买下莫阿冉等人,至于王氏这个半死不活的病怏怏,成了饶头,免费送。
小厮们似赶鸭般将莫家女眷赶出来,偏偏王氏起不来,脸色惨白,半身是血,跟死了一样,谁也不愿意背,只能留下,回头让狱卒找个板车拉去。
莫阿冉哪肯扔下娘亲先走,死活不挪步,小厮被管事催了又催,气的一脚将莫阿冉踹到在地。
头磕在牢柱上,血珠子咕噜噜冒出来,莫阿冉大哭不止。
许是莫阿冉也重伤了,不方便行走,倒也遂了愿,和她阿娘一起,被板车抬回了教坊司后院。
只是没想到,那打人的小厮当天夜里就发起高烧,胡乱蹬腿嘶叫,嘴里神神叨叨不知道说着什么。
不过一二日,竟跳湖自尽。
据说捞上来时,其面部狰狞,眼珠瞪的极大,那叫一个死不瞑目呢。
“呵,真的假的?”靖王赵元烨轻嗤,言语间自是不信。
九皇子赵元恺一掌拍桌上,面色愤怒:“七哥,你看我是会信口胡诌的人?”
赵元烨苍白着脸,毫无表情,将听来的闲言碎语毫无感情地重复:“喝水差点被呛死?”
九皇子顿时一噎。
暗道不好。
七哥这音调拉的又长又低沉,撞进耳朵里,堪比山洪爆发前的预警啊。
九皇子脸上的表情迅速变了变,从愤怒立刻转化成无辜,嗯,满脸的无辜。
“七哥,这可不能赖我,那日你去莫府宣旨回来,喝水的时候不是被小小的呛了?”
九皇子说着又觉得不够,挣扎着继续拍了个马屁:“呛着又没多大不了的,换成我这样的,天天被呛,也没人关注,还不是因为七哥,似莲似竹似菊花,品行高洁,只可远观,有世俗之举,实乃惊世骇俗。”
一通马屁拍下来,赵元烨面色半点好转也没,不过也没恶化,九皇子刚要再接再厉,便听到隔壁恶意的“噗呲——”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