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寒玉洞内,郝连韬刚刚简略的跟郝煜说了一下,自己和逍遥以及宁妫之间的故事。说完,郝连韬悲伤难抑自己,竟也是泣不成声,难以自持。
而郝煜却在听完父亲的讲述以后,郝煜扑通一声给郝连韬跪下了。
“无衍!”郝连韬从未见过郝煜这般模样,情急之下就要扶他起来。
郝煜却避开了父亲拉住自己手臂的手,合手行礼说道,“父亲,儿子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父亲能够成全。”
“你说。”
“父亲,阿煜希望,能将母亲与逍遥公子合葬。”
郝连韬长叹一声,说道,“你母亲虽然与我生了你,但是我们之间从未有过儿女之情,也并未拜堂成亲。你母亲一直幽居在清风居,这天下之人,知道她姓甚名谁的也没有几个。”郝连韬抬头望向远方,似乎所看之处并非是一处石壁,“你母亲与逍遥情深意重,逍遥去大荒山之时,他们两个就快要成亲了,都怪我……”
郝煜听到这里,已经明白父亲这是已经答应了。他深深的伏在地上,又对父亲磕了个头,才又接着说道,“父亲,儿子还有一事相求。”
郝连韬看着自己的儿子答道,“说来听听。”
“请父亲放过莲音姑娘,儿子一定会将将那颗魔丹彻底粉碎。”
“阿煜。”郝连韬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阿煜,你可知道,此路有多么困难?你母亲这十几年来,倾尽灵力练药,是以平日里都极度虚弱,更是不敢将灵力用作他途,以免有损,倘若这十几年来有过什么意外,你母亲便丝毫没有抵御之力。即便如此,到今天也未能成功。”
“儿子务必小心谨慎。”
“既便如此,你也不打算改变心意么?”
郝煜坚决的点了点头,“请父亲原谅儿子。”
“那么,如果我不同意,你就会弃之不顾吗?”
郝煜看着自己的父亲,疑惑的摇摇头,却坚定的答道,“不会。”
“既然如此,我答应你与否,又有什么区别呢?”郝连韬似是无奈的说道,“我当年为何要将逍遥困在此地?那是因为,如果他还继续行走世间,只怕早就尸骨无存了阿。”
郝煜闻言一时骇住,不得不承认父亲说的很有道理,一个被魔丹附体的人,只怕这修仙界是容不下的。
郝连韬对上郝煜忧虑的目光,继续说道,“不过,你可以带她先去芙蓉岛。她本是芙蓉岛的人,芙蓉岛的实力历来深不可测,说不定还有别的办法可以解救。这玉鼎的使用方法我也传授给你。还有……”
郝连韬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无限怜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继续说道,“你们一定要避开人群,如果魔丹不发作,想必还能瞒上一段日子。倘若控制不住,还是这寒玉洞,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可明白?”
郝煜沉重的点了点头。
“你,务必保护好自己。这把寒玉剑,为父今日便交给你了。待安葬完你母亲,你便走吧。”说着,郝连韬将自己的佩剑解下,交给郝煜。这把当世珍宝,一品灵器,便认了郝煜做主人。
“父亲,我还有一事禀告。”郝煜低声却坚定的说道。
“哦?”郝连韬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父亲,今日之事,只怕另有隐情。阿音生来食素,从不沾血腥,况且当时阿音的笛音明显已经稳住了魔丹,她根本没有理由非要杀死逍遥前辈。”郝煜说完看向自己的父亲。
当时的情况郝连韬并未亲眼目睹,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儿子,如果莲音当时已经控制了局面,她确实没有再出手的理由,那么是谁非要治逍遥于死地呢?
见父亲眼中丝毫没有怀疑的神色,郝煜才又接着说道,“当时洞中之人,我和母亲自是不会那样做,江遂素来心善,又习惯听我们的命令行事,根本不会主动去杀人,而锦衣,比江遂有过之无不及。所以,我觉得,尹姑娘的嫌疑最大。”
郝连韬吃惊的问道,“你怀疑阿殊?”
“父亲,阿音身负清音神器,可助人清识凝神,也可纵灵唤魂,原本这事只有几个人知道,可是西山实修时,情况危急,阿音几乎就要当众纵灵杀灵了,如果不是师尊们到的快,此时阿音只怕已是众矢之的。”
“所以,那时你就开始怀疑是阿殊背后做了手脚?”
郝煜摇摇头,继续说道,“我只是不相信巧合。”
“难道阿殊知道你对莲音姑娘的心意,因为你的缘故,针对莲音姑娘?”
“也许是,不管怎样,防人之心不可无,还请父亲以后小心谨慎。”郝煜再次给父亲磕头,算是拜别。
江遂无从知道,郝煜和郝连韬的那番对话,他以为郝连韬会派人追踪他们,所以一直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路上再无行人之后,才跟锦衣背着莲音出来。他们一路小心翼翼,东躲西避,最终来到了一处僻静的院子门前,门楣上挂着一块粗糙的木头,疏狂的刻着三个字——无人居,江遂从门边墙缝里抠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院门,院子围墙很高,里面是否有人活动外间根本无从知晓。原来江遂带着莲音和锦衣到了玉带镇,隐秘起见,他并没有回江家本宅,此处乃是他入玉带山门之前请的一个师父的住处,师父生性孤僻,不喜人多,江家当时便单独买了这个院子给他,也让江遂在此专心学习。后来,师父走了,这个院落便一直空着,只偶尔有人过来打扫一下。
江遂一直以来从未拿过主意,现在出这么大的事儿,自己根本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他能想到的就是先躲起来,等莲音醒过来,或者等郝煜找过来。
莲音一直未曾清醒,身体忽冷忽热,像是两种力量一直在体内搏斗,此消彼长,难分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