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祎打开了信封,密密麻麻的字映入眼帘。
景祎亲启
自十六岁起就卖到酒楼歌馆为讴者,吾知自身轻贱,从不与人争
待我怀其骨肉便将我弃之。被酒楼殴打驱逐,有幸遇了赵家主母林嫣,救之医之。
吾儿程瑜丢失,来赵府寻求夫人方知夫人已长辞,我悲不已。
万念俱灰间,再遇主公。主公纳我为妾,吾惧失此荣华,遂不敢提及失子。
不日前,收信一封,书只言,保子,当自灭。吾为吾儿愿舍身。吾之死,皆是我一人过,只愿景祎可替吾寻得吾儿,了我残愿。
夫人之死,兹事体大。下毒之八,只待查明真相必水落石出。景祎慎察落英阁定可解惑。
明莺绝笔。
景祎合上了书信,信封里还有一张书信,正是那封威胁明莺的信件,还有一物,是一只小小的银镯,上面有着简单的雕花,景祎轻轻转动发现后面刻着一个瑜字。
景祎迅速地把它收起,又听见门外有一阵轻响,景祎把书信在烛火上绕一圈,火便嘶嘶吞噬了信件。
“明莺妹妹年纪轻轻得,怎么就走了。”来者带着抽噎,啜泣着走到了灵堂。
“王姨母。”景祎见王姨母穿着一袭黑色牡丹纹锦长衣,素面悲戚而来。乍一看,还真真以为明莺的姐妹来哭丧。
“景祎啊你也为明莺受了很久了,还是歇着些的好,万不可伤了心。”王姨母抹了抹泪,安抚着说着宽慰的话,景祎瞧她瞥了眼火盆里蹿腾的火苗。
旋即王姨母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要为明莺烧纸,“我也早该来看看妹妹的。”
景祎顺势搀着住王姨母
“姨母还是别在这灵堂待着了,父亲说明莺姨母喜欢清净,姨母也一直割舍不下我们,怕是见您伤心来折腾。”景祎扶着王姨母要送她出灵堂。
王姨母却推开了景祎的手,眼里精光一闪道:“姨母怕甚,倒是景祎年纪轻,身体也不好,翠莲快送大小姐回去歇着。”王姨母话音未落,翠莲和红棠就把景祎架着要拉走。
景祎怕王姨母察觉端倪,运真气甩开了左右的钳制,她快步走到灵前,杏眸里顿时泪光闪烁,景祎抓了把纸钱,大声嚎哭:“明姨母,景祎也没能好好送你,你就安心走吧。”遂抢先将一张纸钱燃起投掷到火盆,眼见着那信烧已完全成了灰烬。
“王姨母,明姨母这不能没人守着,父亲说这得自家人守。既然王姨母要接替,景祎就先回去歇着了。”语毕景祎头也不会地离开灵堂。
王姨母姣好的面容上满脸的阴郁,她分明看见了那火盆里的不是纸火,却又不敢在追问景祎。
本来是看看这个景祎在这搞什么名堂,却反倒是把她留下守灵了。忽然,她唇角勾出了一抹笑,在这个满是丧幔的灵堂里,看着极为恐怖。
她也拿了把纸钱燃起,看着那停着的棺椁:“你要是乖乖听话我还能叫你儿送你一程,可你偏偏扯来一个赵景祎。”王姨母一脚踢飞了这烧着的火盆,灵堂前火花四溅灰尘飞扬。“这可就怪不得我了。”她眉目里?的狠戾,让人不寒而栗。
景祎刚走不久,便有一道黑影从赵府翻墙而走。
景祎快步走出,就看见华婉莹儿都在外守候着,莹儿已经睡着。景祎招了招手示意华婉叫醒莹儿,主仆三人一前两后的回了望日苑。
景祎满脑子想的都是明莺所说的下毒之人,她现在要找出落英阁的证据,也要谨慎抓出内鬼。
她一夜未眠,仔细回想着书阁里的那个背影,那日见到的人,穿着件紫色长衣,深深的紫红色,祖母生辰是谁穿紫红色长衣?落英阁仆人大概不到二十个,这些人中有多少是害人者同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