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那时候起，这俩人算是认识了，连带着俩人周边的人，也都成了见面要互相调侃的关系，景南驰还是小鹿儿小鹿儿的叫她，带着北京特有的儿化音，听起来很清爽，杜西蒙有次一顺嘴管他叫了小景，叫人家听见了一个白眼，立刻甩锅，“你们家小鹿儿给你起的爱称！”
鹿灵：“嗯？”
人家还是拍了拍某懵鹿的头，也没反驳，大步向操场走去。
期中考随着大雨落幕，鹿灵哈着白气儿搓着手走出考场，景南驰没穿校服外套，套了一件松垮的冲锋衣，领子拉的高高的，头发稍稍长长了一些，显得整个人更高了。
他伸手拦住正匆匆往门外走的小姑娘，“诶诶诶……走这么急干嘛？”
鹿灵抬起头眯了眯眼，看清了来人，其实她有点儿散光加上假性近视，平常老觉得戴眼镜不好看，所以不上课的时候就不带，平常走路上你就别指望她能认出谁，更别提打招呼了，这回，鹿灵是真没瞧见他。
抖了抖自己的准考证和文具袋，声音带着甜，“考试来着！”
“嗯，考得怎么样？”鹿灵对于自己来说太矮了，所以每次景南驰都爱斜靠着墙跟她说话。
“我还不就那样，不上不下，不三不四……”
“小姑娘家家的说的什么屁话。”他斜了一眼，“年排多少？”
鹿灵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声音不再那样清脆，“上回45，我理科不太好……”
景南驰想了想，“政史地呢？理科不好可以选文，学着也轻松点儿。”
“还行呗，反正比数理化强。”鹿灵抬起头看着他，眼睛一眨一眨的。
按说在一中这样的重点里，年级乌泱泱五百来人，四十多名也还行了，当然，景南驰这种高处不胜寒的看了心里还是会唏嘘一顿，这丫头心思都用在哪了？
高二下班学期会分文理，现在就定性成绩为时过早，却也到了盘算的时候。
“想考哪？”他来了兴味。
大学吗？不知道，鹿灵摇了摇头，“我就是你说的那种，考了以后看看自己可以去哪的那种人。”
景南驰笑开了，他其实挺爱笑的，性格也是纯正胡同出来的能言好施，可是骨子里对谁都有自己的界限，别越界，怎么着都行，他绝对是老师眼里又爱又恨的那类学生，学习拔尖，不偏科，见着谁都能聊几句，没有好学生身上的高傲和不可一世，和他玩儿在一起的，什么人都有，一班的混混二班的黄毛三四五六班的无心学习的叛逆期男孩，到了球场上都是一起流汗打球的朋友，就像他说的，生活没有正确答案，但生活有的是有趣的人。
又被拍了拍脑袋，“想想吧。”
鹿灵往前欠了欠身，“那你考哪？”
景南驰扔给她一个暖宝宝，转过身向高三楼走去“等你想好再说吧。”
鹿灵攥着暖贴，包装袋上印了一只穿着棉袄的小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