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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东篱

东胜神洲江南一带有一风景幽美之地名为白鹭洲,因成群白鹭而文明,白鹭洲中有座钟灵秀气的小山名为小菊山,因漫山小菊花,常引霞客前来登高赏菊,饮酒赋诗。

小菊山山麓生长着茂密的黑竹,长约10余米,韧性极佳,力能扛鼎的壮汉挥斧百余下,才能将一根黑竹砍断。山麓中还生活着一种粉色的兔子,背长一对蝙蝠翅膀,口中长有两只尖牙,能够注入毒素,让人晕眩,因有黑竹的地方就会有这种兔子的存在,故名为蝠翼竹兔。蝠翼竹兔并不能食用,其肉质发硬且含有毒性,然而蝠翼竹兔喜爱吃七星果,七星果长相似梨,而颜色为红色,表面布满七颗黄色星状图案,本身酸涩含有毒性,食用就会中毒,过量甚至能毒发身亡,但是通过特殊的酿造方法竟能称为独品佳酿,然而却只有霞客居懂得酿造,常人甚至无法品尝,使得世人虽见七星果,却只能望而生畏。黑竹常有,蝠翼竹兔却不常有,因此有蝠翼竹兔的黑竹林必然能找到七星果。

山麓以东的鹭江一支流名为睦河,睦河里有天下第一河鲜“睦鱼”,体长椭圆形稍侧扁,口大,牙尖细,常呈褐色,并具白色斑点。喜食其它鱼虾,睦鱼喜暖怕冷,喜清怕浊,因此对环境的要求很严格,且常藏在石缝中,难以捕捉。烹饪方法尤以清蒸最为鲜美,也正是如此才有天下第一河鲜的称号,江南第一酒楼“珍馐楼”总以高价收购睦鱼,引得江南的渔民们争相前往,但后来因东篱别苑建于小菊山山麓,渔民们出于对东篱别苑主人的尊敬,除了东篱村的渔民,再无其他地方的渔民再来过睦河边,睦鱼的存活量也得到了保证。

山麓以东,睦河西岸之间有一小村,名为东篱村,民风淳朴,百姓和睦,多以采菊晒茶、砍竹制篱、打猎捕鱼为生为生。东篱村的村长名为袁东篱,原是名满天下的霞客,因自身喜爱饮酒与美食,变卖鹭城家产,带着家奴在小菊山山麓建起了东篱别苑,又一年,在定阳城与故人相约论剑,遇到段蝶姑娘,心生情愫,结发为夫妻,一同在东篱别苑养菊种菜,饮酒赋诗,琴瑟和鸣,过起了隐居的生活。

偏偏造化弄人,神洲境外多有妖魔侵扰,境内还有战乱四起,一时间饿殍遍野,因此北方常有难民逃荒到江南,袁东篱夫妇不忍见人世疾苦,接纳难民进入别苑,自力更生,10年过去了,竟渐渐在山下形成了村落,村民们为感谢袁东篱的再造之恩,将村落称之为东篱村,袁东篱也自然成为了一村之长,同时东篱别苑也开馆教村里的孩子诗、书、礼、易、乐、射、舞,而酿酒之术乃霞客居独有,袁东篱虽为霞客但也不能私自将酿酒术教于旁人。

江南的五月,天气有些湿热,常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少爷,跑慢点,老朽跟不上了,哎呦!”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险些摔倒:“昨夜,刚刚下过雨,山路湿滑,您要是出了事情,老朽怎么和老爷交代啊”。

少年停下脚步:“李爷爷,您放心好了,父亲心胸宽厚,不会责罚您的,反而是这贼老天,他......”

李爷爷急忙跑过来捂住小男孩的嘴巴:“少爷,可不能乱说啊”

少年一把挣脱出老者的手:“我偏要说,要不是这个贼老天,我娘亲怎么会身怀六甲已近生产却忍受这份燥热,昨晚还是电闪雷鸣,要是将我娘亲吓出好歹,我定要翻了这天”。

定睛一看,只见这少年眉清目秀,虽才五岁左右,稚气未脱,眼神却是坚定有力,身高却比同龄的孩子要高出一头,臂膀也是健壮许多。

“哎呀,少爷,千万别乱说话呀,老天在看呐”,老者急忙摆手示意。

少年一挥手:“哎呀!李爷爷!龙啊、神啊,那些都是传说,有什么好怕的,万年间也没人见过,其实就是骗人的吧!”

老者指着天空:“宁可信其有啊”。

“好了,我知道了”少年无奈的摇摇头:“娘亲最喜欢五月菊了,本想昨天夜里摘些许新鲜的送给娘亲,让娘亲开心一些,竟赶上雷雨,还好今天天气不错,赶在娘亲生产前送她喜爱的五月菊,李爷爷快走!”

少年朝老者一招手,就一溜烟的向山顶跑去了,留下老者在后边叫喊:“少爷等我一会啊,等等我”。急忙的也跟了上去。

东篱村里,一对夫妻相伴走过村中的市集,路上见到的村民都会说一句:“恭喜村长、村长夫人,夫人注意身啊。”

一个胖胖的妇人手里提着一只鱼:“拿上这条睦鱼吧今天早上抓到的,新鲜得很”。

又过来一个黝黑壮汉笑嘻嘻的举着一个黑竹做的小床,床的四边还有护栏:“做了一个小床,给娃用的,一会儿给您送府上去吧。”

这对夫妻分明就是袁东篱和夫人段蝶了,十年过去了,三十出头的袁东篱身材已经有些发福,脸颊却依然棱角分明,下巴上一撮山羊胡更添几分成熟,身形也依旧是孔武有力,眉宇间透露着悠然自得,眼睛却是炯炯有神,异常坚定。再看段蝶,虽是十年过去了,却依旧宛如十六七岁的少女,娇美的鹅蛋脸上樱唇含笑,美目盼兮。乌发如漆,肤如凝脂。若不是身怀六甲而隆起的肚子,谁能相信是已过三十,育有一子的妇人。夫妻二人皆是彬彬有礼,对每一位村民都会嘘寒问暖。

两人相伴来到村子中央的兰园,兰花的叶终年鲜绿,姿态优美,即使不是花期,也让人顿觉生意盎然。坐在长椅上,段蝶的头倚在袁东篱肩上,袁东篱搂着段蝶,两人相视一笑,继续望着满园兰花,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沉浸在二人世界中。不多时,段蝶的肚子感到一阵剧痛,眉头紧皱,用力拽了拽袁东篱的胳膊,瞬时,袁东篱抱着段蝶,飞一般的往东篱别苑跑去,留下阵阵残影。

彼时,少年以抵达山顶,看到漫山的五月菊,心情大爽:“哈哈哈哈,这下娘亲定会开心的,今年的五月菊长得可真好”。

少年站在悬崖边望着山下的东篱村袅袅炊烟,远远望见家里的大黄狗在追逐小黑猫,三四个娃娃玩着捉迷藏,两个老人下着棋,一片祥和的景象,随着一阵微风吹过,菊花伴着绿草的香气向着少年扑面而来,少年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气,好不清爽舒畅。不知是何时,追随的老者也已到了山顶,竟然悄无声息的到了少年身旁,气息异常平稳,仿佛没有跑动过一样,完全不像一位老者。

此时,老者的脸庞也已清晰,瘦削的脸上一双微眯的眼睛,眼窝深深下陷,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虽然眼睛微眯,但是眼神却是犀利无比。身形清瘦,穿着一身青灰色衣衫,时不时的用手捋一捋灰白色的胡须,反倒有一些仙风道骨。

而少年貌似已经习惯了老者这样的举动,只是握紧拳头,眼神坚定:“再过两年,我也能进入别苑学习,真是很期待呢”。

忽然山下一阵急促的锣声。

老者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说道:“喜锣丧钟,估计夫人快要生产了,我们快些回去吧”。少年转过身边采菊花便和老者说道:“等我采些许菊花就回去”。

老人在悬崖边望着东篱村负手而立,没注意到少年越来越靠近下山的方向,接着少年向山下跑去,回头大喊:“李爷爷,最后回家的是大王八,哈哈哈哈”。

老者一回头,摇摇头:“这浑小子”。接着随着少年跑去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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