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沉默着回去,迎面走来两个侍卫,对着邱业行礼道:“少主,族长请您回去议事,说是原衣老祖有新的指示下来了。”
“我知晓了。”邱业回身对霓虹说道,“你先回去,和涟漪说明情况,她会安顿好你的。”霓虹应声离开。
邱业随着两个侍卫,路上随意地问道:“我刚从父亲那回来,原衣老祖又有什么吩咐?”侍卫摇头表示不知。
邱业有顿了顿,看向前面两个跟着父亲许多年的侍卫,终于忍不住发问:“你们知道四叔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两人头上顷刻冷汗直流,颤声回答:“属下不知!”又怕邱业追问,其中一位苦涩地说道:“少主也莫要再问,大爷他下了死令,族中妄议四爷者,一旦发现,族规处置,还请少主不要为难我们。”
知道问不出个结果,邱业一路也不在发问,两个侍卫也是松了一口气。
到了议事厅,发现厅内诸位族老已经齐聚,厅中正位上坐着原衣,旁边侍立着邱继真与邱继卓,还有刚刚赶回来的三姑姑邱继眉、六叔邱继远,五叔邱继至出外历练未归,七姑姑邱继雪在听闻四叔噩耗后,不听劝阻,孤身执剑前往天渊。邱业上前拜见各位长辈,看得出三姑姑刚刚哭过,眼眶红红的,六叔低头不语,但扶着椅子的手却攥的死死的。
“业儿,我知道你怨恨我不顾亲情镇杀了你四叔,但你知道么,若我不出手,你四叔之后会生不如死!”原衣拿起茶盏,缓缓说道。
邱业咬着牙,向原衣一拜,问道“业儿不知,还请老祖明示。”
原衣抿了一口茶,说道:“刚才继卓也和你大概说了魔族之事,我们与魔族旷古持久的战争让我们对彼此都有了一些了解。曾经有大能闯入过魔族所占的两重天,回来后身受重伤,但也带回来不少情报。魔族所占的两重天与我们所修行的世界并无差异,但是他们更加好斗,生性狠毒,而且所有修士不知为何,奉行杀戮之道,见到我们各界修士,往往不死不休。但由于我们占有七重天之优势,一向是压制他们,只是偶尔有少数魔族渗透进来,危害四方,但不足为虑。只是唯一让我们忌惮的事,就是魔族擅长蛊惑人心,让人滋生心魔,不知为何,每年都有镇守天渊的修士入魔,一旦入魔,只有靠他们自身压制,否则魔念一起,他们便与那些魔族无异,只知道杀戮,六亲不认。你也看到了,你四叔他先前弃亲情于不顾,向你父亲痛下杀手的样子,这已经是入魔太深,无法回头了。你四叔修为如此高深尚且如此,何况他人,所以天渊那边是下了军令,凡戍卫修士,御敌时不许和魔族交谈,一旦发现,严惩不怠。“
说到这里,原衣长叹一声:“吾亦不想杀我族天骄,可造化弄人,继归已然入魔,你也不希望看到你四叔杀戮族人,纵使他尚存一丝灵智,也希望我们帮他结束这一切的。”
邱业静静地听着老祖的叙说,逐渐了解到诸天与魔族的战争以及四叔入魔的原因。
诚如之前父亲所说,在天渊,诸天与魔族无时无刻不在厮杀,天帝曾亲临天渊,亲手诛杀了几位大魔,将头颅挂在镇守天渊的帝关之上,并且发下宏愿,终有一日,他将率领诸天打过天渊,诛杀魔族,为上千年来战死在天渊的英魂祭奠,为无数被屠戮的生灵复仇。
随着诸天各族不断的征伐,,许多军队受人敬仰,许多人物成为传奇。其中最令人敬仰的一支军队就是金吾卫,而每一代率领这支队伍的金吾将,必将成为传奇。
金吾卫,永远都不足千人,但最低修为都要是真神境界中的佼佼者,队长更是要神主境,金吾将都要有神王境的实力方可。一队金吾卫大约五十人,五十人联手,可堪比神候境强者,若所有金吾卫联手,相传可抗衡一位仙尊,虽不知真假,但足以见金吾卫的强横。
“金色只在敌人的血上闪耀时才最亮。”这是第一代金吾将受天帝赞扬时回答的话。
当四叔被任命为金吾将时,整个邱家都震动了。从来没有不足百岁的金吾将,也从没有人能以神候境担任那个位置。那个男人必定将不同以往,成为传奇中的传奇。
他也没有辜负众望,在他镇守的那一片区域,从来没有魔族越过一步。
直到不久前,有讯息传来,一支魔族偷偷从他右翼绕过去,屠戮了一个中型门派,这让四叔愤怒了,他带领三百金吾卫,死死地咬住了对面,一直追入了魔族领地深处。
然后数日内杳无音讯,但帝关上的人并不很是担心,因为那一支部队是金吾卫,只要不是仙尊级别的大能出手,那个男人总能杀回来的,他一向如此。而魔族每一位仙尊大能都会有己方同一级别的存在盯着,并且相互制约,无法出手。
可是当他们在帝关城墙上看到不足百人金吾卫蹒跚而归时,他们震惊了,他们几乎认不出那支破衣烂甲的队伍,血凝成痂,黏在拖在地面的盔甲上。当他们看到邱继归时,他们迷茫了,那个昔日神采飞扬的男人不见了,他仿佛成了一个木偶,双手垂于膝上,拖曳着前行,更令他们不解的是,邱继归身旁的金吾卫不像是拱卫着他,有些更是拿着刀剑指着他前进,快到帝关前,一个金吾卫突然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再没有起来,旁边的战友看了看不在动弹的尸体,突然愤怒起来,回身揪住邱继归的衣领,仿佛在大声叱问着什么,周围的金吾卫也围起来,面带仇恨的看着邱继归。
邱继归一开始沉默不语,呆滞的眼神黯淡无光,他用近乎怪异的姿势转着身子,望着他的部下,突然低声笑了起来,然后笑声愈来愈大,最后仿佛歇斯底里起来。旁边有金吾卫愤怒的朝他脸上打了一拳,沉重的一声,他倒在地上。当他爬起来时,脸色趋于平静,但似乎下了一个决定。第二个上前打他的金吾卫没有碰到他,因为那个金吾卫的头比拳头先飞起来。
帝关上的人手足无措了,他们只看到那个战神一般的男人回来了,不过与往日不同的是,他杀戮的对象是他的手足兄弟,是同样的金吾卫。
当帝关内的仙尊强者出手镇压邱继归的时候,厮杀已经结束了,帝关前,除了邱继归,再无一个活着的金吾卫。
之后,邱继归被秘密送回了邱家。邱家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让那位与邱家交好仙尊对那日在帝关上看到一切的修士们下了封口令,违者一律送上最前线。
这就是邱家得到的关于邱继归异变前的消息,如今告诉邱业后,让邱业对四叔的死有了初步的了解,也对天渊对面的魔族,产生了最初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