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刚才逃走的那个人已经通报到空闻教之中了,来的一定是他们。”阳远山站起身来,环顾了一下后院四周的墙壁,“林湘,有没有来偷袭的人?”
“全都走到了正门方向。”林湘说。
“居然光明正大的来,那我们去会会他们,该来的迟早要来。”阳远山拍了拍沈恩慈的肩膀,“这些事交给在下解决。”
阳远山吩咐林湘与红莲看管蒲小川,自己与祁无凌和红叶一手夹着一个空闻教众走到朗明寺正殿,沈恩慈与其余珑真教教众将迅犬的尸体抬了出来,就放在正殿旁边。
“开门吧。”阳远山说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沈恩慈,沈恩慈吓得脸色惨败,双手紧紧抓着衣袖发抖,“沈教主,别怕,有我们在。”沈恩慈将信将疑地看着阳远山,忽听得大门打开的声音,吓得低下了头。
门外走进十几名空闻教教众,排头的是一名相貌堂堂的青年男子,头戴一顶白色的帽子,帽子上绣有日月图案;他的身后跟着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看上去比排头那名男子还要年轻,肩上扛着一杆八尺长的凤嘴刀。
那名排头的男子见到阳远山等人之后迅速打量了一眼,随后走到沈恩慈面前,毕恭毕敬地向沈恩慈鞠了一躬,缓缓直起身来开口说到:“在下天空寺太司陈芝好,见过沈教主,见过诸位英雄,幸会幸会。”说完他又介绍自己带来的那名男子,“这位是我空闻教寅座护法,阳虎。”
“阳虎见过沈教主,见过诸位英雄好汉。”
阳远山压着眉毛看了一眼陈芝好,这位空闻教的总管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指挥教众掳掠民财的人,但是却给他一种异样的感觉。阳远山又看了看阳虎,年纪也就比李念稍稍大一点,但是生得人高马大十分见状,肩上扛着的凤嘴刀看上去重量不轻,应是一个力大无比的年轻人。
“陈太司太客气了……其实鄙人应该向陈太司道歉才是,贵教的护法与教众在我寺……鄙人万死也难辞其咎啊!”沈恩慈说完就要向陈芝好跪下来,谁知陈芝好竟与阳远山一同伸出手将沈恩慈扶住,沈恩慈惊慌地看了看扶住自己的两人不知如何是好,阳远山手一使劲,将沈恩慈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对陈芝好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陈太司,在下阳远山。”
“阳英雄武功高强,陈某实在是钦佩。”陈芝好回了阳远山一个和善的笑容,转头对沈恩慈说:“沈教主,陈某管教无方,没想到自己教内居然养出此等恶徒,实在是有愧于沈教主,有愧于我教上下,有愧于整个塔孜的百姓。”陈芝好说完又向沈恩慈鞠了一躬。
“陈太司,在下祁无凌。”祁无凌一步走上前,没等陈芝好回应便脱口问到:“陈太司刚才的意思,是不知道他们做的事情?”
“回祁英雄的话,陈某每日处理教中事务,无奈教中事务繁多,陈某又是愚钝之人,根本无暇顾及寺外之事。出了这样的事情,陈某和沈教主的心情一样难受。”陈芝好这毕恭毕敬的态度让祁无凌心中有些发毛,他将这样的心情用眼神传递给了阳远山,阳远山轻轻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和祁无凌心中感觉一样。
“寅座护法,劳烦一下。”陈芝好转身看了一下阳虎,阳虎二话不说,从自己教众中一把将之前从朗明寺逃跑的那人提了出来,就好像提一只待宰的家禽一般,一把将那名教众扔在地面上。“你说说,来朗明寺收取进贡是谁的意思?”陈芝好脸上一副和善的表情,但是语气却犹若裹着冰霜一般,吓得那教众一个哆嗦赶忙从地上爬起来跪在陈芝好面前。
“禀……禀太司……是……迅犬大人的主意……”
“噢,是戌座护法的主意。”陈芝好转头问沈恩慈,“请问沈教主,戌座护法的尸首可还在贵寺?”
“在、在,就在这边,陈太司请看。”沈恩慈说完将陈芝好引向大殿一旁,迅犬的尸体放在那里,身上盖了块白布。
陈芝好蹲下来看了看迅犬的尸体,注意到了脖子上的那个伤口,遂将迅犬的头抬了起来仔细观察那个伤口,阳远山在旁边将眼睛一眯,快步走到了沈恩慈身旁。陈芝好摸了摸迅犬的上身,又摸了摸迅犬的头,脸上表情没有一点变化。不一会儿他就站了起来,向旁边一伸手,跟随的空闻教教众便向他递来了一张白布。
“请问沈教主,我教戌座护法是怎么死的?”陈芝好一边擦手一边问沈恩慈。沈恩慈那一瞬间神色慌张,没有逃过陈芝好的眼睛,阳远山见状轻轻从沈恩慈身后拉了一下他的衣服,走到沈恩慈面前。
“实在对不住了陈太司,这家伙挟持了沈教主要钱,五百两银子,你把朗明寺拆了都没有那么多钱,那时在下一时被激怒,便上前一剑将他割喉。”
陈芝好耐心听完阳远山说话之后,抬起头来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阳远山,嘴角浮起笑容,但是双眼却不含笑意。“阳英雄可能有点误会了,陈某问的是沈教主,对于阳英雄等仗义侠士的所为,陈某没有什么兴趣知道。”阳远山一听,双瞳瞬间睁大,他看着陈芝好那皮笑肉不笑的脸,只得紧紧抿住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了来。“沈教主,陈某正向您请教问题呢。”
沈恩慈看了一眼阳远山,只得用沙哑的声音说:“就如方才阳公子所说……”
“阳公子说了什么?”陈芝好的声调抬高了不少,俨然变成了一副质问的语气。
“迅犬……他挟持了鄙人……阳公子为救鄙人将其杀死……就是这样。”沈恩慈说完之后都不敢抬眼直视陈芝好的眼睛。
“来。”陈芝好一把抓住沈恩慈的手臂,将他拉到迅犬的尸体面前,一只手按住沈恩慈的后背将他压下身子,“沈教主请看戌座护法颈部的伤口,沈教主说,戌座护法的致命伤是颈部割喉伤造成,对吧?”
“对……对……”沈恩慈惊慌地猛点了两下头。
“沈教主可看清楚了。”陈芝好说完便放开了沈恩慈,众人皆不明白陈芝好是什么意思,“寅座护法,劳驾了。”陈芝好转身对阳虎说到。
阳虎点了点头,一把从地面上将跪着的那名教众抓着脑袋拉起来,并将他举到半空中,一言不发地拿起凤嘴刀就在那名教众脖子上抹了过去。一瞬间血涌如柱,喷溅的鲜血洒向四面,众人大惊急忙退到一旁躲避,而陈芝好则接过空闻教教众递来的伞,不紧不慢地撑起伞来遮挡在自己身前。那名教众不断地挣扎,但是阳虎却死死抓着他的头不放,直到他的血洒得正殿到处都是,身体已经不再动弹,阳虎才将他平放在地面上。
“陈……陈太司!你这是何意啊!”沈恩慈吓得魂飞魄散,双手捂着胸口嘴巴里不停地念着“空冥大神保佑”,然后跪在了死去的那名空闻教众面前,“人皆有过,但这孩子罪不至死,陈太司为何要取他性命呀……”
“他已经做了有违教义的事情,我教向来立有极为严厉的教规,违背教义者,死。”陈芝好将伞收起,向旁边的墙壁甩了甩伞上的血液,“刚才这个人也是被割喉致死的,现在请沈教主来看看他的伤口吧。”
“鄙人……鄙人看不出什么不同啊……”沈恩慈根本就不敢看向那名死去的空闻教众的尸体。
陈芝好走到一旁,一把抓起迅犬的尸体,拖行到沈恩慈面前,“沈教主请看,戌座护法的脖颈伤口平整,而这名教众脖颈的伤口却有红肿,伤口处的皮肤因血液喷溅而外翻、卷曲。这,才叫做致命伤,戌座护法脖颈的伤口是死后才被割开的,不出陈某所料的话,戌座护法的致命上应该只剩下一处脑后的钝器伤,将他脑后的头骨全部都打碎了,他的鼻腔之中还有已经干了的血。”陈芝好拍了拍沈恩慈的背站了起来,“沈教主啊,陈某诚心诚意地来到贵寺,一心想着化干戈为玉帛,可是沈教主呢?伤透了陈某的诚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