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索朗格来依旧在大街小巷发着教义,向塔孜城的居民传递信仰,仿佛昨日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而阳远山只将一切告知了沈恩慈与蒲小川,索朗格来并不知道崮中缘由,他只顾如往日一般,分发完教义之后便回家中种地去了。一名裹着白袍的人跟在索朗格来的身后,一直跟到他的家门口。
索朗格来拿了农具来到屋后的田中,猛然发现田地里站了两个灰斗篷的空闻教教众,他吓得大喊一声,农具都掉到了地上,转身就要向屋内跑。一名空闻教众拿出日月双轮朝他冲来,另一名教众拿出锁链飞镰,将飞镰扔向索朗格来的后背。
这时,白袍人从屋顶跃下,一把抓住连着飞镰的锁链,将那名空闻教众拉扯向自己,又扬起一脚踢翻追击的空闻教众。
“索朗格来兄,在下在此你真的不用害怕的,你那吼一嗓子倒是把在下给吓一跳,还以为你就飞升九天去找你们空冥大神了呢。”阳远山一把将白袍的帽子摘了下来,又一脚将身旁的空闻教众踢晕,剩下那名空闻教众扔下锁链就要逃跑,被阳远山抓起锁链一击打落,“你要跑到哪里去啊?”
“阳公子,你这下手有点狠啊……”索朗格来看了看被踢晕的那名教众,他的鼻子都已经流出血来,索朗格来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活着。”
“你还关心他们?他们可差点儿要了你的命!”阳远山拖着另一名空闻教众的脚,将他拖到了索朗格来的面前,“要不是你不许我杀他们,要不这俩家伙早已经被我扯成两半了。”
“他们也是塔孜城的普通老百姓啊,为何要夺他们的性命呢?”
“但是他们入了空闻教,你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你了。”
“他们还没有杀死我,也许他们也从未杀过人……塔孜城上上下下多少口百姓,还不都是为生活而努力着。”索朗格来将晕倒的空闻教众扶起来靠到墙边,顺手从墙上拿了一件兽皮盖在他的身上,“他们也是生活窘迫才去加入的空闻教吧。”
“那你为什么要加入珑真教呢?”阳远山扯下一块抹布将自己手中拖来的那名空闻教众的嘴巴死死塞住,五花大绑放到了墙边。
“当然是因为沈教主了。”索朗格来拿起一张麻布袋子又给另一名空闻教众盖上,“沈教主初来塔孜的时候,并不像其它教派那样大肆宣传,广收教众,而是挨家挨户地拜访。了解一下各家人的生活情况,然后慷慨解囊能帮就帮,就算是别教信徒也一样倾力帮助。”
“就因为这样?”阳远山坐到椅子上,拿起一壶水喝了起来,“那个时候沈教主完全不宣扬他的教义吗?”
索朗格来坐到阳远山身旁,点起了烟袋子,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也不是完全不宣扬教义,而是遇到没有教派的百姓,便顺带提了一下自己打算建立教派的想法。沈教主并不是需要什么就给什么,而是视各个家庭成员的情况,例如家中有地的,就看看土地质量,然后将种子发给那户人家,例如我们家就是这样。若是家中没有地的人家,沈教主便就地传授一些能够谋生的本领,例如拾柴伐木做些木工活;例如去城外挖掘草药做简单的药材;例如制作渔具到湖边钓鱼。沈教主还帮我家隔壁那户人家制作了一个木板车,让那户人家去为城中居民清理茅厕,将粪便带回家中制肥浇灌田地。”
“我说怪不得你家旁边抽的要死……原来那户是干掏粪工作的啊……”阳远山说完不自觉地搓了搓鼻子。
索朗格来笑了笑说:“我等对沈教主无以为报,正好听说沈教主要建立珑真教,得到他帮助的大多数人便来入教帮忙。沈教主交会我一个”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他说活着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努力去活着就是每个人最大的成就,一生短暂,珍惜当下。”
“这就是珑真教的教义么?”
“沈教主教导我们,人生不会事事如意,甚至可能骇浪惊涛,最重要的是拥有一颗温柔而强大的内心,坚韧地去面对一切。”
“你们沈教主……可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阳远山看着天空,“温柔而又强大,那不就是徐珞么……”他自言自语到。
“徐珞是谁?”
“在下的旧友,一生的至交。”
索朗格来听到“旧友”这两字,本想追问,但看到阳远山一副忧伤的神情,转念一想便不再追问下去,“阳公子,这两位你打算怎么处置?”
阳远山一脸坏笑地转头看着那两名空闻教众,脸上浮起坏笑来,“那还用说,拉回朗明寺去做苦力去啊!我还得帮沈教主修你们的朗明寺呢。”
朗明寺中。
祁无凌从门外与一名珑真教众走回,手上拎着一名被打得半死的空闻教众,沈恩慈一见急忙拿了条毛巾冲上前去。
“祁公子啊,下手可以轻一点,毕竟他们可是塔孜城的无辜百姓啊。”沈恩慈说完拿起毛巾替那名教众擦去脸上的血迹。
“这家伙追了你教的伙计一路,特别能跑,我又不熟悉城中道路,给我好一通折腾。”祁无凌说完将那名教众扔在地面上,“索朗格来呢?”
“他还没有回来,已经一个早上了……”沈恩慈变得担忧起来。
“放心吧沈教主,有阳远山那个呆子在无须担心索朗格来的安全,更应该担心的是他会不会把整个塔孜给拆了。”说话的是同样回到寺中的红叶,她也拖着两名空闻教众与一名传教的珑真教众回到寺中。
沈恩慈站起身来先拜了一下祁无凌,又向红叶拜了一下,“鄙人得诸位英雄相助,真的是三生有幸……”
“沈教主你太客气了,我们这也是举手之劳,毕竟寻找无暝决残片还需要沈教主的帮忙。”红叶将两名空闻教众也扔在了地面上,并对他们说:“你们给本姑娘听好了,要不是沈教主不让杀你们,你们现在已经被本姑娘烤成焦炭了!”那两名空闻教众急忙唯唯诺诺地向沈恩慈磕头道谢。
沈恩慈将二人扶起,说:“你们不必向鄙人道谢,寺中有贵教同席,是他告知鄙人你们若是被擒便无法归去,要谢就谢他吧。放心,留在我寺中有这一众英雄鼎力帮助,非常安全。”
忽然之间,蒲小川从二楼的房间冲了出来,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头发还凌乱着,衣着不整地对着一楼的众人大喊:“快去我家中将我母亲接来!他们一定会去挟持我老母亲的!”
听蒲小川这么一喊,剩下的空闻教众瞬间就乱了,一齐跪在沈恩慈的面前请求沈恩慈救他们的家人,沈恩慈十分为难,只得看向祁无凌与红叶。
“你看看你们入的什么教!现在后悔了吧!?”祁无凌大吼到,他看了看红叶,红叶向他点了点头,“我们去救你们的家人回来吧。沈教主,寺中是否住的下?”
“让他们的家人和他们一起住,还是住的下的,只是这样一来,我教众全都要将家人接回来了……寺中会有点拥挤。”沈恩慈面露难色,“但是此时没有什么好办法了,拜托祁公子和红叶姑娘!”
祁无凌拿起“豪山尖”,询问了一下所有人的家庭住址,转身就要走出门去,又觉得不对跑了回来,“等等,你们和我说我也不清楚啊,我不是本地人完全不知道在哪儿。”
“我来给你们带路吧。”索朗格来也与阳远山赶了回来,背上还背着从家中拿来的一大筐青稞。
蒲小川也从二楼冲了下来,“我也来给你们带路!但是……已经过去了一夜,还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母亲……”
“先别管了,去了再说。林湘留下守护朗明寺!”阳远山背起望曦剑,想了想又转回头来,“不行,万一像之前鹤拓国那样又遭到偷袭就惨了……”
“但是我们只有那么多人,要不然我留下守朗明寺?”红叶上前说到。
“不行,你能飞,我们需要你的速度……”阳远山摇了摇头。
而这时,红莲走了出来,“如果你们人手不够的话,我也可以帮忙啊。”红莲说完指了指脖子上的项圈。
阳远山看了看身边的各名教众,心想此时赶去救人越快越好,一时顾不得那么多,走上前去一把将红莲的项圈摘了下来,“那就拜托你了。”
“阳远山!你又来!”红叶急忙上前打算抢夺项圈。
“红叶姐姐。”红莲一把抓住了红叶的胳膊,眼中毫无退让之意。“请你一定要相信莲儿。”
红叶将手放了下来,心中依旧犹豫,还是放不下心来,只得将项圈交给林湘,“林湘你看着她,若是她有什么异动,你一定要想办法阻止,我们很快就回来。”
“红叶姐姐放心,林湘可也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喔。”林湘信誓旦旦地说。
“我知道林湘的实力,相信她吧。”祁无凌说完推了一下阳远山,“快走吧,事不宜迟。”
“交给你们二位了。”阳远山说完与祁无凌和红叶一起跟随其他人离开了朗明寺。